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陆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又特别想得到别人的认可,整个人处于一种很复杂、很纠结的状态。
“真的,你相信我!”舒瑾再三保证。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陆尧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试着再去相信别人一次。
他的脸确实毁得很彻底,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肌肉经脉都露在外面,鼻头的位置也只剩一个凹坑,右侧脸上的肌肉被完全溶解,甚至能看到整齐的牙齿。
整张脸只有一双眼睛勉强看得过去。
舒瑾惊呆了,这都不能用毁容来形容,简直就是从土里爬出来的干尸。
而她的反应也在陆尧的意料之中。
他有些失望,同时又有些伤心,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又到头了。
随即准备戴上面具,离开这个地方。
舒瑾按住他正在戴面具的手,眼中泛起了泪水。“你这些伤,是怎么弄的?一定很疼吧?”
陆尧愣住了,不解的看向握住自己的那只手,瘦瘦的,小小的。
然后又看向舒瑾,他在舒瑾的眼中看到了担忧与不忍。
“你不怕我?”他难以置信的询问舒瑾。
舒瑾眼中没有害怕,只有对他的怜悯。“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为什么还要害怕?”
这句话,陆尧都不知道盼了多少年,激动得都快哭了。“你是第一个觉得我不可怕的人,谢谢!”
舒瑾的共情能力很强,清楚的知道陆尧此刻最需要什么,给予了最真诚的拥抱。“我认定了你是我的朋友,不管你长什么模样,始终都是我的朋友。”
陆尧再次愣住,舒瑾给他的意外真是接连不断。“舒姑娘,你这是......”
舒瑾担心他误会,急忙松开解释:“你不要误会,在我们那儿,朋友伤心难过,是可以通过拥抱来安慰的。”
陆尧显然是想多了,又悲观了起来。“我还以为舒姑娘对我......”
后面的话就算不说,舒瑾也明白他的意思,急忙澄清:“我只是单纯的安慰你,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啊!”
陆尧自嘲一笑,然后迅速调整状态,戴上面具又恢复成了那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我知道,我知道的!
像舒姑娘这样的大美人,怎么可能看上我这样的丑八怪呢,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舒瑾听着这话,心里酸酸的,要是陆尧没有毁容,凭他的实力和性格,何愁没有朋友,没有意中人呢!
“你误会了,我没有看不上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想给你营造出有机会的错觉。”
“原来是这样。”陆尧又问:“那舒姑娘是真拿我当朋友吗?”
舒瑾肯定的点了点头:“嗯!我是真拿你当朋友。”
“就算我是个丑八怪,你也不嫌弃?”
“真正的朋友不会在意这些。我认可你这个朋友,不是因为你的相貌,也不是因为你的能力修为,而是因为你让我觉得值得。
你我素不相识,却能从那几人手中救下我,甚至还给我疗伤的丹药,足以见得你品行高洁,是个好人!”
陆尧非常感动,终于有人看到了他的好。
同时又充满了担忧,因为他没有舒瑾说的那么好,情不自禁的垂下了头。“你真觉得我是个好人?”
舒瑾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了出来:“当然了,不是好人能平白无故的救我吗?”
“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人。”陆尧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紧接着便说起了他当时救舒瑾时的想法。“救你只是因为他们那么多爷们儿欺负一个女人,我觉得很丢男人的脸,就想教训教训他们。
换做是个男人,我不一定出手。”
舒瑾的想法依然坚定。“这也是一种缘分,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救我一命是事实。
若没有你,我可能就死在他们手中了。”
陆尧意味深长的看了舒瑾一眼,随即开起了玩笑:“听舒姑娘这意思,是想感谢我喽?”
舒瑾微笑着回应:“也不是不行,但不能太过分。”
“放心,我不是那等龌龊之人。”陆尧想了想,试探性的提出意见:“要不舒姑娘请我吃顿酒吧,我都好多年没与人同饮了。”
就这点小要求,还不得手拿把掐,然后就听舒瑾回应:“可以啊,我再给你做几个菜,保证让你吃了上顿想下顿。”
“哦?舒姑娘还会做菜?”陆尧很意外,会做饭的修士可不多。
随着修为的提升,修士们几乎都不用吃饭,所以这项技能就退化了。
但对舒瑾而言,那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拍着胸脯一顿自夸:“小意思,那可是我的拿手绝活。”
“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一下了。”陆尧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甚至都能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
也不是每个修士都戒了口腹之欲,至少陆尧就没有。
舒瑾捂嘴偷笑,接着又道:“我们都是朋友了,你也别叫我舒姑娘,叫我舒瑾就行。”
陆尧果断应下:“好,我叫你舒瑾,你叫我陆尧。”
“没问题!”
凌钧在驻地里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身边跟着叶青罗和孟秋。
他问叶青罗:“可有在他身上发现异常之处?”
叶青罗答:“没有。”
接着又解释:“他所习功法杂乱,身上还有道伤,应该就是一个普通的散修。”
孟秋也跟着附和:“弟子也打听过他的来历。
据他所说,早年也加入过宗门,后来宗门被灭,他就成了没有归宿的散修。
他脸上的伤也是那个时候造成的。”
凌钧若有所思,又问孟秋:“你见过他脸上的伤?”
孟秋否认:“没有,他睡觉都戴着面具。”
叶青罗插话:“我给他治疗时见过,确实惨不忍睹,本想帮他修复,但......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脸上的伤就是无法治愈。”
凌钧问:“可有术法残留的痕迹?”
“你怀疑他易容?”叶青罗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坚定否决了这个猜想。“不可能,若真是易容,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那个伤应该是某种法器造成的。”
她的话很有分量,很快就打消了凌钧的顾虑。“难不成真是本座多心了?”
孟秋和叶青罗都没找到陆尧的破绽,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在舒瑾的劝说和调解下,陆尧最终留了下来。
因为他特殊的情况,舒瑾对他格外关照,几乎有空就去找陆尧玩。
引得凌钧拈酸吃醋,看见他们同时出现就甩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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