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晨光已漫过窗棂,将卧房里的阴影揉得浅淡。屏风后挂着的玄色铁甲在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甲缝里的尘土格外显眼;铜盆里的温水冒着细雾,水汽沾在镜面上,晕出一层朦胧的白,案头空了的粥碗还留着余温,旁边叠着的男装青布帽,布料上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干爽气息。)
春桃把粥端到床头,黄蓉接过碗,指尖碰着温热的瓷壁,慢腾腾地舀起一勺。粥熬得极糯,混着荷包蛋的嫩香滑进喉咙,压下了胃里最后一点翻腾的酒气,连太阳穴的跳痛都似轻了些。她没几口就喝完了粥,放下碗时,指尖还沾着点粥渍,春桃忙递过素色帕子,又转身踩着木屐去外间端温水,鞋底敲在青砖上,发出轻脆的“嗒嗒”声。
黄蓉靠在床头歇了片刻,目光越过帐幔,落在屏风后挂着的那套铁甲上——玄色甲片泛着冷光,昨天下午从军营回来时随手挂在那,甲缝里还沾着白日里军营的尘土。一想起穿上它时,铁甲裹着胸口发闷、连呼吸都要费劲儿的模样,她就忍不住皱紧眉,指节无意识地攥了攥锦被:今天说什么也不穿这劳什子!前几日穿铁甲,是因为初十那天头次跟吕文德巡视防务,夜里那死胖子欢好时得意忘形咬伤了她的脖子,她恼火又不想让人看见伤处,才借着铁甲的面甲遮脸。这几日靠铁甲撑住了场面,可闷得人骨头缝都发紧,眼下宿醉还没缓过来,再裹着这玩意儿,指不定走半道就头晕出丑,那才真是丢了脸面。只是想起那夜他没得意忘形前的冲撞,黄蓉又忍不住悄悄夹了夹腿,耳尖竟泛起一点热。
春桃端着铜盆进来,盆沿挂着的布巾滴着水珠,温水冒着的细雾飘到脸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黄蓉扶着床头慢慢起身,脚下还有些虚浮,她扶住冰凉的盆沿稳住身子,指尖蘸了点温水拍在脸上,凉意瞬间驱散了几分倦意。帕子擦过脸颊时,她忽然想起昨日——其实她早备了解宿醉的方子,就放在案头的抽屉里,不过是葛根、陈皮煮水,再兑点蜂蜜,简单得很。可昨夜画完布防图,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守军缺口,胸口堵得发慌,满脑子都是兵权的算计、旁人的轻视,哪还顾得上什么解酒方子?只想着一碗接一碗灌酒,能压下那些烦心事,哪怕醉死过去也比清醒着熬着强,解酒?那时根本没往脑子里去。
“姑娘,要穿哪件衣裳?”春桃捧着叠好的素色锦袍过来,见她盯着铁甲出神,又补了句,“今日天不冷,穿这件薄袍刚好,比铁甲自在些。”
黄蓉回过神,目光从锦袍上扫过,却摇了摇头:“不穿这件。去衣柜第三层,拿身随从的男装,再取顶清布小帽来。”她在襄阳行事本就隐秘,若是穿女装去军营,难免引人注意,万一被认出来,先前的布局就白费了。春桃应声而去,很快捧着男装回来,布料是粗棉的,却洗得干净。帮她系腰带时,春桃瞥见她颈间衣领下的淡红印子,识趣地没多问,只默默理好衣襟。黄蓉戴上小帽,帽檐压得略低,镜里的人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眉眼间的倦意已淡了不少,多了几分利落的英气。
她抬手摸了摸帽下的鬓角,指尖触到柔软的发丝,忽然忍不住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活了这么大,倒难得这般糊涂,连解酒的法子都能忘。可若不是借着酒劲,那些压在心里的糟心事,怕是要憋得她喘不过气。如今醒了,粥也喝了,衣裳也换了,再没什么理由拖延。黄蓉深吸一口气,压下最后一点宿醉的慵懒,对春桃道:“备车吧,去西营。临走前先绕去吕府,叫吕大人一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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