徐尽欢和万瀚阳的顾虑各有道理,眼下木兰府的局势如一团缠乱的丝线,背后牵扯的势力、隐藏的秘密尚未明晰,每一步决策都可能牵动全局,稍有差池便会陷入被动。
苗银河看着两人紧锁的眉头,也在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片刻后她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现在争论装鬼的风险没有意义,不如趁今天晚上我们分开行动,一拨去木兰府,看看‘鬼’是否真的会再次出现。
你们说昨晚的鬼是你们装的,但之前府里闹鬼已有一个多月,付管家和下人被吓成这样,绝不可能只因为昨晚那一次。
另一拨去县令家,查查他是否与木兰府的阴谋深度勾结,尤其是看看他家有没有暗室,暗室里是否也藏着黄泉树这类阴邪之物。”
徐尽欢和万瀚阳同时点头。
苗银河见两人认同,又补充道:“你们对木兰府更熟,但县令家情况不明,更加危险,我建议两人去县令家,一人去木兰府。”
徐尽欢想了想:“我去县令家吧!我的五系灵力正好能趁机练练手。”
苗银河闻言,下意识想说“一起去”,可话到嘴边,又被徐尽欢打断:“师姐,你跟师兄今晚刚好能去卧房再探探木兰复,确认他中的是不是噬心花毒,顺便看看那衣柜后的隧道有没有异动。多一个人在,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苗银河犹豫片刻,终究点了点头:“那好吧。但你凡事务必小心,若遇到危险,立刻用传讯玉联系我们,千万别硬扛。”
她说着,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叠符箓,有能隐匿灵力的“高阶隐身符”、克制阴邪的“破邪符”,还有紧急时能防身的“雷纹符”,分了大半给徐尽欢。
徐尽欢没说的是,上次去县衙时,她见过一只挂在笼里的画眉鸟,她猜测,那只画眉鸟应该就是县令的。
如今她能与动物沟通,若运气好,说不定能再碰到那只鸟,从它的嘴里套出话来。只是这个属于系统给她开的金手指,她不能透露给任何人。
徐尽欢笑着收下符箓和传讯玉:“知道啦!你们也多小心,我们丑时在客栈汇合。”
夜深之后,荣月城的街道彻底沉寂,三人在客栈后院换好夜行衣,各自检查好装备后,便分成两路出发:苗银河与万瀚阳朝着城西的木兰府走去,徐尽欢则独自往城东的县令府方向前行。
徐尽欢借着隐身符的掩护,脚步轻盈地穿梭在街巷中。
她特意绕到县衙后门,这里守卫比前门松懈,只有两个家丁靠在门边打盹。徐尽欢轻轻一挥手,金系灵力拂过家丁的肩头,两人便头一歪,睡得更沉了。
徐尽欢进入院中,却发现书房还亮着灯,她在一边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有人影在走来走去。
“啧,怎么还不睡。”徐尽欢暗自嘀咕,来之前她早已规划好探查路线,先查书房,再探卧房,最后搜库房,可眼下书房有人,卧房的情况也不明朗,思来想去,只能先去库房碰碰运气。
县令府与木兰府截然不同。木兰府因“闹鬼”流失了大半下人,戒备松散。
而县令府秩序井然,巡逻的家丁每隔半个时辰就会绕院一圈,洒扫的仆役虽已歇息,却仍有守夜的人在角落打盹。
徐尽欢不得不放慢脚步,借着建筑的阴影躲避视线,绕来绕去,竟渐渐迷了方向。
“怎么回事儿?”徐尽欢看着眼前熟悉的假山,顿时愣住,这已经是她第三次绕回这里了。她自认为方位感不算差,可县令府的布局九曲八折,假山、回廊层层嵌套,竟让她像走迷宫似的兜起了圈子。
更让她懊恼的是,上次在县衙见到的那只画眉鸟,此刻连一根鸟毛都没瞧见。
就在她蹲在墙角琢磨路线时,一道灰影突然从脚边窜过,是一只半大的老鼠,浑身沾着些灰尘,正慌慌张张地往石缝里钻。
徐尽欢眼睛一亮,立刻压低声音喊:“小鼠!不要跑!”
老鼠被这声喊吓得一哆嗦,爪子打滑差点摔个跟头,反应过来后跑得更快了,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啊啊啊,完蛋了,要来抓我了!”
“我不会抓你的!真的!”徐尽欢连忙追上去,生怕它跑丢,她还专门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块儿糕点放在地上,这本来是她为画眉鸟准备的。
老鼠闻言,从石缝里探出头,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警惕地盯着徐尽欢:“你真不抓我?”
“真不抓你!你看,给你吃的。”
老鼠嗅了嗅糕点的香味,咽了咽口水,还是没敢上前,只是小声问:“你居然能听懂我说话,你应该不是县令的人吧,你想干什么?”
“我确实不是县令的人。”徐尽欢蹲下身,“我是来查坏人的,县令和他的手下做了很多坏事,我要找到证据,把他们抓起来。可我现在找不到库房,你能告诉我吗?”
老鼠似懂非懂地晃了晃脑袋,犹豫了几秒,终于忍不住糕点的诱惑,飞快地冲过去叼起糕点,又钻回石缝里,只露出半个身子:“库房在靠近厨房的地方,有两扇大木门,上面还挂着大锁。不过晚上会有两个人守在门口,他们手里还拿着棍子,可凶了!”
“那你知道县令家有暗室吗?”徐尽欢连忙追问,心里泛起一丝期待。
老鼠嚼着糕点,含糊不清地说:“暗室……这是什么?”
“是……”徐尽欢还真有点不太好解释,她只好换种方式问:“你有没有听到过这两个字,或者你有没有在县令见到过很奇怪的人?”
“嗯……让我想想,上次我在假山后面找吃的,好像听到县令和一个穿黑衣服的人说话,说什么‘东西不能让人发现’,还说什么树需要更多什么引来着。”
“那你知道他们说的东西在哪儿吗?”
“就在假山,假山后面有块石头,只要推一下,就能打开一个洞口,里面黑漆漆的,我不敢进去。”
果然,县令家真的有暗室!
她连忙又问:“那穿黑衣服的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记不清了。”老鼠摇了摇头,“他戴着帽子,脸被遮住了,声音哑哑的。不过他身上有股血腥味,很难闻,我闻到就想躲。”
她刚要再问些细节的时候,就听到远处传来家丁的脚步声:“仔细点查!大人说最近有修士在城里转悠,别让外人闯进来,要是丢了东西,咱们都得受罚!”
老鼠吓得浑身一颤,糕点都掉在了地上,连忙说:“我不能跟你说了!家丁来了!你快躲起来,我先去库房那边引开他们,等会儿去找你!”
“不用了!”徐尽欢立刻摆手,眼下找到暗室才是关键,库房的事可以暂时放一放,“我不去库房了,直接去假山的暗室。你自己小心,别被家丁抓到。”
老鼠点点头,叼起剩下的糕点,飞快地钻进旁边的石缝里,转眼就没了踪影。徐尽欢则立刻起身,借着隐身符的掩护,猫着腰朝着假山的方向移动。
一路上,她避开了两队巡逻的家丁,很快就到了假山附近。
假山通体由青灰色石头堆砌而成,上面爬满了藤蔓。徐尽欢绕到假山后面,果然看到一块半人高的凸石。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凸石上,用力往前推,凸石纹丝不动。
徐尽欢皱了皱眉,聚起一缕土系灵力注入掌心,再次发力。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凸石缓缓向内凹陷,紧接着,假山侧面的一块石壁缓缓向一侧移动,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浓郁的阴邪气息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洞口比木兰府的隧道更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徐尽欢用水系灵力,化作一盏小小的水灯悬在身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洞门便自动关上了。
隧道里潮湿又阴暗,墙壁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越往里走,阴邪气息越浓,水灯的光芒都变得有些暗淡。
走了大约十几步,隧道突然变得宽敞起来,眼前的景象让徐尽欢瞳孔骤缩,与木兰府隧道尽头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一棵黄泉树立在空地中央,枝桠上挂着三具早已失去生机的躯体,心口处的伤口还在缓慢渗血,沿着树干流进下方的鼎里。鼎口上方漂浮着一团黑紫色的雾气,只是比木兰府的那团更小。
“果然……”徐尽欢握紧拳头,心里满是愤怒。
她刚要靠近鼎查看,就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徐尽欢心里一惊,立刻熄灭水灯,用隐身符躲到了一块儿巨石的后面。
“县令大人,血引还不够,还得再找几个人,否则月底前炼不成归元丹。”
是付管家的声音!
徐尽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悄悄从石头后探出头,只见付管家跟在县令身后,两人正朝着前面走去。
县令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启元兄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城外抓流民了,三天内保证凑齐人。只不过这归元丹炼成之后,能不能多给我一颗?”
付启元笑了笑,“县令大人,归元丹的事情一切都好说,毕竟你也为它出了力。只是这丹药还没炼完,现在说这个,为时稍早吧。”
县令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把人给你凑齐。”
付启元看着县令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了,这段时间我府上的‘鬼’还没有捉到,修士频繁进出,人多眼杂的,你把人抓来之后就先在你府上炼吧。”
“明白明白。”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徐尽欢这才松了口气,从石头后走出来。
徐尽欢看着鼎口的黑紫色雾气,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两人刚才的对话。
她在心里暗自发誓,无论是付启元还是县令,她都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与此同时,木兰府内,苗银河与万瀚阳正蹲在卧房外的廊柱后。
两人发现木兰府的房间全部熄灯后,借着夜色掩护,快速溜进了木兰复的卧房。苗银河快步走到床边,伸出手指轻轻搭在木兰复的手腕上。
不过片刻,苗银河便收回了手,“确实是噬心花毒。而且毒素已经侵入心脉,若再找不到解药,最多还有二十天。”
万瀚阳听到后深深地看了木兰复一眼。
他带着苗银河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伸手摸索着木板上的凸起。上次他就是按了这个机关,才打开了隧道入口。可这次无论他怎么按,木板都纹丝不动,像是被人重新加固过。
“不好,隧道被封了。”万瀚阳皱紧眉头,“付管家肯定察觉到了什么,提前做了防备。”
苗银河刚要开口,就听到卧房外传来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躲到床底,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在卧房门口停了顿,随后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
苗银河与万瀚阳躲在床底,只能看到一双绣花鞋。
女子走到床边,停下了脚步。床底的两人大气不敢出,可女子却迟迟没有动作,卧房里只剩下她轻浅的呼吸声。
就在苗银河和万瀚阳心中疑惑渐起时,女子突然开口:“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老东西。”
她的语气里满是嘲讽,又带着几分急切:“再过上二十天,哦不——说不定只需要几天,你就能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了。到时候,你要去向我的姐姐和我的侄女谢罪。”
说到这里,她突然拔高声音,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声音里满是恨意:“不对!你不配!你这个贱人,根本不配去找她们!”
姐姐?侄女?难道……
苗银河与万瀚阳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懂药理、识百草,本该有着大好的前途,说不定现在的她,已经是神药谷的谷主了!可就因为你,因为你非要娶她,毁了她的一生,最后还让她落得个难产而死的下场!现在的她,只能躺在漆黑阴冷的墓地里!”
“还有玥儿,才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自己掉进湖里?”她的声音里满是悲愤,“这三年,我每天都在想,都在查这件事,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被我查到了。”
三年?三年前不就是金云鹤进木兰府的时间吗?难道眼前的女子就是金云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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