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如刀，刮过联军粮草营地的木栅栏，发出呜呜的哀鸣。林羽伏在暗处，指尖攥着的短刀沁出冷汗，刀刃映着远处营墙上摇曳的火把，将他眼底的寒芒割得支离破碎。
\"将军，三更梆子响了。\"身旁的赵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断臂的绷带在黑暗中泛着灰白，\"苏烈那边该动手了吧？\"
林羽没应声，只是盯着营墙上巡逻兵的靴底——那些军靴每踏过一块木板，都会在第三根椽子处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那是他昨夜带斥候摸查时记下的破绽。他突然抬手，三支火箭从斜刺里窜出，精准钉在营门两侧的火把架上，火光骤灭的瞬间，林羽低喝一声：\"走！\"
三十名突袭队员如离弦之箭，踩着事先备好的圆木越过拒马，手中短刀划破黑幕，只听三声闷响，营墙上的哨兵已被抹了脖子，尸体无声无息坠入墙内。
\"左路三人，清暗哨！右路跟我冲粮囤！\"林羽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狸猫般窜入营地。脚下突然一软，他本能地旋身避开——原是块翻板陷阱，黑黢黢的洞口里隐约可见尖刺寒光。
\"妈的，这帮孙子够阴的！\"赵虎啐了口，挥斧劈开迎面扑来的卫兵，斧刃带起的血珠溅在粮囤上，洇出点点暗红。
突然，营地深处响起震天锣声！林羽心叫不好，原是右路小队碰了绊马索。刹那间，营墙上箭如飞蝗，火把次第亮起，将整个营地照得如同白昼——联军竟早有防备！
\"将军！是诈！\"苏烈的吼声从营外传来，伴随着连绵的箭雨声，\"他们把粮草移了！\"
林羽劈翻两名卫兵，眼角余光瞥见粮囤上的封条——竟是上个月的日期！他心头一沉，猛地冲向中军帐：\"抓首领！\"
中军帐内，联军粮官正攥着密信狂笑，见林羽破门而入，竟反手将火折子扔向油桶：\"烧了也不给你们留！\"林羽飞掷短刀，正中其手腕，火折子落地的瞬间，赵虎已扑过去用披风死死摁住。
\"说！粮草在哪？\"林羽踩住他的胸口，刀尖抵住咽喉。粮官疼得龇牙咧嘴，却梗着脖子狞笑：\"去阎王殿问吧——\"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营地西南角火光冲天。
\"是盟会的人！\"赵虎指着帐外，只见青衫客带着人马从炸开的缺口涌入，手中长刀滴血，\"林将军，别管这废物，粮仓在西崖溶洞！\"
林羽当机立断：\"赵虎带三人押粮官先走！其余跟我来！\"
西崖溶洞外，联军守兵如蚁附膻。青衫客的人马正浴血搏杀，他见林羽赶来，扔过一把长弓：\"箭簇淬了狼毒，射马！\"林羽接弓搭箭，弓弦嗡鸣间，冲在最前的骑兵应声坠马，马惊嘶着撞向人墙，顿时乱作一团。
溶洞石门厚重，青衫客带来的炸药竟炸不开。林羽盯着门环上的八卦锁，突然想起粮官腰间的铜牌：\"钥匙！\"赵虎立刻从粮官怀中摸出块青铜牌，林羽将牌插入锁孔，顺时针转三圈，再逆时针转半圈，只听\"咔哒\"轻响，石门缓缓洞开。
洞内果然堆满粮草，麻袋上的\"军\"字在火把下格外刺眼。林羽正欲下令搬运，却见青衫客突然拔剑指向他：\"这洞粮草，该分我们七成。\"
\"你说什么？\"林羽怒目圆睁。
\"若无盟会炸开缺口，你们插翅也进不来。\"青衫客冷笑，\"况且，盟主早有吩咐......\"话音未落，洞外突然传来喊杀声，竟是联军援兵到了。
\"蠢货！\"林羽一脚踹开他，\"要抢粮就先把追兵打退！\"
青衫客咬牙挥剑：\"弟兄们，先杀出去再说！\"
溶洞外，血火交织。林羽一箭射穿联军旗手的咽喉，赵虎的斧头劈开了敌将的脑壳，青衫客的人马则如潮水般堵住洞口。激战中，林羽瞥见粮囤旁堆着的桐油桶，突然心生一计：\"赵虎！点火！\"
火借风势，瞬间吞噬了洞口。联军不敢靠近，只能在外围射箭。林羽趁机指挥众人搬运粮草，青衫客见状，也只得命人帮忙。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满载粮草的队伍已消失在山道尽头。林羽回望身后的火光，嘴角溅到的血渍尚未干涸。赵虎勒住马，晃了晃怀里的粮官：\"这废物怎么办？\"
林羽看了眼溶洞方向的浓烟，冷声道：\"带回去。告诉他，想要人，用三倍粮草来换。\"
马蹄声渐远，身后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林羽摸了摸怀中的青铜钥匙，突然发现上面刻着极小的\"密\"字——这哪里是粮库钥匙，分明是联军密营的信物。
他转头看向青衫客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冷冽：这趟夜袭，怕是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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