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声捂着鲜血淋漓的肩膀,强忍剧痛,狼狈逃至观星台顶层囚禁洛清漪的密室。他掏出那枚温润剔透的玄铁令,玄铁令正面与祭坛中央的炼龙丹产生微弱共鸣,散发出不祥的红光。快了…就快了…他狞笑着,将玄铁令按在墙壁的玄武图腾上,启动了引爆后手——一旦活祭阵激活达到六成,即便无人手动引爆,埋设的炸药也会自行触发。这是他为自己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险,也是拉所有人陪葬的最终手段。
与此同时,星脉锁内,陆九章面色凝重。陈阿宝怀中的镇魂符绿光流转,符面隐约显露出炸药核心位置与一条隐秘通道的关联,只是纹路尚未完全清晰。唐不语,陆九章沉声道,立刻重新推算引爆时辰,同时派人盯住观星台顶层动向。王振声逃脱前透露洛清漪被困在那里,炼龙丹需她的皇室血脉才能彻底激活,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唐不语指尖在算盘上疾点,脸色越发难看:宗主,炸药引爆时辰只剩不到三刻钟!而且…气息感应显示,王振声似乎还绑定了活祭阵进度作为双重机关!
星脉锁深处,空气仿佛被极寒冻结成实质的寒铁,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刮过喉管的刺痛感。王振声被那三根寸长的金针牢牢钉在冰冷的石壁上,浑身筋肉僵硬如花岗岩,唯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珠在眼眶里疯狂转动,死死盯着陆九章手中那枚泛着幽冷青铜光泽的丙字库钥匙。那眼神中的贪婪几乎凝成了实质的火焰,灼烧着他最后的理智。陆九章!你这奸诈小人!竟敢耍弄于我!
他嘶吼着,声音因穴位被封而变得嘶哑扭曲,如同被扼住喉咙的夜枭在垂死挣扎,把钥匙扔过来!不然我不仅炸了地宫,还立刻派人去顶层杀了洛清漪!炼龙丹需她的血脉才能激活,你不交出钥匙,这丫头和所有困童,都得给我陪葬!
他晃了晃腰间的引爆机括,又掏出那枚沾有皇室血脉的玉佩,我已启动后手,活祭阵一旦到六成,炸药自动引爆,你没有退路!
回应他的是冷千绝一步踏前的凛然身影。绝灭枪那暗沉的枪尖精准地抵住了王振声的咽喉,枪身因内力奔涌而泛起一层不祥的暗红光泽,仿佛饱饮鲜血前的预兆。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冷千绝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情绪,唯有枪尖微微加力,刺破皮肤,一缕殷红的血线顺着锋利的枪刃缓缓滑落,在摇曳的火光下显得格外刺目,今日,便是你这笔血债彻底清算之期!
清算?
王振声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骤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笑声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早已算准你们会为了炼龙丹的下落留我活口!可你们万万想不到,魏公公神机妙算,早就在此地的炸药中掺入了腐心草晶粉!一旦引爆,邪力便会顺着地脉蔓延,届时,整个星脉锁都将化为修罗场,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话音未落,观星台顶层猛地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活祭阵激活进度恰好抵达六成,王振声预设的后手引爆机关被触发!这与唐不语推算的四刻钟后引爆形成双重机关,整个石殿剧烈摇晃,仿佛巨兽苏醒,顶壁粉尘簌簌落下,如同下了一场灰雪。地宫入口处,浓密的黑烟裹挟着刺鼻的硫磺味,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入,瞬间吞噬了星脉锁内本就稀薄的空气,视野变得模糊不清。
不好!是双重触发!
陆九章脸色剧变,他腰间的乌木算盘仿佛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自行剧烈颤动起来,算珠碰撞发出连串急促如暴雨的脆响,他既设了延时,又绑定了活祭阵进度,就是要断我们退路!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王振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狠厉,猛地运起内力强行冲穴,周身骨骼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爆响,竟硬生生挣开了被金针封住的主要穴位------原来他老奸巨猾,早已在袍服下的关键穴位处暗藏了薄如蝉翼的玄铁片!虽不能完全抵挡金针贯穴之力,却足以在关键时刻为他争得一线生机。他没有钻密道,而是掏出那枚玄铁令,将其按在石壁的玄武图腾上——图腾瞬间亮起诡异红光,一道无形气墙挡住陆九章的追击。陆九章,炼龙丹激活之日,便是天下大乱之时!
他狂笑着冲向星脉锁顶部的通风口,那是他提前预留的备用逃生通道,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黑暗中。
拦住他!
陆九章青钢剑嗡鸣,作势欲追,却被身旁的唐不语死死拉住手臂。唐不语脸色惨白如纸,丹田处的旧伤因这剧烈的动作而撕裂般疼痛,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但他仍咬牙喊道:宗主!大局为重!困童要紧!炸药已炸,此地即将崩塌,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陆九章猛然回头,目光扫过那一个个玄铁笼。只见笼中的孩童们被剧烈的爆炸震得东倒西歪,哭声、惊叫声响成一片,他们脖颈上那诡异的血祭印记因邪力激荡而变得愈发鲜红夺目,如同勒紧的索命符。他狠狠一跺脚,脚下石板应声裂开几道细纹,强压下追击的冲动,将丙字库钥匙迅速塞入怀中贴肉藏好,走!先带孩子撤离,去破庙!
命令一下,众人立刻行动。药农们强忍恐惧,用粗糙却稳当的手抱起年幼的孩童,武僧们则手持戒棍,面色凝重地护在两侧,结成简单的防御阵型。冷千绝断后,绝灭枪舞动如轮,化作一道密不透风的铁幕,将不断从头顶掉落的石块纷纷挑开,火星四溅。一行人沿着曲折的地道全力狂奔,身后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如同死神的咆哮,星脉锁的石壁不断崩塌,巨大的碎石在身后追逐滚落,烟尘弥漫,仿佛一张巨口,誓要将这伙敢于反抗命运的人彻底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破庙内,众人刚将受惊的困童安顿下来,还未来得及喘口气,更为剧烈的爆炸声便从观星台方向悍然传来。这一次的震动远超之前,整座破庙都在疯狂颤抖,窗棂噼啪碎裂,瓦片如雨点般纷飞落下,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众人疾冲到庙外,抬头望去,只见观星台上空,浓烟汇聚成柱直冲天际,其间隐现血色雾气,状若玄武图腾虚影在其中扭曲翻涌,如同一只缓缓睁开的魔鬼之眼,俯瞰着这片饱经磨难的大地。
更可怕的是,孩子们脖颈的血祭印记突然浮现出炼龙丹的扭曲纹路——与观星台顶层的邪气产生感应!印记不再是单纯吸精血,而是开始往孩童眉心汇聚,形成微型玄武图腾。不好!是炼龙丹在牵引印记!
沈青囊脸色惨白,一旦图腾成型,孩子们会被炼龙丹操控,成为激活龙脉的,就算远离祭台也没用!
药农李伯紧紧抱着自己的孙子小石头,看着孩子眉心不断扩大的图腾,老泪纵横,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捂住孩子的眼睛,不忍让他看到这如同末日般的景象,声音哽咽而绝望:老天爷啊......难道......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要眼睁睁看着这些孩子......
他的话没能说完,但那份撕心裂肺的痛苦却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就在众人被这铺天盖地的绝望笼罩,连一向沉稳的鲁尺长老都忍不住握紧了手中铁杖,眼中闪过拼死一搏的决绝时,一直沉默寡言的老镖师赵三突然猛地一拍大腿,那双原本因岁月而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却亮起了惊人的光芒:等等!我想起来了!我爷爷临终前,曾拉着我的手说过,观星台顶层,有一条前朝侠客留下的隐秘通道,能直通阵眼核心!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这密道需要身负道义的江湖人精血才能开启,而且......而且里面据说布满,乃是惩戒邪祟之力,寻常人进去,只怕瞬间就会被烧成灰烬!
我去!
药农李伯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猛地举起手,那双因常年劳作而粗糙不堪的手掌因激动而泛着红光,我种了一辈子药,救过的江湖好汉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上次倭寇抢寒泉水时,孩子们拼着保护水源,这次该我护着他们!我的血,应该算得上是江湖血!
我们也去!算我一个!
其他药农闻言,纷纷挺起胸膛应和,我们的孩子还在里面,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毁了炼龙丹!
一张张朴实无华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坚毅与决绝,眼中闪烁着视死如归的光芒。
陈阿宝抱着绿光暴涨的镇魂符,突然大喊:陆先生!符上纹路显示业火可克制炼龙丹邪力,并有洛清漪姐姐的位置标记——正在阵眼正上方的祭台密室!
符面绿光投射出清晰的路线图,与赵三的羊皮地图完美吻合。
陆九章看着眼前这些平日里只会埋头种药、与世无争,此刻却爆发出惊人勇气的面孔,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在胸中涌动,之前因王振声逃脱而产生的烦躁与挫败感瞬间被冲刷得一干二净。他深吸一口气,掏出那本象征着财武宗创立宗旨的青铜税典,高高举过头顶。古朴的税典在透过烟尘的稀疏阳光下,竟泛出耀眼的金色光辉,驱散了周遭几分阴霾。大家听我说!
他朗声道,声音中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这业火看似凶猛无匹,实则最惧至纯至善之念!我们每个人都将自己的善念注入这税典之中,再以精血开启密道,集合众人之善,便能化作护体金光,助我们闯过业火难关!这便如同以善补恶、以正驱邪,集我等浩然正气,必能克制那邪祟之力!
众人闻言,精神无不为之振奋,纷纷围拢过来,毫不犹豫地将手按在冰冷的青铜税典之上。药农们闭上双眼,回想起田间辛勤劳作、救死扶伤的点点滴滴;武僧们双手合十,低声念诵着护民济世的佛号,周身泛起淡淡的祥和之光;冷千绝紧握绝灭枪,忆起父亲当年守边抗倭、马革裹尸的壮烈;赵三老镖师则想起了自己数十年走镖护商,风雨无阻的坚守......众人内力与护民济世的信念凝聚于税典,青铜税典金光渐盛,如同一轮小型太阳,照亮了整个残破的庙宇,连空气中弥漫的呛人黑烟都被这股沛然正气驱散了几分。
与此同时,观星台顶层,祭台中央。
魏国忠身披绣金蟒袍,腰悬司礼监掌印玉牌,手持玄铁重杖,如同地狱归来的魔神,屹立在弥漫的黑气之中。他仰头望着上空那不断扩大的玄武图腾虚影,发出一阵阴冷的低笑,眼中闪烁着掌控一切的寒光:陆九章!任你机关算尽,终究还是输了!邪力已然失控,千童精血即将献祭,龙脉很快就会被我彻底掌控!到那时,这天下权柄,终将落入我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的身后,几名影盟顶尖杀手垂手侍立,眼神中交织着对力量的敬畏与对未知的恐惧。那玄武旋涡之中,赤红如血的黑气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顺着地脉疯狂地向破庙方向蔓延,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化作飞灰,坚硬的石块也变得焦黑碎裂,充满了毁灭与死寂的气息。
破庙内,借助青铜税典汇聚的磅礴善念金光,陆九章带领众人逆着邪力洪流,艰难而坚定地重返观星台顶层,找到了地图上标记的密道入口。那是一处隐藏在斑驳石壁后的不起眼凹槽,上面刻着与活祭阵同源的复杂玄武图腾,与羊皮地图上的标记完全吻合。药农李伯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毫不犹豫地用随身的镖刀划破指尖,将温热的鲜血滴在那冰冷的图腾之上。
嗡------
图腾瞬间亮起妖异的红光,石壁发出沉重的摩擦声,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其后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黝黝的向下密道。一股灼热的气浪立刻扑面而来,带着仿佛能灼伤灵魂的痛感。密道深处传来的怪异声响,隐约可见无数跳动的、颜色诡异的火光,那正是传说中的业火在燃烧,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紧守心神,金光护体!我们走!
陆九章握紧青钢剑,眼神锐利如鹰,率先踏入那如同巨兽食道般的密道。他手中的青铜税典散发着柔和而坚韧的金光,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恐怖的热浪隔绝在外。冷千绝、沈青囊、唐不语、赵三紧随其后,药农们互相搀扶着,虽然脸上带着对未知的恐惧,但更多的却是坚定的神色,一个接一个地走进这生死未卜的通道。
密道内狭窄而曲折,仅能容人弯腰前行。两侧石壁上布满了古老而晦涩的符文,那些跳跃的火焰便是传说中的业火,散发出灼热的气息。金色的护体光芒与业火每一次接触,都会激起阵阵刺眼的火星,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无声而惨烈的、正义与邪恶的殊死较量。
大家小心脚下,跟紧我的脚步,千万不要踩到两侧墙壁上的符文!
陆九章一边谨慎前行,一边用剑鞘拨开前方突然窜出的凶猛火舌,这些符文是业火能量的阵眼所在,便如账目中的错漏之处,一旦触碰,立刻就会引发业火暴涨,万劫不复!
紧跟在他身后的唐不语,强忍着丹田处传来的阵阵抽痛,掏出随身携带的乌木算盘,指尖飞速拨动,观业火流动规律。宗主,观业火走势,前方约三十步处火势最烈,我们需提前凝聚善念,强化护体光罩!
陆九章重重点头,立刻高声道:大家凝神静气,将心中善念集中灌注到税典之上!此为预聚心神之力,方能应对即将到来的难关!
众人闻言,立刻屏息凝神,将心神完全集中在中央的青铜税典上。原本就璀璨的金光再次暴涨,如同实质的水流般将每个人都紧紧包裹其中,光罩变得更加凝实。果然,行至拐点处,前方豁然开朗,却见一道由冲天业火组成的火墙如同狂暴的火龙般挡住了去路,炽烈的火舌疯狂舔舐着金色的光罩,发出剧烈无比的燃烧声响,在业火持续的猛烈冲击下,坚韧的光罩竟开始微微颤抖,表面隐隐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坚持住!绝不能后退!
陆九章将自身精纯内力毫无保留地注入税典,声音在火海的咆哮中依然清晰,以集体善念,正面对冲业火邪力!此乃以正克邪之道!
就在这危急关头,冷千绝眼中寒光一闪,猛地踏前一步,绝灭枪枪尖瞬间泛起炽热的红芒,与他平日冰冷的枪势截然不同。我来开路!
他沉声喝道,体内家传内力疯狂运转,枪身爆发出灼热而刚猛的气息,竟是以内力催动火劲,以火制火!长枪如龙般刺出,枪风与狂暴的业火猛烈碰撞,竟在短时间内形成了一道短暂的真空气旋地带!快!趁现在!冲过去!
众人不敢有丝毫迟疑,紧随其后,在冷千绝以生命为赌注开辟的通道与陆九章竭力维持的金光掩护下,咬紧牙关,忍受着皮肤被高温灼痛的刺痛感,艰难无比地穿过了这最为凶险的拐点。走在队伍中间的赵三,不小心被一道骤然窜起的火舌燎到了衣角,布料瞬间燃起火焰。老镖师临危不乱,经验丰富,迅速将着火的衣角塞进怀里,用身体硬生生压灭,随即咧嘴露出一个带着痛楚却豪迈不减的笑容:嘿......这点小火苗,还想伤到老子这走了几十年镖的硬骨头?差得远呢!
一路闯关,虽有惊无险,但众人的消耗却是巨大。药农们早已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武僧们额头布满汗珠,念诵经文的声音都带上了疲惫;就连内力深厚的冷千绝,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持枪的手臂微微颤抖。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可以稍作喘息之际,密道深处,一阵晦涩难懂、语调阴冷诡异的咒语声,穿透了业火的咆哮,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让人不寒而栗。
九转炼龙邪术的咒文!
沈青囊脸色骤然一变,失声惊呼,魏国忠已经开始在阵眼准备炼化龙脉了!他要在邪力最盛时,强行夺取龙脉控制权!
陆九章心猛地一沉,知道已到了最后关头,再无退路。大家再加把劲!马上就要抵达阵眼了!这是最后一关,闯过去,我们就能为这江湖,了结此劫!
密道的尽头,是一扇厚重而古老的石门,门上雕刻着与活祭阵核心一模一样的巨大玄武图腾,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陆九章毫不犹豫,将青铜税典猛地按在图腾中央。众人纷纷效仿,咬破指尖或将旧伤崩裂,将饱含信念与侠义的精血滴落在税典之上。金光与图腾上妖异的红光剧烈交织、碰撞、湮灭,石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的景象,让所有见多识广的江湖豪杰都惊呆了。
这是一座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宫,穹顶高耸,没入黑暗。地宫中央,是一座以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高耸祭台,祭台上刻满了扭曲、诡异的未知符文。魏国忠就站在祭台的最中央,手中紧握着一枚通体漆黑、散发邪气的丹药------那正是掀起无数腥风血雨的炼龙丹!他周围,赤红色的邪气弥漫,与上空那巨大的玄武旋涡相连,形成一道贯通天地的暗红气柱,疯狂地向他体内灌注着力量。
陆九章!你果然还是找来了!
魏国忠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扭曲而狰狞的笑容,双眼已完全被血色充斥,正好!就让你们这群蝼蚁,亲眼见证我掌控天下、成就霸业的伟大时刻!
魏阉狗贼!你的末日到了!
冷千绝怒吼一声,胸中压抑已久的国仇家恨瞬间爆发,绝灭枪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直刺魏国忠心口!
来得好!正好用你的血,为我的龙脉开锋!
魏国忠冷笑一声,不闪不避,只是随意地挥手打出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黑红色内力冲击。枪尖与内力在半空轰然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狂暴的气浪向四周席卷开来,竟将石壁震得簌簌掉灰!
陆九章趁此机会,身形如电,挥剑冲向祭台,大家按计划行事!冷旗主全力缠住魏国忠!沈大夫带药农保护困童,寻找机会切断邪力连接!唐不语,立刻寻找阵眼机关!我来夺回炼龙丹!
想夺炼龙丹?痴心妄想!
魏国忠眼见陆九章逼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竟猛地将手中的炼龙丹塞入口中,囫囵吞下!下一刻,他丹田处仿佛有岩浆炸开,爆发出恐怖至极的邪力波动!他的身躯骤然膨胀半尺,青黑鳞片刺破皮肤浮现,指爪变得尖锐如刀,整个人化作身高丈二的妖魔形态,哈哈哈!龙脉之力已与我融为一体!尔等蝼蚁,皆为飞灰!
玄武旋涡中的邪力瞬间暴涨数倍,更加疯狂地涌入魏国忠体内。他的力量急剧攀升,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面对冷千绝再次刺来的绝灭枪,他只是随意一拳挥出,拳风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爆鸣!冷千绝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虎口崩裂,鲜血长流,绝灭枪险些脱手,整个人被震得踉跄后退数步,枪身都在不住地悲鸣颤抖。哈哈哈!我已邪力大增,无人能挡!你们拿什么跟我斗!
魏国忠狂笑不止,声震四野。
陆九章心中寒意大盛,知道此刻的魏国忠已非人力所能硬抗。他目光急速扫视祭台四周,发现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立着一根需要数人合抱的粗大石柱,柱子上刻着的纹路,竟与他怀中的丙字库钥匙形状隐隐对应!唐不语!
他急声喝道,速算石柱排列之序!此乃四方锁阵,需以钥匙配合特定顺序方能破解!
唐不语闻言,立刻强忍周身不适,掏出算盘,指尖化作残影,飞速拨动算珠,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推演。宗主!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之序推演,钥匙需依次插入东方青龙柱、西方白虎柱、南方朱雀柱、北方玄武柱!并且每次插入,都需辅以精血催动,方能引动阵法共鸣!
明白!
陆九章毫不迟疑,掏出钥匙,身形如风,首先冲向东方青龙柱!冷旗主,再坚持片刻!待我破去此阵,断他力量之源!
魏国忠见状,岂容他破坏自己筹谋多年的大计,怒吼一声:休想坏我好事!
舍弃了对冷千绝的追击,手掌一挥,一道凝练如黑色玄铁的内力掌印隔空拍向陆九章后心,掌风凌厉,带着阴寒之气。
一直密切关注战局的沈青囊岂会让他得逞,早已扣在手中的三枚金针如同拥有生命般激射而出。宗主小心!
金针精准无比地刺向魏国忠手臂上的几处要穴,虽因对方邪力护体无法造成实质伤害,却成功迟滞了他的动作片刻。
陆九章趁此电光石火的间隙,已将钥匙猛地插入青龙柱上的孔洞,同时毫不犹豫地将指尖精血抹在钥匙之上。第一柱,青龙,激活!
石柱仿佛从沉睡中苏醒,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表面泛起纯净的金色光华,与陆九章手中的青铜税典遥相呼应。上空那巨大的玄武旋涡微微一滞,灌注而下的邪气明显减弱了一分。
找死!
魏国忠勃然大怒,强行震开穴位上的金针,再次凶狠扑来,掌风凌厉,直取陆九章头颅。冷千绝岂能让他如愿,立刻强提内力,压下翻涌的气血,再次挺枪上前阻拦。你的对手是我!
绝灭枪与包裹着浓郁邪力的手掌再次悍然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星与刺耳的音爆!陆宗主!快!我撑不了多久!
冷千绝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嘶声吼道。
陆九章心如刀绞,却知此刻半分犹豫不得,身形毫不停留,如流星赶月般冲向西方白虎柱。第二柱,白虎,激活!
钥匙插入,精血涂抹,石柱再次亮起金光。
第三柱,朱雀,激活!
第四柱,玄武,激活!
随着最后一根北方玄武柱被成功激活,四根石柱仿佛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内力回路,金光大盛,连成一片。一直被陆九章置于祭台上的青铜税典,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突然自行飞到半空之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夺目的浩瀚金光!金光如同有生命般迅速蔓延,形成一张巨大的、覆盖了整个地宫穹顶的光网,将那巨大的玄武旋涡牢牢笼罩、隔绝!
玄武旋涡中的邪气被这至阳至正的光网阻挡,再也无法涌入魏国忠体内。他那不断膨胀的力量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开始急速衰退,膨胀的身体也如同漏气般收缩回去,皮肤上的青黑色迅速褪去,露出底下苍白的本色,整个人不住地颤抖,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与功败垂成的惊怒。
不!这不可能!我苦心经营多年......这天下权柄......是我的!
魏国忠发出不甘的疯狂怒吼,拼尽最后力气试图冲破光网的束缚,却被那蕴含了无数江湖人善念的金光狠狠弹回,重重摔在祭台上,口中喷出大口大口的污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就是此刻!
陆九章眼中精光爆射,知道决胜之时已到。他纵身跃起,将全身内力与怀中青铜税典共鸣引动的磅礴善念,尽数灌注于青钢剑中!剑身发出清越的龙吟之声,光芒万丈!正气剑诀·最终式------正气昭天下!
剑出!
如流星划破长夜,如朝阳驱散黑暗!凝聚了正义、信念、牺牲与无数人期盼的一剑,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直刺魏国忠那因恐惧而收缩的心口!
我......不甘心啊------!
魏国忠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嘶吼,拼尽残存的所有邪力挥掌抵挡。然而,在账清天下明的煌煌剑光之下,一切的抵抗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剑光如同热刀切牛油般,轻易穿透了他的掌心,余势不减,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噗嗤!
长剑透体而过,带着一蓬灼热的妖异鲜血。
话音渐低,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最终头一歪,气绝身亡。这位权倾朝野、搅动江湖风云的一代巨宦,终究倒在了他汲汲营营追求的权欲巅峰前。
随着魏国忠的毙命,上空那巨大的玄武旋涡仿佛失去了核心支撑,开始剧烈地扭曲、崩塌,赤红色的邪气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逸散,最终渐渐消弭于无形。密道内那熊熊燃烧的业火,也如同被抽走了柴薪,迅速熄灭,只留下满地焦黑的痕迹。
更令人欣喜的是,那些被安置在破庙及附近的困童们,脖颈上那狰狞的血祭印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淡、消退,最终彻底消失不见。原本因精血流失而苍白的小脸,渐渐恢复了健康的红润,微弱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孩子们茫然地睁开双眼,看着周围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眼中重新焕发出属于孩童的纯真光彩。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打破了地宫中短暂的寂静。
下一刻,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瘫坐在地上,脸上却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疲惫却无比满足的笑容。药农们喜极而泣,紧紧抱着醒来的孩子,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武僧们双手合十,低声念诵着往生经文与祈福咒文,超度亡魂,也为生者庆幸;冷千绝缓缓收起绝灭枪,看着魏国忠那逐渐冰冷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释然,仿佛卸下了背负多年的重担。
陆九章缓缓拔出长剑,任由剑刃上的污血滴落在祭台冰冷的石面上。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本已恢复古朴模样的青铜税典,上面的金光正在缓缓收敛。终于......了结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疲惫,以及一丝完成使命的解脱。这不仅仅是为财武宗,为困童,更是为这朗朗乾坤,为江湖公义,算清了一笔纠缠多年、血债累累的糊涂账。
然而,就在这胜利的喜悦刚刚升起之际,密道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脚步声,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
王振声带着几名浑身浴血、眼神凶狠的影盟残存杀手冲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祭台上魏国忠那毫无生机的尸体,脸色瞬间剧变,失声惊呼:魏公公!
随即,他的目光猛地转向疲惫的陆九章等人,眼中瞬间被无尽的怨毒与狠厉所充斥。好!好!好!既然魏公公已死,那这炼龙丹残余的力量,还有这地脉的控制权,就合该由我王振声来继承!
他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神色,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画着诡异符文的黑色玉符,作势就要狠狠捏碎!既然我得不到,那就谁都别想得到!我要引动地脉,让整个观星台彻底塌陷,让你们所有人......都给魏公公陪葬!
王振声!你还不死心!当真要一条道走到黑吗!
陆九章强提一口真气,挥剑疾冲而去,剑风凌厉,直指其要害。
王振声却是不管不顾,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笑,我早就料到可能会有今日!这地脉玉符与地脉核心相连,一旦捏碎,地脉失衡,能量失控,整个观星台乃至周边山峦都会塌陷崩毁!你们......谁也跑不了!哈哈哈哈!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止的瞬间!
一直默默守在沈青囊身边,紧紧抱着护身符的陈阿宝,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猛地举起手中的护身符,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不许你伤害大家!
那护身符仿佛感应到了小主人纯粹而强烈的守护之心,符面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翠绿色光芒,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绿色气劲,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照射在王振声手中那枚即将被捏碎的黑色玉符之上!
被这充满生机的绿光一照,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玉符仿佛被内力震碎,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灰暗无比。王振声只觉得手上一轻,那玉符竟自行从他手中脱落,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王振声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地上那碎裂的玉符,脸上写满了茫然与崩溃,仿佛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赖以翻盘、同归于尽的最后底牌,竟被一个孩子......如此轻易地破去了?
冷千绝岂会放过这天赐良机!在王振声失神的刹那,他已如猎豹般蹂身而上,绝灭枪化作一道索命的寒光,精准无比地刺穿了王振声的肩胛骨,将其死死地钉在了地上!王振声!你的所有阴谋诡计,到此为止了!
剧痛传来,王振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瘫倒在地,眼神瞬间变得空洞无神,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反抗之力与精气神。
至此,所有的威胁,才算是真正尘埃落定。
众人合力清理完一片狼藉的地宫,带着无尽的疲惫,以及胜利的欣慰,护送着所有获救的困童,踏上了返回破庙的归途。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温柔地洒在历经劫难的观星台上,那原本阴森、象征着压迫与恐惧的建筑,此刻在夕阳的渲染下,竟奇异地显露出几分温暖与宁静。
陆九章独自站在破庙前,看着眼前欢呼雀跃、重获新生的孩童,以及那些虽然满身伤痕、疲惫不堪,脸上却洋溢着满足与希望的江湖同道们,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与平静所充满。他所追求的,不正是眼前这般景象吗?
可就在这时,他腰间那串片刻不离身的乌木算盘,竟再次自行轻微地颤动起来。他疑惑地低头,只见那些乌木算珠因内力感应而微动,排列组合成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诡异而复杂的图案,牢牢指向了北方------那广袤而神秘的北漠方向。
陆九章的眉头微微蹙起,脸色随之微变,心中不受控制地升起一丝隐晦的不安------
这个算珠自行排列出的图案,其纹路走向,竟与之前在废弃矿洞深处发现的那枚古老玄武图腾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这不祥的预感,在遥远北漠草原的尽头,一座人迹罕至的雪山之巅。一道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如同亘古存在的石雕,静静地站立在凛冽的寒风中。他手中,正握着半块与陆九章所见极为相似的玄武图腾碎片。黑影遥望着观星台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遥远距离,看到了站在破庙前的陆九章。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陆九章......你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吗?
低沉而沙哑的自语声,消散在呼啸的风雪中。
不......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在北漠地脉的最深处,一处被万古玄冰封印的秘境之中。一枚足有丈许高、通体布满神秘复杂纹路的巨大石卵,正在缓缓地、有节奏地震动着。石卵上的纹路,与那邪恶的玄武图腾完美契合。随着观星台邪气的彻底消散,仿佛某种平衡被打破,石卵之上,一道细微的裂痕悄然出现,并且越来越大。隐约间,似乎有低沉的异响,从石卵的内部隐隐传来......预示着一段更大的危机,一场更浩瀚的波澜,即将降临这片刚刚恢复片刻安宁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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