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等人赴冰渊采寒心草尚未归来,星脉锁内困童印记因地宫秘能被王振声催动,邪力共鸣加剧,从“发烫灼伤”转为抽搐;陆九章已确认破阵需钥匙、蛇纹玉佩、龟纹算盘三物为凭,且七月初六午时的破阵时限仅剩半天;唐不语查完暗道,确认其直通地宫核心,王振声正试图用毒烟弹激活秘能,他散布谣言正是为了牵制同盟,为激活秘能争取时间;鲁尺长老的丐帮心法仅能暂时压制邪力,寒泉水已耗尽,急需寒心草入药。
午时的日头正烈,炽白的阳光如同熔化的金液,本该倾泻下暖融融的生命之力,滋养万物生机。然而,星脉锁顶端那狭窄的通风口处,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无质、却透骨阴寒的滤网,贪婪地吞噬着光热。最终,侥幸穿透这层阻碍落在玄铁笼中的光线,只剩下一片毫无生气的、冰冷的惨白,如同冬日坟茔上覆盖的薄霜。光线虚弱地勾勒出那些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他们像是一群被遗弃在寒冬巢穴中的幼鸟,羽毛未丰,瑟瑟发抖,脆弱得仿佛轻轻一触便会碎裂,令人望之心碎,喉头哽咽。
玄铁笼内,三十余名孩童的状况已恶劣到触目惊心,言语难以形容其万一。他们脖颈上那最初只是淡淡印记的诡异图腾,早已不甘于蛰伏原处。暗红色的纹路如同拥有生命的活蛇,又似疯狂滋生的毒藤,狰狞地爬过瘦弱的胸口,蔓延至平坦的小腹,甚至向着更脆弱的部位侵蚀。图腾所过之处,孩童们细嫩如初绽花瓣的皮肤,不仅泛起焦黑的灼伤痕迹,如同被无形的烙铁反复炙烤,更有甚者,皮肉微微凹陷,形成可怖的沟壑。细密的血珠不断从焦痕边缘渗出,汇聚成流,与冰冷刺骨、镌刻着封印符文的玄铁笼壁碰撞,发出规律而瘆人的声。这声音不大,却在死寂得如同千年古墓般的地宫中清晰地回荡,每一次响起,都像是冰冷的锥子,狠狠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考验着他们紧绷的神经。
玄武......献祭......血启龙脉......
稚嫩而空洞的呓语,断断续续地从几个孩童干裂起皮、毫无血色的唇间溢出,那语调怪异非常,混杂着一种无意识的、被扭曲的虔诚与深入骨髓、无法摆脱的绝望,听得人汗毛倒竖,脊背发凉。突然,一名扎着双丫髻、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猛地剧烈抽搐起来,原本柔软的小小身躯瞬间僵硬如铁,四肢不受控制地猛烈撞击着坚硬的笼壁,发出沉闷却惊心的声。她小腹处那暗红色的血祭印记竟诡异地凝聚、凸起,邪纹如活蛇般游走,青筋暴起如蚓,皮肤鼓胀成骇人之状,似有邪祟欲破体而出。
不好!沈青囊脸色剧变,瞳孔骤然收缩,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到笼边。他甚至来不及擦拭额角瞬间沁出的冷汗,手中那仅剩的最后半壶幽蓝色的寒泉水,毫不犹豫地尽数浇在女孩那剧烈蠕动、仿佛具有独立生命的印记上。滋滋------泉水与印记接触的瞬间,便化作浓稠刺鼻的白雾蒸腾而起,带着一股腥臭焦糊的气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然而,女孩的抽搐不仅没有丝毫停歇,反而愈发猛烈,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淡黑色的涎水,眼白上翻,原本微弱的呼吸如同风中之烛,迅速黯淡下去。
邪力与地宫秘能共鸣了,普通寒泉水没用,必须靠寒心草配合三物凭证,才能化解!沈青囊急得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额前散落的发丝被汗水浸透,黏在因焦急而苍白的脸颊上。他那身粗布衣衫早已湿透,紧紧贴在瘦削却挺直的脊背上,勾勒出因极度紧绷而微微颤抖的肌肉线条。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掏空了腰间所有的药囊,将仅剩的、闪烁着微弱金光的金线莲粉末、气味清冽的清心散一股脑地撒在周遭几个情况同样危急的孩童身上。可这些平日里足以解奇毒、祛邪祟的珍贵药材,此刻却如同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便被那无形无质、却霸道无比的邪力吞噬殆尽。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如同冰水般从他头顶浇下,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几乎要冻僵他的意志。他回想起沈家坞灭门之夜,那种面对强大邪恶却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再次攫住了他,但看着眼前这些奄奄一息的孩子,他强行压下心头的寒意,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绝不能重蹈覆辙。
鲁尺长老见状,花白的眉毛紧紧拧成一团,沟壑纵横的脸上写满了凝重。他猛地一跺脚,手中那根陪伴他多年的铁杖地一声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浅坑,碎石飞溅。丐帮弟子听令!结同心阵他声如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丝背水一战的悲壮。二十名丐帮弟子应声而动,迅速围拢过来,动作整齐划一,盘膝而坐,双手相握,屏息凝神。顷刻间,道道精纯的金色内力从他们掌心溢出,初时如涓涓细流,迅速交织、融合,形成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屏障,如同倒扣的巨碗,光芒流转,勉强笼罩住整个玄铁笼区域,将那无形的邪力稍稍隔绝在外。
在金色屏障那温暖而坚韧的光芒笼罩下,孩童们剧烈的抽搐终于渐渐平息,暂时恢复了那种令人不安的、死寂般的平静。然而,维持阵法的弟子们额头很快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如同被抽干了血色。有的弟子牙关紧咬,牙龈甚至渗出血丝,嘴角已开始溢出细细的血线,那是内力透支、伤及经脉的明确征兆。金色的屏障光晕也随之微微波动,明灭不定,边缘处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显然并不稳固,随时可能崩溃。
老夫......只能撑半个时辰!鲁尺长老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疲惫和嘶哑,他感到自身苦修数十年的内力正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外泄,支撑阵法的铁杖都在微微颤抖,杖身传来不堪重负的嗡鸣,陆宗主他们再不来,这护阵一破,孩子们......就真的没救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沉重无比,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药农李伯紧紧抱着自己的孙子小石头,老泪纵横,纵横交错的皱纹里盛满了绝望。他用粗糙得像老树皮般的手掌,一遍遍徒劳地抹着孩子脸上不断渗出的、温热的血珠。小石头脖颈上的血祭印记已爬过了肚脐,皮肤冰凉如铁,触手生寒,只有胸口那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的起伏,还证明着这条小生命尚未完全逝去。孩子,我的好孙儿,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李伯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浑浊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滴落在小石头冰冷的脸颊上,又迅速滑落,留下蜿蜒的泪痕,你娘还在云梦泽等你回家,她给你做了新衣裳,你不能......不能就这么走了啊......老人的哽咽,在这绝望弥漫的地宫中,更添几分深入骨髓的悲凉。
与此同时,星脉锁外那座残破不堪的临时据点------荒废已久、蛛网尘封的山神庙内,却是另一番紧张景象。庙内空气凝重,仿佛能拧出水来。
破庙屋顶漏洞投下的几道光柱中,无数尘埃如同焦躁的飞虫般狂舞。临时搭起的简陋木台上,陆九章正全神贯注,眉宇紧锁,用石子在铺满细沙的沙盘上精准地标注出地宫入口的方位以及根据零碎情报推断出的几条可能秘道。那部关系重大、承载着无数秘密的青铜账册就放在一旁,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却不容忽视的金色光晕,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和呼吸,与陆九章的心跳隐隐共鸣。
冷千绝如同沉默的雕塑般靠在剥落掉漆的门框上,身形挺拔如雪原孤松。他那杆令人闻风丧胆的绝灭枪,枪尾斜戳在地,深入砖缝,枪尖朝上,精心涂抹的破邪油在微弱光线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如同凝固的、渴望饮血的猛兽獠牙。他眼神锐利如鹰隼,不断扫视着庙外风吹草动,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哪怕是枯叶落地、鸟雀惊飞------都逃不过他那经过多年江湖历练锤炼的耳朵。那种近乎本能的警惕,已经深入骨髓。
唐不语则坐在一旁废弃的石磨盘上,冰凉的石面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寒意。他那标志性的算盘正被他飞快地拨动着,算珠碰撞发出清脆急促的声,如同骤雨打芭蕉,正在紧张地核算着醒神散的用量与分配方案。他的眉头微蹙,显然在进行极其复杂的计算,偶尔会因为丹田处传来的隐隐作痛而稍作停顿,指尖微微颤抖------那是上次被王振声以玄铁尺偷袭留下的旧伤,至今尚未痊愈,如同附骨之疽。然而,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清澈的眸子里只有专注于眼前的执着,仿佛身体的痛苦早已被置之度外,唯留下守护的信念。
冷旗主,陆九章抬起头,指尖划过沙盘上那条代表地宫主通道的凹槽,语气沉稳而迅速,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你带铁血旗精锐,务必守住地宫入口。重点防范王振声的毒烟弹偷袭。他手里的毒烟是九幽盟的残余物资,药性猛烈,能让人瞬间昏迷,筋骨酸软。一旦让其扩散进入星脉锁范围,不仅困童危在旦夕,我们苦心建立的防线也会因此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冷千绝握紧枪杆,指节发力,枪身似乎感受到主人沸腾的战意,发出轻微的、如同龙吟般的嗡鸣,在寂静的破庙中回荡。地宫入口狭窄,正好适合一夫当关。我会让弟兄们备足破邪油,毒烟一来,立刻用烈火焚烧,以火克毒,以阳破阴,绝不让它靠近半步!他的话语简短有力,带着江湖人特有的干脆和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入木板的铁钉,令人安心。他脑海中闪过北漠边关与倭寇血战的场景,父亲冷啸天坚守至最后一刻的身影仿佛与此刻的他重叠,那份守护的责任感愈发沉。
唐不语此时也抬起头,手中飞速拨动的算盘停在半空,语气清晰地说道:宗主,醒神散已按百人份准备完毕。我还额外添加了冰渊薄荷,此物性极寒,能强力提神醒脑,刺激神魂。就算不慎吸入少量毒烟,也能暂时保持清醒,为应对争取宝贵时间。他下意识地按了按依旧隐隐作痛的丹田,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已根据此地风向和通道容积,算好毒烟可能的扩散速度与浓度变化。只要在半炷香的时间内,将醒神散精准投放到关键位置,借助风力,就能最大限度减少伤亡,保住防线。
他的计算不仅仅是数字,更是对每一位同盟弟兄生命的负责。
计划刚定,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便从庙外传来,如同骤雨击破残荷,打破了短暂的、暴风雨前的平静。只见一名快刀门的弟子脸色惨白如纸、发髻散乱、衣衫上沾满尘土和草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因极度惊恐而变调,尖锐刺耳:陆宗主!不好了!王、王振声在流民聚集区散布谣言,说您故意拖延破阵,是为了用困童的血激活三联凭证,还拿出上次伪信的残片当,说您上次破伪信是掩人耳目!不少不明真相的药农都慌了,正收拾包裹准备拖家带口地离开!
什么?陆九章猛地起身,动作之大带起一阵风,差点让桌上那部沉重的青铜账册滑落。他脸上瞬间布满了寒霜,眼神锐利如刀,直刺人心,这老贼,专挑我们人手调配紧张的关键时候搞谣言攻势,就是想从内部瓦解我们,动摇军心!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当机立断,对冷千绝和唐不语道,声音斩钉截铁:你们继续完善防守计划,推演细节,确保万无一失。我必须立刻去星脉锁入口稳住人心,绝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自乱阵脚!
星脉锁那沉重的石制入口处,此刻果然已乱作一团。十几名被谣言蛊惑的药农,背着简陋的、打着补丁的包裹,脸上写满了惶恐与不安,眼神游移不定,正急匆匆地想要往外走,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有的还紧紧牵着自家懵懂无知、吓得哇哇大哭的孩子,生怕慢了一步就会大祸临头。一名中年药农甚至扛着锄头,边走边念念有词,像是要给自己壮胆,又像是在试图说服旁人:走走走!陆宗主靠不住啊!困童救了这么久,不仅没好转,反而越来越糟......再不走,等王振声带人打进来,我们都得陪葬!家里的田、灶上的锅,可就全没了!
陆九章快步上前,张开双臂,毅然拦住众人的去路,如同中流砥柱。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惊疑不定、充满恐惧的面孔,声音洪亮而恳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与担当:我陆九章在此,对天立誓!苍天为鉴,后土为证!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困童,也绝不会丢下任何一位信任我、帮助我的盟友!请大家再给我一个时辰,只需一个时辰!我定能找到破解这血祭印记之法,稳住孩子们的生机,给他们一条活路!
一个时辰?之前嚷嚷着要走的那个药农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怀疑和焦虑,皱纹都挤在了一起,陆宗主,不是我们不信你......可我们已经等了三天了!寒泉水用了一波又一波,弟兄们的内力也耗得七七八八,孩子们的情况却只有越来越糟。您说的那个破解之法,到底在哪里?是镜中花,还是水中月?他颤抖着手,指向星脉锁幽深黑暗、仿佛巨兽之口的入口,声音带着哭腔,近乎崩溃,里面的孩子......都快撑不住了!我们不能......不能拿自家老小的性命赌啊!我们赌不起啊!
另一名药农也面带忧色地附和,声音里充满了挣扎与无奈:是啊陆宗主,那王振声说得有鼻子有眼,说你早就偷偷备好了退路,只等时机一到就带着亲信远走高飞......我们之前是信你的,可......可要是一个时辰后,情况还没有转机,我们就真的......真的只能走了!得给家里留条根啊!话语中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蔓延开来。
陆九章看着药农们眼中那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随时可能熄灭的信任,又忍不住转头望向星脉锁深处,目光仿佛要穿透那厚重的黑暗。透过昏暗的光线,他能模糊地看到玄铁笼旁,沈青囊正徒劳地用一个破旧的水囊,给一名孩童擦拭不断渗出的、触目惊心的血珠,动作间充满了无力与悲怆。而鲁尺长老和丐帮弟子们支撑起的那道金色内力屏障,已泛起了明显的波纹,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光芒也黯淡了不少,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弟子们个个牙关紧咬,脸色苍白如纸,汗如雨下,身躯微微摇晃,仿佛下一秒就会油尽灯枯,倒地不起。
这一幕,与他脑海中闪过的过往画面重重叠印,如同尖锐的碎片,切割着他的神经:丐帮弟子为护送钥匙,毅然牺牲在幽暗潮湿的密道,尸骨未寒;快刀门长老为阻倭寇,自断一臂,血染镖旗,壮烈惨痛;唐不语身负重创,仍坚持拨动算盘,核算物资,呕心沥血;还有那些因活祭阵而无声死去、连姓名都未曾留下的无辜孩童......一幅幅,一帧帧,都是沉甸甸的人命,都是他肩头无法卸下的重担。
看着药农们怀疑的眼神,又看了看昏迷的困童、疲惫的武僧,陆九章的疑念再次冒出来:沈青囊曾提过“双生血(查核血脉+洛清漪皇室血脉)或能暂时压制邪力”,是不是自己太执着于“零牺牲”的规则,才让困童受苦、弟兄们受累?如果当初愿意用双生血暂压阵眼,是不是就能等李伯采回寒心草,避免如今的绝境?是不是“守规则”的执念,反而成了拖累?
他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剑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动摇和挣扎,那是一种信念基石被撼动时的茫然与痛苦。那一直被他视为行事准则、不可动摇的公平账册正义规则,在活生生、正在不断消逝的人命面前,似乎变得格外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可笑。腰间的青铜账册仿佛也感受到了他心神的剧烈动荡,表面流转的金光渐渐黯淡下去,如同他此刻沉入谷底的心境,蒙上了一层阴影。这是他踏入江湖以来,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怀疑自己一直坚持的道路,是否真的正确。
陆宗主,别怀疑自己。一个沉稳如山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知何时,冷千绝已赶了过来。他依旧将绝灭枪斜背在身后,脸上带着一路疾驰而来的风尘,但眼神却如同亘古不变的磐石般坚定,没有丝毫杂质。我父亲当年戍守边关,面对倭寇的三面围攻,粮尽弹绝,身边弟兄一个个倒下,血染黄沙,他也从未想过放弃城中任何一名百姓,从未动摇过守土之责。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如同暮鼓晨钟,敲散迷雾,他曾对我说,江湖人的规则,不是死板的账本,而是活的信念,是心中那盏不灭的灯。一旦自己先放弃了,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牺牲,就都成了白费功夫,那才是真的输了,一败涂地,万劫不复。
冷千绝的话语,如同惊雷般炸响在陆九章混乱的脑海,瞬间驱散了不少盘踞的迷雾: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集中精力,找到方法破阵,而不是在这里自我质疑,自乱阵脚。王振声散布谣言,就是想让你乱了心神,他好趁机偷袭地宫,夺取里面可能存在的秘能核心。若真让他得逞,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所有的牺牲都将付诸东流!
秘能核心......陆九章猛地回过神,脑海中如同电光石火,闪过之前借助玄武鳞片探查地宫时得到的模糊线索,一道灵光撕裂了黑暗,对了!地宫的秘能核心,很可能就是维持这活祭阵运转的关键阵眼!如果能找到它,并将其性质转化,反过来克制邪力,制造出源源不断的寒泉水,就能化解掉血祭印记的侵蚀,挽救孩子们的生命!想到这里,他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如同被擦去的尘埃再次显露出光芒的宝石,熠熠生辉。腰间的青铜账册似乎感应到他信念的回归,金光也随之恢复稳定,甚至更盛先前,温暖的力量回流四肢。唐不语,你丹田伤势未愈,带半数尚有余力的丐帮弟子支援冷旗主——用你的算盘算准毒烟扩散轨迹,配合醒神散拦截,务必守住地宫入口!冷旗主,你速回地宫入口,务必守住通往秘能核心的通道,寸土不让,一步不退;我去取玄武鳞片,感应核心具体位置,尝试转化寒泉水!
唐不语脸色苍白,却咬牙点头,按住隐隐作痛的丹田:宗主放心,我就算撑着,也不让王振声激活秘能!
然而,就在他指令下达的瞬间------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猛地从地宫方向传来,如同巨兽的咆哮,震得脚下大地都在颤抖。紧接着是铁血旗弟子声嘶力竭的呐喊和兵刃交击的混乱声响,金铁交鸣之声刺耳传来:旗主!不好了!王振声带影盟杀手偷袭地宫!他们用炸药炸开了入口,毒烟......毒烟已经弥漫进来了!
冷千绝脸色骤变,眼中寒光迸射,如同出鞘利剑。他对陆九章快速说道,语速极快却清晰:计划不变!你快去取鳞片,地宫我来守!绝不让贼子越雷池一步!话音未落,他已转身,身形如同扑食的猎豹般朝着地宫方向疾冲而去,绝灭枪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冰冷决绝的寒光,杀气凛然。铁血旗弟子听令!随我杀回去,绝不让贼子夺走备用秘能!他的怒吼声在通道中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如同雷霆震响。
几乎是同时,星脉锁内异变再起!
鲁尺长老支撑的那道内力屏障,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突然剧烈波动起来,金色光芒瞬间黯淡了大半,变得稀薄透明,仿佛随时都会破碎!几名修为稍浅的丐帮弟子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面如金纸,生死不知。老夫......撑不住了!鲁尺长老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嘶哑,手中铁杖颤抖得愈发厉害,仿佛随时都会脱手飞出,邪力......越来越强......这护阵......快......快顶不住了!
沈青囊看着自己空空如也、再也倒不出一滴药粉的药囊,又看向孩童们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会断绝的呼吸,眼中第一次浮现出近乎绝望的神色,那是对生命流逝的无能为力,是对自身医术无法回天的痛苦:寒泉水没了......内力也快耗尽了......难道......难道我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孩子们......被这邪力吞噬吗?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在死寂的地宫中显得格外凄凉。
就在这万念俱灰、黑暗即将吞噬一切之际------
沈大夫!快看!一直安静守在角落、几乎被人遗忘的陈阿宝,突然抱着他那张祖传的、边缘已有些磨损的镇魂符跪倒在地。只见那看似普通的符面,此刻正泛着微弱的、却异常纯净柔和的绿色光芒,如同初春萌发的嫩芽,充满了生机。他下意识地将符面贴在一名孩童那蠕动蔓延、狰狞可怖的血祭印记上。奇迹发生了!那名孩童原本细微却持续的抽搐竟然戛然而止,印记那刺眼的暗红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了少许,仿佛被那绿光净化!
沈大夫!镇魂符!镇魂符能暂时压制印记!陈阿宝激动地喊道,声音因兴奋而尖利,他快速而准确地解读着符面上流转的、常人难以察觉的细微光纹,符上显示......这血祭印记的邪力,根源似乎与地宫深处的秘能核心相连!只要能拿到那核心的本源晶簇,就能以其为引,转化出源源不断的寒泉水,彻底化解邪力,救下所有孩子!
本源晶簇......陆九章心中猛地一动,立刻掏出怀中那枚一直贴身收藏、带着体温的玄武鳞片。鳞片一接触到镇魂符散发出的纯净绿光,仿佛被激活了一般,立刻迸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光芒如同受到无形指引的指针,锐利地指向地宫更深处、那未知的黑暗!鳞片能感应晶簇的位置!陆九章精神大振,如同在无尽黑夜中看到了启明星,陈阿宝,你留在这里用镇魂符稳住孩子们,尽量拖延时间!我去地宫取晶簇!
他刚要动身,就见一名铁血旗弟子浑身是血、衣衫破损多处、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身上伤口还在汩汩冒血,显然经历了惨烈无比的搏杀,用尽最后力气嘶喊:陆宗主!冷旗主......冷旗主被王振声带人缠住了!他们用人海战术消耗,还在不断释放毒烟,冷旗主他......快撑不住了!入口......入口可能要失守!
情况危急,瞬息万变!地宫入口与星脉锁,两处皆危如累卵,如同悬于一丝的千钧重物!
陆九章眉头紧锁,脑中飞速权衡,瞬间做出决断,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全力支援!唐不语,你立刻带一半尚有余力的丐帮弟子,火速去支援冷旗主!带上所有醒神散,务必驱散毒烟,稳住入口!我去取晶簇,会以最快速度返回!他握紧手中的青铜账册,感受着其中传来的温热与磅礴力量,声音穿透嘈杂,地宫和星脉锁缺一不可!我们必须分头御敌,绝不能让任何一方失守!
唐不语毫不犹豫,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决然,立刻点齐人手,抱起醒神散,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地宫入口方向,背影决绝。
陆九章最后看了一眼玄铁笼中那些奄奄一息、生命之火随时可能熄灭的孩童,以及周围那些眼中因陈阿宝的发现而重新燃起一丝微弱希望火苗的药农和弟子们,毅然转身,手握光芒指引的玄武鳞片,向着地宫深处、那未知的危险与希望并存的黑暗,疾步而去。他的背影在幽暗的通道口一闪而逝,坚定而孤独。
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幽暗的通道拐角,而星脉锁内,孩子们的微弱呻吟、护阵不堪重负的嗡鸣、以及人们沉重压抑的呼吸声,交织成一曲悲壮而紧迫的乐章,在绝望的深渊边缘奏响。一个时辰的倒计时,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寒光闪闪,已经开始滴答作响,敲击着每个人的灵魂。希望与绝望,就在这方寸之地,激烈地搏杀着,胜负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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