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黛儿一身风尘地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兵器坊的铁屑味。
姜屿棠与程黛儿面面相觑,都有些不自在。也不知刚才关于“和离”的对话,对方到底听见了多少。
“姑姐,这才回来?”姜屿棠干笑两声,试图掩饰方才的尴尬。
程黛儿冷着脸应了声,目光扫过帐篷最终落在姜屿棠身上:“我来谢谢你送的棉被和用品,很暖和。”
她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情绪。
姜屿棠弯起眉眼:“都是小事,你们喜欢就好。”
想起林氏独来独往的模样,她犹豫许久的话还是忍住,只是简单慰问:“军营里活儿重,你们......保重身体。”
程黛儿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眼神锐利如刀,最后忽然开口:“和离的事,我会跟兰舟讲清楚,不会耽误你。”
这话一出,姜屿棠彻底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有些别扭,看来刚才的对话,对方确实一字不落地听去了。
程黛儿没再多说,转身就掀帘进了帐篷。
从那日起,两家虽只隔了几步路,却真的没了什么交集,遇见了也只是点头示意,再也没有之前流放路上的熟络。
姜屿棠每天从医馆回来,就和三个哥哥扎进帐篷里组装床铺。
兄妹四人配合得格外默契,花了三日功夫,便全部组装完毕。
他们一起收拾帐篷,把之前的旧竹席换成干净的粗布垫,将床挨边摆好,再用一块厚实的遮光布从帐篷中间一隔,上下铺整齐排列,倒真有种现代混合宿舍的既视感。
木氏抱着笑笑爬上上铺,惊喜地喊道:“这床真稳当!比挤在一起舒服多了。”
姜屿棠笑出声,柔声提议:“大嫂,你带着笑笑睡下铺吧,起夜也方便。”
朱氏因为月份大了,身子不方便,只能睡下铺。
“咿呀咿呀!”
笑笑伸着胳膊一个劲地爬去上铺,铁了心要睡上面,木氏无奈笑着摇摇头。
“我就带着她睡上面吧,让娘睡下铺。”
躺在崭新的床垫上,柔软的新疆棉被子裹着周身,终于摆脱了之前硬邦邦湿气又重的地面,想必连睡眠都会安稳了不少。
帐篷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云氏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迟疑:“棠儿,之前帮我们的那位贵公子,如今怎么样了?”
姜屿棠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往下编:“他啊,听从家里的安排,已经定下婚约了,过些日子就要成婚。”
这话一出,家里人就坐不住了,逮着她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怎么都还没睡啊.......”她无奈将头埋进被子里,“你们放过我吧,我不想提这事儿了。”
大家只以为她是伤透了心,纷纷住口不再多嘴。
姜讼之在外侧叹了口气:“倒是可惜了,本以为是段缘分。”
隔日一早,姜盛安特意把姜屿棠喊到身边,神色严肃。
“既然那位公子已经准备成婚,你就断了和他的联系。之前受了人家的恩惠记在心里,但往后莫要再拿人家的好处,免得坏了人家的名声,也落人口舌。”
姜屿棠连忙点头应下:“爹,我知道了。”
如今家人安稳,物资也够用,这个“神秘贵公子”的身份,已不再需要,正好借此机会彻底了结这个隐患。
日子恢复了平淡的节奏,姜屿棠每天在医馆整理药材、给流民看诊,日子过得充实又安稳。
几日后的上午,她正帮徐大夫碾药,医馆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士兵满头大汗地冲进来,声音急促。
“徐大夫!不好了!今日演练,有个弟兄从高墙上摔下来,腿动不了了,您快随我去军营一趟!”
徐大夫闻言立刻起身收拾诊箱,转头问姜屿棠:“你自打来了儋州,还没去过军营吧?”
姜屿棠摇摇头,有些期待的看着对方。
“走,带你去见识见识!”徐大夫说着,把另一副备用诊箱推给她。
“好!”姜屿棠激动地应下,连忙提上诊箱跟在后面。
三人快步赶往军营,远远就看到成片的帐篷和训练的士兵,与电视剧里演的场景相差无几,只是环境更差。
地面坑洼不平,到处是晾晒的衣物和散落的兵器,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尘土的味道。
作为军营里难得一见的女医师,姜屿棠刚踏进去,就被一道道目光牢牢锁定。
她突然明白,为何徐大夫为何要女扮男装。
带路的士兵掀开一间军帐的帘子,一股混杂着汗味、药味、脚臭的复杂气味瞬间扑面而来。
这气味简直和她大学查寝时一模一样,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熏得姜屿棠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阖了阖眼煽动着眼皮睁开。
“姜姑娘咋了?”带路的士兵好心问。
“啊没什么,就是有点辣眼睛。”她连忙从诊箱里翻出一块干净的细棉布,蘸了点随身携带的薄荷油,系在脸上当口罩,这才重新钻进去。
徐大夫见到她这副武装,没忍住笑出声:“多来几次习惯就好了。”
姜屿棠有些绝望地干笑两声:“徐大夫真厉害。”
帐篷里铺着干草,几个士兵围在中间,受伤的士兵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左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
“徐大夫,您可算来了!”围着的士兵连忙让开位置。
徐大夫蹲下身,先摸了摸受伤士兵的腿骨,又询问了几句情况,转头对姜屿棠说:“你去把夹板和绷带准备好,再拿瓶烈酒来消毒。”
姜屿棠应声上前,刚打开诊箱,就瞥见帐篷门口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三哥!”
姜怀玉手里拿着兵器,似乎是刚训练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小妹?你怎么来了?”
“我来军营替人看病。”
姜屿棠朝帐篷内抬了抬下巴,语气急切:“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你待会儿有空吗?”
姜怀玉指了指旁边的空帐篷:“有,我能在隔壁帐篷偷闲片刻,你忙完就来找我。”
“好,待会儿见。”姜屿棠应下,转身将备好的夹板和烈酒走过去递给徐大夫。
徐大夫正全神贯注地给受伤士兵复位,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姜屿棠在旁屏息凝神,时而帮着按住士兵的肩膀固定身形,时而递上干净的纱布,配合得十分默契。
姜屿棠满心想着赶紧忙完手上的事,好去找姜怀玉问最近的情况,免得家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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