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气?”尉迟澈眼神锐利,显然不信,“深更半夜,一个妃嫔独自跑到这里透气?慕朝歌,你当朕是傻子吗?”
“那不然呢?”慕朝歌摊摊手,一脸无辜,“难道我说我是来私会情郎的?可我现在用的是你的身体啊陛下,我私会谁去?私会我自己吗?”
她指了指尉迟澈,表情戏谑。
“你……放肆!”尉迟澈气得胸口起伏,脸上染上一抹红晕,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
他发现自己现在情绪激动,这身体就容易脸红,这让他更加恼火。
“行了行了,别吵了。”慕朝歌摆摆手,“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把这身体换回来?总不能一直这样吧?你乐意天天穿着裙子对镜贴花黄,我还不乐意天天对着那些奏折头疼呢!”
这话简直戳到了尉迟澈的痛处。
他无法想象自己要一直以妃嫔的身份活下去,更无法忍受自己的江山社稷被这个不着调的女人胡乱折腾。
“必须换回来!”尉迟澈斩钉截铁,“既然是在这里出的事,或许关键也在这里。找!给朕仔细地找,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就在这时,废墙外的喧闹声突然变大,似乎还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音。
“让开!都让开!禁军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避!”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是赵统领!”尉迟澈眼神一凝。
赵莽,禁军副统领,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武功高强,忠心耿耿。
但此刻,这位心腹是来抓“慕妃娘娘”回宫的。
慕朝歌也听到了,她脸色一变,压低声音:“糟了!找上门了!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看向尉迟澈。
尉迟澈快速扫视了一下周围环境。这废宫虽然破败,但占地不小,适合藏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跟我来。”他低声道,拉起慕朝歌的手腕,就朝着废宫深处跑去。
慕朝歌愣了一下,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废墟间穿行。
尉迟澈凭借着对皇宫布局的熟悉,尽量选择隐蔽的路。
慕朝歌则跟在他身后,看心情复杂。她不得不承认,尉迟澈即使是在她的身体里,那眼神那姿态,依然带着一股威严。
“站住!看见人影往那边去了!追!”身后传来了禁军士兵的呼喝声。
“这边!”尉迟澈猛地一拽,将慕朝歌拉进了一间偏殿。殿内蛛网密布。
两人靠在墙上,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仔细搜!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一定要找到慕妃娘娘!”赵统领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带着焦急。
皇上昨夜莫名其妙失踪,只留下口谕要秘密寻找慕妃,还强调不能声张。
这慕妃娘娘也真是邪门,落水之后就像变了个人,如今更是闹出这么大动静。
脚步声在殿外徘徊,似乎有人想要进来搜。
尉迟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现在被抓回去可没有好下场。
而慕朝歌更是紧张,她要是被抓到,顶着皇帝的脸被禁军押回去,那乐子可就大了,尉迟澈的威严扫地不说,后续的麻烦还很难解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慕朝歌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殿角一个不起眼的柜子后面,似乎有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像是……地窖的入口?
“那边!”她来不及多想,提醒尉迟澈,同时拉着他蹑手蹑脚地挪了过去。
果然,挪开柜子后面散落的木板,一个向下的阶梯露了出来,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进去!”慕朝歌当机立断,把尉迟澈先推了进去,然后自己紧随其后。
他们刚藏好,偏殿的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几名手持火把的禁军士兵走了进来。
“头儿,这里面好像没人啊。”一个士兵粗声粗气地说。
“搜仔细点!柜子后面,梁上,都看看!”另一个声音命令道。
火把的光线在殿内晃动,脚步声在头顶响起。
尉迟澈和慕朝歌紧紧靠在地窖入口下方的黑暗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慕朝歌甚至能感觉到旁边尉迟澈传来的轻微颤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紧张的。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握住了那只手。尉迟澈身体一僵,却没有挣脱。
幸运的是,士兵们只是粗略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那个洞口。
“看来不在这里,去别处看看!”脚步声渐渐远去,殿门重新被关上,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确认安全后,两人才松了口气。慕朝歌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握着“自己”的手,赶紧像烫着一样松开,干咳了两声。
尉迟澈也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去,借着从洞口缝隙透进来的微光,打量起这个地窖。
地窖不大,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些散落的杂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
“这里好像是以前宫里存放冰块的地窖。”尉迟澈观察了一下,低声道。
他对皇宫了如指掌。
“管它以前是干嘛的,现在能救命就行。”慕朝歌一屁股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累死我了……你这身体看着结实,怎么跑几步也喘?”
尉迟澈懒得理她的胡言乱语,也靠着墙壁坐下。
跑了这一路,这具身体的体力消耗确实很大,胸口发闷,双腿酸软。
他不得不承认,女子的身体在体力上确实存在劣势。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吧?”慕朝歌打破了沉默,“等天黑?然后呢?钻狗洞出去?”
提到“狗洞”,尉迟澈的脸又黑了几分。他沉声道:“必须想办法换回身体。朕绝不容许如此荒谬的情况持续下去。”
“怎么换?再跳一次水?”慕朝歌挑眉,“万一没换回来直接淹死了呢?”
“……”尉迟澈被噎得说不出话。这确实是个问题。
“或者,我们试试接触一下?”慕朝歌突发奇想,提议道,“我看那些话本子里,中了什么法术啊,诅咒啊,有时候亲密接触一下就能解……”
尉迟澈猛地转头瞪向她,即使光线昏暗,也能感受到那目光里的杀意:“慕、朝、歌!你再用朕的身体说这些混账话,信不信朕掐死你!”
慕朝歌看着那张气得通红的俏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得不说,看一个顶着自己脸的人被气得跳脚,还挺有趣的。
“笑什么笑!”尉迟澈恼羞成怒。
“没什么,”慕朝歌止住笑,正色道,“说真的,我们得好好想想。互换身体肯定跟昨晚落水有关,而落水地点就在这附近。是不是这水里,或者这废宫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她的话提醒了尉迟澈。
他冷静下来,开始仔细回想。这片宫苑是前朝一位失宠妃子的居所,后来那位妃子郁郁而终,这里就渐渐荒废,传闻确实有些灵异之说。
但他身为帝王,向来不信这些怪力乱神。
“特别的东西……”尉迟澈沉吟着,“这片废宫,朕登基后曾下令清查过,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那是以前没遇到我……呃,没遇到我们这种情况。”慕朝歌纠正道,“也许需要特定的条件?比如特定的时间?特定的人?”她指的是自己这个穿书者的身份,但这没法明说。
就在这时,慕朝歌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发闷。同时,她感觉贴身存放的某个东西微微发热。
她下意识地伸手入怀,摸到了那个东西。
一枚玉佩。这是原主慕朝歌从小就戴在身上的东西,据说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
她穿来之后,觉得这玉佩可能跟原主身世有关,就一直戴着。
此刻,这枚玉佩正散发着微弱的温热。
“怎么了?”尉迟澈注意到她的动作异常。
慕朝歌掏出玉佩,摊在掌心。
在昏暗的光线下,玉佩表面似乎有流光一闪而过。
“这玉佩……”尉迟澈凑近了些,借着微光仔细打量。他以前从未注意过慕朝歌身上有这样一个配饰。“好像有点不寻常。”
“它……好像在发热。”慕朝歌迟疑地说。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
难道这玉佩和身体互换有关?
就在他们的注意力都被玉佩吸引的时候,地窖入口,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两人瞬间警觉,同时抬头望向入口。
洞口遮掩的木板被一只手轻轻拨开,一张俊朗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脸,出现在洞口。
“哟,找了一圈,原来陛下和慕妃娘娘,躲在这儿说悄悄话呢?”
来人竟然是永安王尉迟凌,尉迟澈同父异母的弟弟,一个风流不羁的闲散王爷。
他看着地窖里的慕朝歌和皇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皇兄,”他拖长了调子,“您这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体察到慕妃娘娘的地窖里来了?这爱好,挺别致啊。”
慕朝歌心里咯噔一下,大脑飞速运转。
被发现了!还是被这个看似不着调,实则心思敏锐的永安王发现了!
必须稳住!
她强迫自己挺直腰板,沉声道:“永安王,休得胡言!朕与慕妃在此,乃是查案!”
“查案?”尉迟凌挑眉,饶有兴致地跳下地窖,动作潇洒。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凑近了些。“查什么案需要钻地窖?还是和……”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旁边脸色铁青的“慕妃”,“和皇兄您的妃子一起?”
尉迟澈气得牙痒痒,这个尉迟凌,一直没个正形,现在更是口无遮拦!
他恨不得立刻呵斥他,但一张嘴,发出的却是慕朝歌毫无威慑力的女声:“永安王!陛下面前,怎么能让你放肆!”
尉迟凌哈哈一笑,折扇“唰”地打开,摇了摇:“慕妃娘娘息怒,小王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他转向慕朝歌,压低声音,“皇兄,跟臣弟还打哑谜?是不是宫里的情趣玩腻了,换点新鲜的?这废宫的地窖嘛,确实……刺激。”
慕朝歌的脸彻底黑了。刺激?刺激你个鬼!
她现在只想把这满脑子废料的永安王按在地上摩擦!
但她不能,她现在是狗皇帝。
“闭嘴!”她学着尉迟澈的语气,冷冰冰地怒斥道,“朕在这里有事,你既然来了,便替朕守住入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尉迟凌眨了眨眼,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他这位皇兄,向来心机深沉,何曾有过这么外露的情绪?
而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的皇兄有点别扭?说话的语气,细微的表情,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还有旁边的慕妃,那眼神锐利得不像个后宫女子,倒像是……
他面上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遵旨,遵旨。皇兄有令,臣弟莫敢不从。”他嘴上应着,脚步却没动,反而又打量了一下两人。
就在这时,慕朝歌感觉胸口的玉佩又传来一阵明显的温热,甚至微微震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尉迟凌的眼睛。“皇兄,您……身体不适?”
“无妨。”慕朝歌强装镇定,放下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我们?”尉迟凌捕捉到了这个词,笑容更深了,“皇兄要和慕妃娘娘一起离开?外面可全是赵莽的人,正掘地三尺要找慕妃娘娘呢。”他特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
尉迟澈心头一紧。
赵莽是来找“慕妃”的,而他现在就是“慕妃”!
如果被当众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慕朝歌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现在是皇帝,可以大摇大摆走出去,但尉迟澈怎么办?难道真要让他被禁军押走?
那尉迟澈的脸面往哪儿搁?以后换回身体还怎么见人?
“朕自有安排。”慕朝歌硬着头皮说道,脑子里却在疯狂思考着对策。
尉迟凌往前走了一步,距离慕朝歌很近,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
“皇兄……或者,我该称呼您为慕妃娘娘?”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慕朝歌和尉迟澈同时浑身一震,瞳孔骤缩!
他知道了二人互换身体的秘密?
他怎么知道的?!
慕朝歌猛地后退一步,惊疑地看着尉迟凌。
尉迟澈更是下意识地做出了防御的姿态,眼神凌厉地射向尉迟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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