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博物馆的展厅里，阳光透过新换的防紫外线玻璃，温柔地落在明代青花瓶上。瓶身的缠枝莲纹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青蓝色，底足那道细小的窑裂依旧清晰 —— 这是上个月从马克秘密仓库里追回的文物，此刻被稳稳放在特制的楠木展柜中，周围围满了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和记者。
馆长李敏戴着白手套，指尖轻轻拂过瓶身，声音带着哽咽：“三个月了，这瓶子在外面颠沛流离，现在终于回家了。” 她转头看向陆沉和苏衍，递过一面绣着 “护宝先锋，为民除害” 的锦旗，锦旗边缘的金线在光下闪着光，“谢谢你们，不仅保住了文物，还揪出了幕后黑手。”
同一时间，市图书馆的古籍馆里，《永乐大典》副本被小心翼翼地放回恒温恒湿展柜。古籍部主任陈凯戴着放大镜，一页页检查书页：“还好保存完好，嘉靖年间的绫锦封面没受损，小楷字迹也清晰。” 他拿出相机，拍下《永乐大典》扉页的藏书印，“这可是我们馆的镇馆之宝，之前被盗时，我好几晚没睡着觉。”
苏衍看着展柜里的古籍，忽然想起之前在通风管道里排查的夜晚，那时还担心文物会被损坏，现在终于放下心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银戒 —— 那是之前陆沉送的，刻着两人名字的那枚。
专案组的收尾工作持续了近一个月。每天早上，陆沉和苏衍都会泡在市局的物证室，核对从马克仓库里追回的文物：唐代彩绘陶俑的衣袂上还留着千年未褪的朱砂红，宋代《溪山行旅图》复制品的绢本边缘有细微的虫蛀痕迹，明代青花梅瓶的瓶口缺了一小块瓷片 —— 技术科说能修复，只是需要时间。
苏衍会给每件文物做详细的心理侧写，推测它们被盗时的运输路线，陆沉则根据侧写排查马克集团的运输网络，偶尔抬头，能看到苏衍对着陶俑出神，眼神里满是对文物的珍视，像在看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
红光机械厂案的判决结果下来那天，周志强的儿子周明从国外回来，手里捧着父亲的遗像 —— 照片里的周志强笑得很憨厚，穿着蓝色工装，背景是红光机械厂的厂牌。
周明把遗像放在陆沉面前，声音低沉：“我爸生前总说，一定要讨回公道，现在他终于能安心了。”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旧饭盒，“这是我爸的饭盒，里面还留着他记录补偿款的小本子，你们之前要的证据，都在里面。”
陆沉接过饭盒，金属外壳已经有些变形，打开时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本子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一笔一画写得认真，最后一页写着 “等拿到钱，给孙子买个新书包”，墨迹被泪水晕开了一点，看得人心头发酸。
张建国的维权小组在社区活动室正式成立那天，陆沉和苏衍特意过去帮忙。活动室的桌子上摊着老工友们的补偿款清单，泛黄的纸页上记着每个人的名字和被克扣的金额。
张建国戴着老花镜，给大家念市政府的通知：“…… 经核查，红光机械厂 2004 年事故补偿款存在克扣情况，现决定补发所有款项，共计 127 万元……” 话音刚落，老工友们爆发出掌声，有人抹起了眼泪。苏衍联系的律师也来了，手里拿着准备好的领款协议：“大家放心，我会帮你们跟进款项发放，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
后来市政府还决定在红光机械厂旧址建一座纪念碑，碑身上刻着事故中遇难者的名字，还有一行字：“铭记过往，守护公平”，陆沉和苏衍去看过设计图，张建国说，等碑建好，要带着老工友们去献花。
终于忙完所有事，王局把假条放在陆沉和苏衍面前，笑着说：“你们俩这段时间熬了太多夜，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给你们放半个月假，好好去放松，局里有我盯着，放心玩。” 陆沉拿起假条，上面写着 “准予陆沉、苏衍同志休假 15 天”，落款是王局的签名，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苏衍看着假条，忽然笑了：“终于能去青屿镇看灯塔了。”
去青屿镇的路上，陆沉开着车，沿着沿海公路走。车窗开着，海风带着咸腥味吹进来，拂起苏衍的头发。路边的芦苇荡泛着白色的花，远处的海面上有几艘渔船，桅杆在蓝天下划出细长的线。苏衍靠在副驾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忽然说：“上次来的时候太急，都没好好看这条路。” 陆沉笑了，伸手握住他的手：“这次慢慢看，不急。”
快到民宿时，远远就看到 “听潮居” 的木牌在风中摇晃。
阿娟正蹲在院子里翻晒虾皮，看到他们的车，立刻站起来挥手：“陆先生、苏先生！你们可算来了！” 阿海从屋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刚修好的渔网：“我就说今天会有好事，早上看到喜鹊了！” 院子里晒着的鱿鱼干、海带丝散发着大海的香味，阿娟把他们领进上次住过的房间，床上铺着新换的蓝色床单，上面绣着小海浪图案：“知道你们要来，我特意换的，还有这个 ——” 她从柜子里拿出两双草编拖鞋，“海边沙子多，这个好穿。” 窗台上还放着防蚊液和防晒霜，是阿娟特意准备的，说海边晚上有蚊子，白天太阳烈。
第二天凌晨五点半，陆沉和苏衍就醒了。
天还没亮，天空泛着淡淡的鱼肚白，远处的海面上亮着几点渔船的灯光，像星星落在海上。
陆沉从车里拿了条厚毯子，苏衍揣着两杯热豆浆，两人沿着沙滩慢慢走。沙子还带着夜晚的凉意，踩上去软软的，海浪一遍遍漫过脚踝，带着冰凉的触感。走到上次看日出的礁石旁，陆沉把毯子铺在礁石上，让苏衍靠在自己怀里。“等会儿太阳出来，会先染红远处的云。” 陆沉轻声说，把热豆浆递给苏衍，杯子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驱散了清晨的凉意。
没过多久，远处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抹橘红，像有人不小心打翻了颜料。颜色慢慢变深，从橘红到金黄，最后太阳像个燃烧的火球，一点点跳出海面。海面上瞬间波光粼粼，金色的光洒在苏衍的脸上，他的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真美。” 苏衍轻声说，靠在陆沉怀里更紧了些，“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陆沉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嘴唇碰到他微凉的额角：“会的，以后我们每年都来这里，看日出，看大海，再也没有案子，没有危险。”
上午的沙滩很安静，只有几个赶海的老人在远处弯腰捡贝壳。陆沉和苏衍也脱了鞋，赤脚踩在湿沙上。
苏衍捡了个小小的扇贝，壳上带着淡紫色的花纹，他兴奋地递给陆沉：“你看这个，像不像小扇子？” 陆沉接过，放在手心，扇贝还在轻轻扇动，痒痒的。
两人沿着海边走，苏衍忽然停下，蹲下身，用手指在湿沙上画了个大大的心，左边写 “陆沉”，右边写 “苏衍”，心的边缘还画了圈小海浪。
“好看吗？” 苏衍抬头问，脸上沾了点沙子，像只花猫。
陆沉笑着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磨砂银盒，打开 —— 里面是一枚银戒，比之前那枚更细，上面用手工刻着 “永远” 两个字，边缘还刻着细小的海浪纹。“这是我专门让老银匠做的，” 陆沉握住苏衍的手，把戒指轻轻戴在他的无名指上，“之前的戒指刻着我们的名字，这个刻着‘永远’，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永远守护彼此。”
苏衍的眼睛瞬间红了，眼泪掉在戒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他伸出手，紧紧抱住陆沉：“我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下午，他们跟着阿海去了海鲜市场。
市场里热闹得很，摊主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阿海熟门熟路地走到一个摊位前：“李叔，给我挑两只满黄的梭子蟹，再称二斤基围虾。”
李叔笑着应着，拿起一只梭子蟹，用手指敲了敲壳：“放心，这蟹子在海里长了快一年，黄绝对满。”
苏衍蹲在旁边，看着活蹦乱跳的虾，手指轻轻碰了碰虾的触须，虾猛地蹦了一下，吓得他往后缩了缩，陆沉在旁边笑出声，伸手帮他拂掉裤腿上的沙子：“小心点，别被夹到。”
买完海鲜，阿娟在民宿的厨房帮他们加工，清蒸梭子蟹、蒜蓉粉丝蒸扇贝、白灼基围虾，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
两人坐在院子里的小桌子旁，桌上铺着蓝白格子布，旁边的三角梅开得正艳。
陆沉打开冰镇的青岛啤酒，给苏衍倒了一杯：“尝尝，本地的啤酒，带着点麦芽香。” 苏衍喝了一口，清爽的口感带着淡淡的苦味，刚咽下去，陆沉就递过来一块剥好的蟹肉，还带着热气：“快吃，凉了就腥了。”
晚饭过后，天渐渐黑了。两人拿着毯子，坐在沙滩上看星星。
晚上的海很安静，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 “哗哗” 的声音，像温柔的摇篮曲。星空格外清晰，银河横跨在天空中，星星密得像撒了一把碎钻。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苏衍忽然问，头靠在陆沉的肩膀上。
陆沉怎么会忘 —— 那天是 “雨夜案” 的现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地面泥泞不堪。苏衍穿着一件白色的防水外套，沾了点泥点，却依旧蹲在尸体旁，戴着手套轻轻翻弄死者的手腕，眼神专注得像在研究一件珍贵的文物。
“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心理专家不一般，” 陆沉笑着说，“连蹲在泥里都那么认真。” 苏衍也笑了：“我还记得你，穿着警服，眉头皱得紧紧的，看起来很严肃，却特意让队员给死者盖了块干净的布，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警察很可靠。”
海风轻轻吹着，带着大海的气息。苏衍握住陆沉的手，手指摩挲着他手腕上的戒指 —— 那是和自己配对的 “永远” 戒。
“陆沉，” 苏衍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鼻音，“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保护我，和我一起查案，一起面对危险。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放弃了，可能还在为姑姑的事自责，走不出阴影。”
陆沉把他抱得更紧，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能闻到他头发上淡淡的海风味：“我也一样。没有你，我可能还活在陈峰的阴影里，每次看到他的怀表就难受，是你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还有你，有需要守护的人。”
苏衍闭上眼睛，感受着陆沉的体温，听着他的心跳，和海浪的声音渐渐重合。他知道，未来或许还会有新的案子，新的危险，还会有需要他们守护的文物和百姓，但只要身边有陆沉，只要两人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陆沉，” 苏衍轻声说，声音里满是温柔，“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陆沉低头，看着他眼底的星光，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声音像海风一样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好，永远在一起。”
海浪拍打着沙滩，星星在天空中闪烁，那两枚刻着 “永远” 的银戒，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像在见证这个关于守护与约定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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