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看着池暖挽起袖子,露出两截白生生的胳膊,急得直摆手,声音都发颤:“池大夫,这可真使不得!您是城里来的文化人,是看病的大夫,哪能干这些劈柴挑水的粗活!这要是让旁人知道了,说我们让大夫干苦力,唾沫星子都能淹了我们……”
池暖已经走到柴火旁,捡起柴刀,回头冲刘姐笑了笑。
“刘姐,您这话就见外了。啥城里乡下、粗活细活的,能帮上忙就是正经事。这些活儿我以前在老家天天干,熟得很,一点不费劲。”
刘姐看池暖这样,更加不好意思了,连忙说道:“可……可您是来给我们看病的,哪能让您干活啊……”
“别可是了。”池暖把一根粗木头立在地上,用脚顶住,“您照顾王哥和大娘够累的了,我搭把手,您也能歇口气。再说劈劈柴活动活动,总比坐着强。”
话音刚落,她瞅准木头的纹路,胳膊一使劲,柴刀“咔嚓”一声砍进去。
刘姐站在旁边,看着池暖熟练的背影。
她活了四十多年,见过不少大夫,有架子大的,有嫌贫爱富的,可从没见过像池暖这样的。
医术好,心肠软,不嫌弃他们家穷,还肯放下身段干这种粗活。
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池大夫……真是谢谢您……”她哽咽着,除了谢谢,实在想不出别的话。
池暖停下手里的活,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刘姐,您快进屋照顾大娘和王哥吧,这点柴火我一会儿就劈完了。”
刘姐抹了把眼睛,终究没再坚持,转身进屋端水去了。
院子里就只剩下池暖一个人,池暖也不在乎,继续专心地干着活。
……
另一边,江御铎骑着自行车,前杠的小座椅上坐着池小诺,父女两人正准备去找池暖。
到了为民诊所门口,江御铎停下,往里头瞅了瞅,没看见池暖的影子。
张医生正好送病人出来,看见他们父女俩,笑着打招呼:“江参谋长,来接池妹子啊?她不在这儿。”
江御铎点头打招呼后,又看了看里面,眉头皱了皱:“不在?她今儿不是来帮忙的吗?”
“是来着,”张医生解释道,“上午病人少,她说惦记着上次腿受伤的老王,想去给他复查换药,走了有一阵子了。”
江御铎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池暖心善,对那个受伤的老王一直挂心,可没想到她会自己找上门去。
昨晚她做噩梦的样子突然浮现在他的脑子里,想起她在清河村受的苦,他心里莫名发紧。
老王家的境况,用脚想也知道差不了,她一个人去,会不会受委屈?
会不会不方便?
“张大夫,老王家具体在哪儿住?”
江御铎连忙问道。
“我给你写个地址。”张医生连忙进屋拿了张纸,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着地址,“就在前面那个村,拐两个弯往西走,门口有棵老槐树,很好找。”
“谢谢。”江御铎把纸条揣进兜里,低头看了看女儿,“诺诺,咱们去找妈妈好不好?”
池小诺仰着小脸,连连点头:“好呀!妈妈是不是在给叔叔看病?”
“是的。”
江御铎让她坐好,蹬动自行车往村子方向骑。
路越往里走越窄,坑坑洼洼的,自行车颠得厉害。
江御铎看着这环境,眉头又皱了几分。
两旁的房子都是土坯墙,屋顶盖着茅草。
池小诺倒是新奇,指着路边的土狗和鸡鸭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江御铎耐心应着,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池暖。
按着地址找过去,很快就看到了那棵老槐树,树下一扇破旧的木门虚掩着。院里隐约传来说话声,还有一点劈柴的动静。
江御铎停下车,把池小诺抱下来,牵着她的小手敲了敲门。
刘姐听到声音,端着一碗水从屋里出来开门,看见门口的江御铎和池小诺,有些疑惑:“同……同志,您是?”
“我找池暖。”
江御铎淡淡道。
在刘姐开门的那一刻,江御铎已经看到正站在狭窄的院子里劈柴的池暖。
池暖听见动静,停下手里的活,回头一看。
看到江御铎站在门口,正看着她,还有旁边睁着大眼睛瞅她的女儿。
她愣了愣,下意识地想抹脸上的汗,又怕手上的灰蹭上去,只好作罢:“御铎?诺诺?你们怎么来了?”
江御铎没说话,只是眼神深沉地看着她的脸。
从她汗湿的发梢,到沾着木屑和灰尘的衬衣,再到她握着柴刀的手。
他见过她看书时的专注,见过她处理伤口时的冷静,见过她害羞时的脸红,也见过她在梦里无助哭泣的样子,却从没见过她这样。
在这样破败的院子里,像个普通农妇一样干粗活。
这一幕,和他想象中她过去在清河村的日子重叠在一起,狠狠撞在他心上。
心疼、酸楚,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全都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的暖暖,他放在心尖上疼的人,他说过不会让池暖再做这样的活,但现在……
池小诺挣脱开爸爸的手,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抱住池暖的腿,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问:“妈妈,你在砍木头吗?你身上好多汗呀,是不是累了?”
女儿的声音拉回了池暖的神。
她放下柴刀,想抱女儿,又怕身上的灰弄脏她,只好蹲下来,伸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了,摸了摸女儿的头:“妈妈在帮刘阿姨干活呢,不累。”
她抬头看向江御铎,见他还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心里有点发慌。
“我看刘姐一个人忙不过来,王哥和大娘又需要人照顾,就帮着劈点柴,我以前……”
“我知道。”江御铎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他迈开长腿走过去,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
他没看旁的刘姐,也没看那堆劈好的柴火,只盯着她红扑扑的脸。
伸出手轻柔地擦去她鼻尖上沾着的一点木屑和汗珠。
池暖被他这个举动弄得一愣,呆呆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我来。”江御铎收回手,接过池暖手中的柴刀。
池暖有些愣神,只是呆呆地看着江御铎劈柴的背影。
等那堆柴火都弄完了,江御铎转头看向刘姐。
“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刘姐也终于回过神来,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真的很谢谢你们。”
“都怪我,是我给池大夫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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