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烛火被穿堂风掀得猎猎作响,林羽按在案上的指节泛白,目光扫过帐中众人——江湖各派的掌门端坐两侧,腰间佩剑的穗子都绷得笔直。
“诸位可知,昨夜金鳞池的水,红了半宿?”林羽忽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影阁用三具童尸祭了蛊,尸身上都盖着吏部的令牌。”
靠窗的清风观道长猛地拍案,拂尘扫落半盏凉茶:“这群狗贼!去年江州瘟疫,怕是就用了这阴损法子!”
“何止。”林羽将一叠卷宗推到案心,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近三年的孩童失踪案,“从江南到漠北,每月十五必丢三个属龙的孩子,失踪地都离官衙不足三里。”
帐内瞬间死寂,只有烛花爆开的轻响。半晌,丐帮舵主猛地捶了下桌:“林将军直说吧,要我们做什么?刀山火海,皱下眉头不算好汉!”
林羽站起身,玄铁剑“噌”地出鞘,剑锋映着烛火划破空气:“今夜三更,劫法场。”
“劫法场?”众人哗然。
“吏部尚书明日要在城西问斩三个乞丐,说他们偷了官粮。”林羽剑尖指向卷宗上的画像,“这三个孩子,正是金鳞池侥幸逃脱的幸存者。”他忽然压低声音,“李尚书要杀人灭口,影阁的祭坛,就藏在问斩台底下。”
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林羽眼疾手快,扬手甩出三枚银针,只听帐外“哎哟”一声,随即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
“看来我们的话,有人听着了。”林羽冷笑一声,长剑归鞘,“秦瑶,带丐帮弟兄去拆问斩台的地基,记住,留活口。”
秦瑶应声起身,腰间软剑轻颤:“放心,我带药人营的弟兄去,保证让他们开口。”她转身时,鬓边银饰叮当作响,正是五毒教教主送的那串,“对了,刚收到消息,影阁今夜要偷袭粮草营。”
“来得正好。”林羽看向武当掌门,“道长,就劳烦您带弟子们守粮草营,故意露个破绽,引他们进来。”
武当道长抚须笑道:“贫道这柄七星剑,正想尝尝影阁的骨头硬不硬。”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城西刑场的火把就亮得如同白昼。李尚书端坐在监斩台上,折扇轻摇,看刽子手磨着鬼头刀。忽然一阵风起,火把齐刷刷朝后倒,照亮了刑场后墙——不知何时爬满了黑衣人,个个蒙着脸,手里都攥着淬毒的匕首。
“动手!”林羽的吼声从火把堆里炸响,玄铁剑带着烈焰劈向监斩台,木屑纷飞中,李尚书尖叫着滚下高台,被秦瑶甩出的金丝网牢牢罩住。
“祭坛在东边地基!”丐帮弟兄们扛着锄头铁锹,三下五除二凿开地面,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里面竟传来孩童的啼哭。
“不好!他们提前祭蛊了!”秦瑶软剑划破一名黑衣人的喉咙,俯身听着地下的动静,“快!里面有机关!”
林羽一剑挑飞扑来的影阁护法,剑锋指向洞口:“搭人梯!先救孩子!”
就在此时,监斩台突然剧烈摇晃,李尚书突然狂笑起来:“晚了!影阁大人说了,用你们的血祭蛊,才够灵验!”
话音未落,他袖中飞出数枚毒针,却被一道白影挡下——武当道长踏剑而来,七星剑挽出个剑花,毒针尽数反弹回去,正钉在李尚书的手背上。
“影阁大人?”林羽踩住李尚书的背,玄铁剑抵住他的咽喉,“是说吏部尚书府的三公子,还是你藏在轿子里的影阁坛主?”
李尚书瞳孔骤缩,喉间嗬嗬作响,却说不出话来——秦瑶的金丝网上,正爬着几只碧绿的听心虫。
地下的啼哭越来越急,林羽对众人喊道:“守住洞口!我下去!”
玄铁剑插进岩壁当脚蹬,他刚下到一半,就见洞底摆满了青铜鼎,三个孩子被绑在鼎边,鼎里的黑水正冒着泡。影阁坛主穿着官服,正举着匕首要刺向孩子,见林羽下来,狞笑道:“来得正好,你的龙血,最合适用来——”
话没说完,就被秦瑶甩来的网子罩住。她顺着绳索滑下来,一脚踹翻鼎炉:“就你这点道行,还敢在五毒教面前玩蛊?”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孩子们终于被抱出洞口。林羽看着刑场满地的影阁尸体,将玄铁剑插在李尚书面前:“画押吧,你的同党,我们会一个个找出来。”
李尚书瘫在地上,看着晨光中走来的秦瑶——她手里捧着个锦盒,里面是三枚属龙的玉佩,正是他失踪的三个孙子。
“原来……”他突然呕出一口血,“影阁要祭的,从来都是当官的子嗣……”
林羽没再看他,转身对众人道:“收队,去拆影阁的老巢!”
朝阳刺破云层时,玄铁剑的锋芒掠过吏部尚书府的匾额,将“李府”二字劈得粉碎。远处,秦瑶正指挥弟兄们清点从祭坛搜出的名册,忽然扬声喊道:“林羽!你看这是什么?”
名册的夹层里,掉出半张舆图,上面画着条通往皇宫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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