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小比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启明仙宫的每一个角落。演武场四周早早搭起了观礼台，青石铺就的比斗台上，镌刻着百年未变的防御阵纹，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灵光。随着各峰弟子陆续到场，原本空旷的场地很快人声鼎沸，议论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听说了吗？这次小比，楚风师兄可是憋足了劲，据说连家传的裂风剑法都练到了第七重！”
“那林越师弟呢？上次在练剑坪，他没动用仙元都能逼平楚风师兄，如今又突破了天仙初期，怕是不好惹啊。”
“不好说不好说，楚风师兄的裂风剑专破防御，灵仙初期里几乎没人能接得住他的‘风啸’一式。”
林越坐在弟子席的前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离开两界山时，黑石族长所赠，据说能安神定气。石磊挤到他身边，手里捧着一小袋灵果：“林师弟，吃点这个垫垫，等会儿才有劲跟楚风较量。”
林越笑着接过，刚要道谢，却见观礼台最高处传来一阵骚动。白泽仙君与几位仙宫长老缓步走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白泽仙君目光扫过众弟子，最终落在比斗台上，声音平和却带着威严：“仙门大比，比的是实力，更是心性。点到即止，切勿伤了同门和气。”
随着他一声令下，鼓声擂动，小比正式开始。
前几轮比试波澜不惊，大多是灵仙初期弟子之间的较量，虽也有精彩瞬间，却未掀起太大浪花。直到楚风登场，全场气氛才陡然升温。他一身银白劲装，手持长剑“裂风”，剑穗上的银丝在风中猎猎作响。对手是位来自丹霞峰的弟子，刚入灵仙初期不久，勉强接了他三招，便被“裂风”剑的气劲震得虎口发麻，拱手认输。
楚风收剑时，目光刻意扫过林越所在的方向，带着几分挑衅。林越端坐不动，指尖的玉佩温润依旧。
轮到林越上场时，他的对手是位擅长术法的女弟子，指尖能凝聚冰锥。但在林越调和法则的运转下，对方的冰锥尚未近身，便被他体内流转的仙灵之气与混沌灵力化解于无形。三招过后，女弟子自觉差距悬殊，主动认输。
“林师弟这灵力运用，越发圆融了。”观礼台上，白泽仙君身旁的长老抚须赞叹。
白泽仙君微微一笑：“他的道，本就在于‘和’。”
几轮过后，终于迎来了林越与楚风的对决。
两人同时跃上比斗台，防御阵纹瞬间亮起，将台上台下隔绝开来。楚风长剑直指林越，锋芒毕露：“林越，今日我便让你知道，亲传弟子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坐得稳的！”
林越手握木剑（比斗禁用开刃兵器），神色平静：“楚师兄，切磋而已，不必动怒。”
“废话少说！看招！”楚风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疾风般冲出，裂风剑法第一式“风起”直取林越面门。剑风裹挟着灵仙初期的威压，比上次练剑坪上的试探凌厉数倍。
林越不慌不忙，脚下踏着从两界山悟得的“踏浪步”，身形如流水般避开剑锋，同时木剑轻扬，点向楚风手腕。这一剑看似轻柔，却恰好落在楚风发力的节点上，让他剑势一滞。
“有点意思！”楚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剑招陡变，“裂风”第二式“云涌”接踵而至。无数剑影如乌云压境，将林越周身笼罩，台下弟子看得屏息凝神，连观礼台上的长老们都微微前倾了身子。
林越深吸一口气，将调和法则运转到极致。仙灵之气与混沌灵力在体内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楚风的每一道剑影落下，都像水滴汇入溪流，被他的灵力网轻轻引偏。他的木剑始终没有硬接，却总能在毫厘之间挑开楚风的剑锋，如同在狂风中保持平衡的芦苇。
“只会躲吗？！”楚风被这种“软绵绵”的打法激怒，猛地催动仙元，裂风剑法第七式“风啸”骤然使出！这一式凝聚了他全身灵力，剑身上卷起肉眼可见的青色气旋，发出尖锐的呼啸，仿佛要将前方一切撕裂。
台下一片惊呼，连石磊都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林师弟，小心！”
林越眼中光芒一闪，不退反进。他没有再躲，而是将木剑横于胸前，体内两股灵力骤然交汇，在身前形成一道金银交织的光盾——这是他突破天仙初期后，将调和法则融入防御的新招式，取名“两界盾”。
“铛！”
裂风剑重重劈在光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青色气旋疯狂冲击着光盾，光盾上的纹路剧烈闪烁，却始终没有溃散。楚风脸色涨红，全力催动仙元，可任凭他如何发力，那道看似脆弱的光盾都纹丝不动。
“不可能！”楚风嘶吼着，额角青筋暴起。
林越看着他，轻声道：“楚师兄，你的剑很快，却少了一分从容。”话音未落，他手腕一转，木剑顺着裂风剑的剑身滑上，直指楚风握剑的虎口。这一剑角度刁钻，恰好避开了所有锋芒。
楚风只觉虎口一麻，裂风剑险些脱手，吓得连忙收招后退。就在他重心不稳的瞬间，林越的木剑已抵在了他的胸口——没有使用丝毫仙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全场寂静。
楚风呆呆地看着胸前的木剑，脸上血色尽褪。他输了，输得如此彻底。
林越收回木剑，后退一步，拱手道：“承让。”
防御阵纹散去，台下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林师弟赢了！”
“那道盾好厉害！硬接了楚师兄的风啸！”
“不愧是白泽仙君的亲传弟子！”
楚风站在台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望着林越平静的侧脸，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挑衅像个笑话。良久，他握紧拳头，对着林越深深一揖：“我输了。”说完，转身快步走下比斗台，没有回头。
林越望着他的背影，没有丝毫得意。他知道，这场胜利不是终点。
小比最终以林越夺冠收尾。白泽仙君亲自为他颁奖，将一枚刻着“启明”二字的玉佩递到他手中：“这枚玉佩，是仙宫对‘调和之道’的认可。记住，力量越大，责任越重。”
林越接过玉佩，郑重点头：“弟子明白。”
夕阳下，演武场的人群渐渐散去。石磊兴冲冲地跑过来，拉着林越的胳膊：“林师弟，你太厉害了！现在整个仙宫都在讨论你的‘两界盾’呢！”
林越笑了笑，抬头望向天边的晚霞。突破天仙初期，赢得仙门大比，这些都只是修行路上的里程碑。他想起两界山的草木，想起灵植园的古松，想起那些需要守护的平衡与安宁。
“走，”他拍了拍石磊的肩膀，“该回去修行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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