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格莱斯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径直走向霍格沃茨图书馆。
平斯夫人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对他点头致意,眼神中闪过一丝与其他教职员类似的欣慰。
萨格莱斯微微颔首回应,紧接着便目标明确地走向存放魔法史典籍的区域。
高大的书架投下阴影,空气中弥漫着羊皮纸和旧书籍特有的气味。
他的手指划过一排排书脊,最终停留在一套颇为权威的《魔法欧洲:千年兴衰考》上。
抽出其中涵盖近六百年历史的那两册,快步走到靠窗的阅读桌前坐下。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摊开的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萨格莱斯直接翻到了介绍欧洲三大魔法学校的章节。
关于布斯巴顿和霍格沃茨的描述与记忆中别无二致。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到原本应该详细记载的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时,他的手指顿住了。
书页上的文字清晰而冰冷:
“……位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德姆斯特朗魔法学院,曾以其对黑魔法研究的开放性而闻名。然而,在十五世纪中期,该学院因其‘异端’和‘危险’的魔法实践(存疑),引起了当时麻瓜教会猎巫运动的重点关注。于1454年,一支规模空前的教会猎巫队在数名叛逃巫师的内应下,成功定位并攻破了其隐藏的校址……”
“据幸存者记载(该记载存有争议),学院内部进行了激烈抵抗,但最终未能挽回败局。校长及大部分教职工战死,校舍被焚毁,大量珍贵魔法文献失窃或损毁,学生四散逃亡……”
“此事件被视为欧洲魔法教育史上的一次重大挫折,同时也间接导致了此后数个世纪,巫师界对麻瓜采取更加严格的隐蔽政策……”
德姆斯特朗……被剿灭了?在他离开的那一年?
萨格莱斯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如果德姆斯特朗早已不复存在,那么与之相关的无数历史脉络、人物、事件……都可能被彻底改写,甚至从根源上被抹除。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翻阅着手中的史书,寻找其他可能产生变动的节点。
他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名字和事件,但也发现了许多令人不安的差异:某些本应存在的魔法发明消失了,几位着名的历史人物的生平结局出现了不同,一些影响深远的魔法条约的签署方也有了变化……
合上书页,萨格莱斯靠在椅背上,图书馆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远处书架间学生轻微的脚步声和书页翻动的声音。
他好像并不仅仅是回到了一个他离开了一段时间的地方。
时间的涟漪似乎引起了一场风暴,以至于悄然改变了历史长河的走向。
洛克提斯的消失,德姆斯特朗的覆灭,以及那些史书中细微的偏差……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他所在的这个“现在”,与他记忆中的那个“过去”,已经产生了不容忽视的分歧。
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
是他时间旅行中的某个无意的举动?还是说有其他力量介入?
他静静坐在那里,深邃的眼眸中映照着书架上密密麻麻的典籍,仿佛要透过这些文字看到隐藏在其中的时间之谜。
“草!”
这声压抑的低咒在寂静的图书馆角落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远处正在整理书架的管理员平斯夫人锐利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
萨格莱斯迅速恢复了平静,他对着平斯夫人方向微微颔首致意,仿佛刚才那声失态只是她的错觉。
“——是一种植物。”
他若无其事地低声补充,像是在完成某个被打断的句子,指尖轻轻拂过书页上关于某种中世纪魔法草药插图。
平斯夫人疑惑地皱了皱眉,最终还是转回了头。
危机解除,但萨格莱斯内心的风暴却远未平息。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混合着陈旧纸张与木头气息的空气,此刻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感,令人窒息。
他重新睁开眼,眸中所有的波动已被强行压下。
猜测与疑虑毫无意义,唯有追溯源头,才能弄清真相,并一一修正它。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萨格莱斯变成了一个高效的阅读机器。
他以惊人的速度翻阅着所有可能与十五世纪中叶、与德姆斯特朗、与重大历史转折点相关的书籍——正史、野史、人物传记、甚至是一些被归类为“可能存在虚构”的冒险笔记。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无数碎片化的信息提取、比对、分析、梳理。
一幅与他认知中截然不同的历史画卷,逐渐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不仅仅是德姆斯特朗的覆灭,许多细微之处都发生了偏移,就像一幅名画被拙劣地修复,整体轮廓犹在,但细节处的色彩和笔触已然失真,某些重要的元素甚至被彻底覆盖。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从窗边消失,图书馆内亮起了柔和的魔法灯光,萨格莱斯合上了手边最后一本厚厚的书籍。
他静静地在椅子上坐了片刻,仿佛在消化所有吸收的信息。
窗外,霍格沃茨城堡灯火通明,隐约传来学生们的嬉笑声,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没人知道这是一个面目全非的世界,除了他自己。
终于,他站起身,将阅读过的书籍一一归位,动作一丝不苟,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图书馆。
他决定回到1454年。
回到德姆斯特朗陷落的那一年。
然后不惜一切代价,将历史修复回它应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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