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从太子接管科考以来,种种动作意图明显,他希望选拔得力人才入主朝堂。
大邺朝在先皇时期达到鼎盛,本朝皇帝前期励精图治,后来沉迷丹药,国力日衰,人才凋敝,太子自幼聪慧机敏,一心希望重振朝纲,恢复曾经的盛世流年。
到了二月初,主考官人选定了下来,顾知兰和裴山长没赌错,果然是柳成智。
会试在二月中开考,需要考三场,九天六夜,和乡试一样,对身体素质和意志力是极大的考验。
春闱临近,长安城涌入了大批各地的考生,一时间南腔北调,文人们又钟爱作词斗诗,一时间热闹非凡。
进京赶考的考生们多数住在会馆,其中以余杭会馆最为热闹。
毕竟余杭地区的学子实力向来是最强的,上一届的春闱,更是包揽了前三甲,引得其他地方士子们纷纷抗议,以为有诈,待贴出文章来,只能甘拜下风。
余杭富庶之地,读书人也不是陆川那种呆子,一个个都是活泼少年,爱玩的很,会试开始前,由余杭会馆牵头,众会馆一起搞起了赌博。
赌的便是谁能中会元,也就是会试第一名。
有些人赌赢了赚的盆满钵满,赌输了把裤衩子都赔了进去,回家的路费都不够。
顾知兰把大家留在家里读书,自己带着青鸾扮了男装跑出去玩了。
果然会馆中热闹非凡,大家都在赌余杭地区的几位解元,尤其是名扬四海的大才子唐宁。
唐宁年仅二十便中了应天府解元,文章被赞奇力超绝,且他本人书法绘画俱是大师水平,才子之名名震江南。
顾知兰便有点好奇想见一见,感觉这个人设有点像历史上的唐伯虎。
只见一个束发金冠的青年斜倚朱栏,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确实是风流才子的姿态。
唐宁周围聚集了不少他的拥护者,纷纷为他下注,少则几两几十两银子,多则上百两。
一位江南士子说道:“我说,谁把雍州的解元挂上去了,多少年来雍州榜上无名,拿下来吧。”
雍州的解元正是崔阅。
顾知兰见状连忙说道:“且慢,我赌雍州解元。”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大家指着顾知兰,看她年纪轻轻,觉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唐宁闻言转过身来,桃花眼上下打量,他是久经风月场的人,看穿了她是女孩儿,勾唇笑笑上前,有心要逗她玩儿。
唐宁吩咐道:“既然有人下注,便留着那雍州解元吧,叫,叫什么来着?”
老板看了一眼说道:“籍籍无名之辈,叫做崔阅,这赔率按照一比十,如何?”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这赔率就是赌输了要赔十倍,明显赔率越高越不被看好,唐宁的赔率是一比一。
谁成想顾知兰笑着点点头:“好。”
紧接着说道:“我出五百两。”
众人一阵唏嘘,五百两,疯了吧,钱多烧的慌也不能这么打水飘吧。
唐宁皱眉看着顾知兰,如此一掷千金,难道是什么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可千金小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即便是选婿也得等春闱之后。
再说了,哪有自己亲自来选的,即便余杭风气开化之地女子也不能这么孟浪。
他不由得起了好奇心,上前问道:“这位小公子听口音是北方人,可也是来参加春闱的?”
顾知兰摇了摇头:“我与雍州这位解元有几分源渊,因此前来下注。”
唐宁闻言不由得笑了:“难怪,文章是自己的好,看来小公子是爱屋及乌啊。”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都等着看到时候顾知兰赔五千两时该是什么表情。
顾知兰只是笑笑,不必多废话,到时候拿结果说话。
她看过唐宁的文章,确实是文采斐然,包括他的书画都担得起才子之名,可这并不符合柳成智的审美,作为清流一派,他更重实用。
换句话说,就是文科生不懂理科生的喜好。
崔阅的文采虽然不及唐宁,但也不逊色多少,不然也写不出那等优美的话本子,而他自从乡试之后,写文章的水平日益精进,且又刻意训练过,只要正常发挥,顾知兰觉得他赢面更大。
不过谁也不敢保证有意外发生,只是顾知兰想赌一次,一旦赌赢了,她就有钱了。
南洋书肆和开蒙学堂的分红,足够她财富自由,但不够她干大事业的。
这一幕被门口的崔宪尽收眼底,他本要进门的,隔着人群听到顾知兰和唐宁的对话,便默默退了出来。
哼,她对他这好大哥这么有信心呢,不好意思,只怕顾知兰要赔到倾家荡产了。
崔宪手指伸进袖口,捏了捏那包药粉。
春闱考试强度极大,天气寒凉,每届都有风寒发烧的,吃凉了坏了肚子的,所以崔阅闹了病无法继续考试,也不会有人疑心。
只是那个春红对他提防得很,上次他说帮忙端盘子菜过去,春红连说不敢劳烦少爷,宁肯两手端着四盘子菜,也不肯让他过手。
不过没关系,是人总有疏忽的时候,他只要趁人不备让崔阅吃点不干净的东西便大功告成了。
正得意想着,冷不丁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崔宪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崔阅突然出现在会馆门口。
出现在会馆倒也不足为奇,主要他还斜挎着一个包裹,仿佛要找个客栈下榻一般。
崔宪连忙问道:“大哥这是?”
崔阅掏了掏耳朵:“嘿嘿,我还是想来会馆住,顾家兄弟喜静,我可是喜欢热闹的,多结识一些各地的文人雅客,也是一桩美事。”
说着便拍了拍崔宪的肩膀,径直走了进去。
显然他提前便预订了房间,小二接了他的包裹便上楼去收拾客房了。
崔宪捏着那包药粉,只恨不能捏碎,不是,崔阅什么时候订的会馆,肯定早早就准备好了,不然房间早就没有了。
这小子早防着他呢,只是之不露半分。
他和崔阅相识二十多年,一直以为他和他那蠢娘一样是炮竹篓子脾气,一点就着,藏不住心事也没有心计。
怎么现在如此沉得住气。
他牢记父亲的教诲,男子汉大丈夫切不可沉迷美色,若是迷上了一个女人便要完了,他明明看穿了崔阅迷上了顾知兰,可他非但没毁掉,反而比原来更强大。
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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