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丕熙接过来一看,半月形的墨箱上面画着一只百灵鸟,正是自己平日里用来放墨汁的,于是点点头说道:“不错。”
周砚秋眼底瞬间闪过一丝狡黠的暗芒,嘴角沁着腌臜的得意,他当众打开,众人不由得一阵惊呼。
那墨箱中放的并不是墨汁,而是半盒浆糊!
周砚秋看看顾丕熙,又低头看看墨箱中的浆糊,说道:“顾丕熙,你在墨箱中放浆糊,这该如何解释?”
顾丕熙笑着说道:“我用来糊窗户的,周教授,这不可以?”
周砚秋又拿起桌案上的油布卷袋,说道:“此乃本次岁试的考卷存放袋,为何你这墨箱中的胶,和我这袋口的胶一样呢?”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哗然,纷纷交头接耳嘀咕着,一定是顾丕熙送考卷去架阁库的路上,趁着周教授去茅厕的功夫打开偷看了。
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把顾丕熙拉下神坛。
顾丕熙冷静地说道:“各位想一想,若顾某有心做此事,那么一人送去架阁库不好么,为何要叫上周教授一起呢?”
众人纷纷说道,这便是贼喊捉贼,故意叫上周教授好掩人耳目。
顾知兰站出来说道:“周教授去茅厕用了多久?”
“什么?”周砚秋愣了片刻,冷哼一声,“约莫一刻钟,当时有学生经过,可以作证。”
顾知兰点点头:“一刻钟的时间,顾丕熙需要跑回自己的斋舍,拆开油布卷袋,看过后重新弥封好,再回到原地等着周教授,时间可来得及?”
周砚秋对此早有准备,时间也是他精打细算好的:“这段路程若是你这等女子,自然来不及,但顾丕熙近来每日午后练习剑法和蹴鞠,本就年富力强,应该不算什么吧。”
“如若不信,可以请一位同等身量的士子试验一下,真假便知。”
此话一出,有年轻的士子们纷纷举手愿意做这个实验。
顾知兰还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地喝茶,李峥已经忍不了了,站起来指着周砚秋怒道:“姓周的,你放什么屁,我告诉你,你就是挖了老子的祖坟老子也不管,但你敢诬陷知兰先生和她兄弟,老子和你拼命!”
“顾丕熙乃是小三元,又是府学读书最好的学生,他为了我这么个东西舍弃前程,脑子有病吧,你们都疯了不成?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
学子们闻言一阵缄默,不是想不通,而是不去想。
周砚秋的弟子站出来说道:“谁知道呢,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
李峥眸光一寒:“老子先废了你的鸟!”
说着就拔出腰间的短刃,寒光一闪,众人皆是一惊。
顾知兰压了压他的手腕,一副苦恼的样子似的说道:“干嘛动刀动枪的,明明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
周砚秋的弟子探出头来指着李峥说道:“我看一定是你威胁顾丕熙,你每日下午教习顾丕熙剑法,肯定是你胁迫他漏题给你,对不对?你不是说你爹应允过,若你今年岁试进步,便给你一处宅子?”
大家纷纷表示认同,觉得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一切都说得通了。
赵明璋也适时出来主持公道:“顾丕熙,确有此事?你莫怕,若果真如此,我定会请求裴山长对你从轻发落。”
顾丕熙摇摇头,李峥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一向认为自己混不吝不讲理,没想到读书人这三寸不烂之舌,竟能有理有据地颠倒黑白。
世人诚不欺他,读书真是有用啊。
顾知兰面向周砚秋说道:“周教授,时间上或许来得及,但是,站在顾丕熙的立场上,这样做是不是风险太大了?”
“他又不知道您如厕要多久,万一一下子就出来了,他不在原地,该如何解释?”
周砚秋说道:“便找个理由,说有什么事情离开一下,我难道还会刨根问底不成?”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赵明璋双眸微微眯起,见时机成熟,摸着山羊胡子说道:“此事真相明朗,李峥三人胁迫顾丕熙漏题,顾丕熙趁周教授如厕之际,溜回斋舍私自拆开油布袋子,又用提前藏好的浆糊重新封好,回到茅厕附近,等待周教授出来。”
周砚秋恍然大悟一般说道:“我说呢,为何我一出茅厕,便见顾丕熙举着油布袋子对着阳光细细打量,定是检查是否弥封好了!”
郑庆元气得也恨不能要拔剑了,跳起来说道:“你胡说!”
赵明璋看着众人,眼神中掩藏不住的得意:“李峥、郑庆元、平学森,你们三人投机取巧,胁迫顾丕熙为你们泄题,取消本次岁试成绩,各自领手板五十!”
又把目光转向顾丕熙:“顾丕熙,你虽是受人胁迫,可你泄题是真,这乡试资格若再给你,只恐不能服众……”
话音未落已是一片哗然之声,府学第一名就这样被取消资格了?
“谁?谁敢取消顾丕熙的乡试资格?老夫不过离开一段时日,为何这府学就成了这般乌烟瘴气之地!”
一道颤巍巍但威严十足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噤声,自动让出一条路来,只见裴山长在崔阅的搀扶下走进来。
赵明璋豁然站起身,周砚秋也是脸色一变,功败垂成之际,这老东西怎么回来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回来也不怕他,反正现在顾丕熙百口莫辩。
凭这漏题罪名,便可叫顾知兰与她的弟子们再不能翻身!
阳光照在青石地面上,裴山长逆着光一路走来,隐匿在暗影中那严厉的面容,缓缓浮现在眼前。
崔阅搀扶着他一路来到顾知兰面前,裴山长看着顾知兰,眼神中满是愧疚:“知兰,你受委屈了。”
赵明璋等人心里真不是滋味,他们在府学这么多年,也没受过裴山长这样的关照。
赵明璋快速收敛情绪,他在府学可不是来争宠的,他上前将情况禀报一番:“山长,顾丕熙泄题实乃证据确凿,并非属下无中生有啊,还请山长明鉴,秉公处理,给府学各位学子一个交代。”
裴山长气得手直抖,还未开口说话,顾知兰已经说道:“赵教授,此言差矣,一切不过是您和周教授的推论而已,你们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实证。”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顾丕熙的墨箱不是实证吗,那油布袋子上的浆糊不是实证吗?
顾知兰说道:“相反,我倒是有实证,证明这一切皆是无中生有,是有人恶意诽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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