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松灯拉着一路跑到电车站才停下来的白林一脸迷惘地问道:
“怎么了,小灯,为什么要跑?”
高松灯喘息着扶住膝盖,发丝凌乱地垂落耳际,原本灵动的眼神此刻透露着一丝疲惫,如同受尽委屈的企鹅般瑟缩着,温柔的目光中蕴含着深深的无奈和失望:
“小木......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组一辈子的乐队......”
「一辈子?小灯向爱音说要组一辈子的乐队了吗?」
「小灯还真是有点单纯呢,不过正是如此自己才那么喜欢她吧。」
白林将掌心覆上高松灯发顶:
“不是的哦,小灯不是说要和我看一辈子的星星吗,小灯觉得一辈子太漫长了吗?”
“才没有!”高松灯突然仰起脸,粉琥珀色的瞳仁泛起水光:“就算变成老婆婆也要和小木一起看星星!”
白林听着高松灯坚定的话语,笑着蹲下了身子,让自己的眼睛和灯此时有些黯淡的粉琥珀色眼睛对视:
“一辈子或许很难也很长......但正因此一辈子的约定才会如此重要,也会是如此艰难。”
他竖起食指在两人之间划出轨迹。
“但如果是积累一次又一次,一周又一周,一个月又一个月,一年又一年......一辈子是不是就做到了。”
灯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这一刻,她的眼神特别明亮,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照亮。
她若有所思地低声轻语:
“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就能和小木一辈子......”
高松灯把头抬了起来,坚定地看着白林温和又满是宠溺的眼睛:
“我要和小木一辈子......在一起......看星星!”
“嗯!一辈子!”白林勾起小指轻轻勾住小灯冻得发红的指尖。
“那......小木今天可以陪我去看星星吗?”高松灯突然道。
“欸?现在吗?”白林看着变得阴沉暗淡的天色,感到有些犹豫。
“不可以吗?”
“可以!”白林及时地制止了重力的散发,答应了高松灯的请求。
白林牵着灯的手坐上了电车,一起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小木的天文馆年卡还在吗?最近有送东西,我想要......”高松灯拿出了自己的年卡问白林。
白林有些尴尬,他从被桃香姐和仁菜捡回来时,身上的东西就都消失了,年卡什么的自然也是不存在的。
但是为了开心的小灯,只能忍痛把自己才攒起来一点的演出费拿来办年卡了。
“额......找不到了。”他听见自己用轻快的语气撒谎。
“我会新办一张的,小灯不用难过,会有小礼物的。”
高松灯开心的应了一声,然后又拿出一张水族馆的年卡,“小木还没陪我去过水族馆......下次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里面有很多鱼和企鹅......我喜欢企鹅!”
她的脸上满是期待,仿佛只要白林能陪她一起去,她就已经满足到了极点。
看着如此可爱的小灯,白林完全不能拒绝。
「简直是被完克,没办法,只能这段时间多接点委托了。」
“嗯,可以和小灯一起去水族馆。”
在去天文馆的路途中,灯一直面带笑容地和白林讲述着她喜欢的事物,她的身体前倾,目光专注而坚定地望着白林,神情兴奋。她喜欢和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事物,仿佛如此就能成为人类了。
......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还有些意犹未尽的高松灯只能跟着白林走出了电车。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是春天的晚上果然还是会有些冷。
看着被冷风刮着,小脸变得有些红彤彤,不由自主打起冷颤的小灯,白林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小灯的身上。
感受着外套上的余温和白林的气息,高松灯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一些,让白林的气息紧紧的包围在她的身边。
来到天文馆内的白林和高松灯一下子就感觉暖和起来,高松灯依旧裹着白林的外套,不愿脱下来。
高松灯拉着白林来到了一个中间的位置一起坐了下来。
灯驾轻就熟地找到旁边的按钮把座位放下了下来躺了下来,又看着旁边还在摸索着按钮的白林忍不住笑了一下,伸出了一根手指指了一下。
看着灯的笑容,白林呆了呆:“小灯笑起来很可爱,要多笑笑。”
听着白林的话,灯小脸微红地应了一声。
把座位放下来的白林躺了下来,他抬头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数不胜数的光暗不一的星星,仿佛将整个宇宙的场景画在一张画布上展示在你的面前,使人如同身处在宇宙中央,星星纷纷闪耀,如钻石般璀璨夺目。它们散布在宇宙的广袤夜空中,有如璀璨珍珠点缀着黑色的背景。闪烁的星星们以各种大小、形状和颜色展现出独特的魅力。
而天文馆昏暗的场景,伴随着动听的轻音乐和温柔的星文知识播报,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安逸的氛围。前来观看的人都只是静静地躺着,看着上方的宇宙,深深陷入其中。
看着眼睛闪闪发光完全沉浸在星空的世界的高松灯,白林也是心满意足。
......
“今天的节目到此结束......”
随着节目结束的广播,天文馆的灯光也亮了起来。
高松灯有些恋恋不舍地从躺椅上起来。
白林和灯走在散场的天文馆外,灯还在回味着刚刚的星星。
“小木还记得之前和我说过的北极星和北斗星吗?”灯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问道。
“北极星和北斗星吗?有点印象?灯可以和我说说吗?”
“小木和我说过,如果迷路了可以在天上找北极星,北极星所在的方向就是正北,它指引着我们这些迷茫的人。”
“而如果找不到北极星呢......但是如果有晴朗的夜空的话,北斗星就会出现,就可以根据北斗星找到北极星了,就不会迷茫了。”
高松灯忽然将额头抵上白林锁骨,声波透过胸腔传来细微震颤:
“我能感受到的,小木现在就很迷茫,小木迷路了...以前的小木就像北极星一样在指引着我,但是现在的小木完全找不到北极星了......夜空也被遮住了......”
她指尖划过白林的手心。
“所以我也想帮到小木,我想把晦暗的夜空变晴朗,让小木能找到北斗星,再找到北极星,不再和我一起迷茫,不再和我一起迷路。”
白林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注视着,温和地看着自己怀里的灯,抱紧了她。
怀中的温度如此真实,可记忆的拼图却永远缺失了关键碎片。
不了解自己是谁......不知道该向谁发问......
向这恶趣味的夺走自己记忆的神明吗?
自己是如此的无力......
但只是有所共鸣、有所同感......
拯救不了灯和白林......
治愈不了二人咕嘟咕嘟聚集的痛苦......
灯凭借着短暂的从白林身上借来的勇气
她想要成为能拯救某人的人......
她想要成为能保护某人的人......
高松灯裹着残留体温的外套,用鞋尖踢开路面的碎石,仍感觉到一股虚幻感......
今天和灯的故事,结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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