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怔怔地看着地上散落的碎片，每一片都映着高松灯泪流满面的脸。
他突然单膝跪地，一片一片地捡起那些带血的碎片。
“小灯。”他轻声开口：“星星碎了...就让它碎了吧。”
高松灯猛地摇头。
“不要！”她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激烈：“我不要它碎掉...我不要你走......”
高松灯跪坐在他面前，泪水打湿了地板：“小木...我们重新组乐队好不好？就像以前一样...”
白林的手悬在半空，碎片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指尖，血珠滴落在那些星光之间。
他抬起头，看见高松灯眼中的期待，那光芒比任何星星都要明亮。
就在这时，门铃再次响起。
爱音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我买了热可可哦！”
白林的手指微微颤抖，高松灯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动作，仿佛那些碎片是维系他们之间最后的纽带。
门外的爱音又按了一次门铃，欢快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rinn？tomorin？我买了热可可......”
白林缓缓站起身，他走向门口时，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将跪坐在地上的高松灯笼罩。
门开的瞬间，爱音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手中的塑料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热可可的甜香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散。
她看见白林指尖的血迹和身后散落的碎片：“你们...谈得还好吗？”
白林没有回答，只是侧身让爱音进来。
爱音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她蹲下身，将热可可放在高松灯面前：“tomorin...喝点热的。”
白林走回医药箱前，撕开新的创口贴。
“会留疤。”他低声说，酒精棉球擦过她掌心的伤口。
白林的动作很轻，却让高松灯疼得缩了一下手指。
爱音站在一旁，粉色长发垂落在肩头，她看着白林手腕上那条浅绿色缎带，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应该是安和昴的发带，等下她去问一下吧。
“rinn...”她轻声开口：“tomorin的手...还好吗？”
白林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替高松灯贴上创口贴。
“小木...”高松灯的声音带着哭腔：“星星碎了...但我们可以重新拼好它，对不对？”
白林的手指顿了一下。
爱音突然蹲下身抱住高松灯。
“tomorin的星星在这里哦。”她抓起灯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也在rinn的吉他谱里，在rikki的鼓点上，在...素世同学的贝斯声里。”
白林的手突然悬在了半空。
爱音的话语像一颗石子投入沉寂的湖面，在房间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爱音...”他的声音很轻。
爱音仰起脸看他，月光在她的虎牙上折射出星芒：“rinn教我的和弦，tomorin写的歌词，素世同学帮我调整的效果器，这些不都是星星吗？”
高松灯瞳孔微微扩大，她看向白林的眼神突然有了焦距。
“小爱说得对...”她轻声说，声音像是从梦中醒来：“星星...一直都在...”
爱音站起身，走到白林面前。
她比白林矮了将近一个头，但此刻她的眼神却坚定得不可思议。
“rinn，告诉我。”她直视着白林的眼神：“怎么样你才肯回来？”
白林避开她的目光，转向窗外的夜空：“我不值得你们这样...”
“回答我的问题！”爱音突然提高了声音，把高松灯都吓了一跳：“怎么样才能回来？”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白林沉默了很久，久到爱音以为他不会回答。
终于，他轻声说：“那你们就继续这个乐队...证明给我看。”
“证明什么？”爱音追问。
“证明...”白林的声音越来越低：“没有我，你们也能继续下去。”
爱音和高松灯同时怔住了，房间里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爱音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几分苦涩：“rinn真是...太狡猾了。”
她向前一步，粉色发丝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这算什么条件啊？”
高松灯的手指摩挲着创可贴的边缘，血迹已经干涸，但疼痛仍在。
她抬起头，粉琥珀色的眼眸直视着白林：“这样子...小木就会回来了吗？”
白林的手指微微颤抖：“我...不知道。”
高松灯怔住了，白林在她眼中向来是温柔的、坚定的，可现在，他却像一片被雨水打湿的纸，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高松灯缓缓抬起头，指尖轻轻触上白林的脸颊。
他的皮肤冰凉，睫毛低垂，遮住了那双总是温柔注视着她的眼睛。
“小木...”
她轻声呼唤少年，然后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想到的的动作。
少女微微踮起脚尖，额头轻轻抵上白林的额头。
这是少年曾经安抚少女时最常做的动作。
当她在舞台前紧张得发抖时，白林就是这样轻轻抵住她的额头，低声说：“小灯，看着我。”
而现在，角色对调了。
白林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高松灯的呼吸拂过他的鼻尖，温热而轻柔。
“小木，看着我。”她轻声说，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就像你以前对我做的那样...看着我。”
白林的睫毛颤了颤，终于抬起眼。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高松灯的眼底，映出一片湿润的星光。
少女的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明明自己还在哭，却固执地想要安抚他。
“小灯...”
高松灯的手指轻轻捧住他的脸，额头仍紧紧贴着他的额头。
“小木不需要知道答案。”她轻声说：“只要...只要你还愿意看着我们就好。”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白林的指尖上，温热得几乎灼伤他。
“星星碎了也没关系。”她继续说，声音轻得像梦呓：“我们可以一起...把它们拼回去。”
白林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看见高松灯眼中的光芒，那光芒比任何星星都要明亮，比任何承诺都要坚定，像是在说着我这次绝对不要再放手了。
白林的目光在高松灯湿润的瞳孔微微晃动，少女额头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
他缓缓闭上眼睛，后退了一步：“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爱音突然拉起高松灯的手：“tomorin，我们走。”
高松灯惊讶地看着她：“可是...”
“rinn说要我们证明给他看，对吧？”爱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尽管她的眼眶还是红的：“我们就证明给他看！”
她转向白林：“我们会继续乐队，会完成你留下的那首未命名的新曲。然后...”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你要遵守承诺，来告诉我们答案。”
白林看着两个女孩坚定的眼神，突然感到一阵恍惚。
他仿佛看到了crychic第一次排练时，大家眼中闪烁的光芒。
“好...”他轻声说：“如果你们能做到...我会去的。”
爱音露出胜利的笑容，她拉起高松灯的手：“走吧，tomorin。”
高松灯依依不舍地看了白林一眼，轻轻点头：“嗯...”
走到门口时，爱音突然回头：“对了，rinn。”
她指着白林手腕上的缎带：“那个...是小昴的发带吧？”
白林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点点头。
“她对你很重要，对吗？”爱音轻声问。
白林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爱音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我明白了。”
她拉起高松灯的手：“我们走啦，rinn。下次见面，就是在live house了！”
门关上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白林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散落的星星碎片，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蹲下身，一片一排你地捡起那些碎片，小心地放在掌心。
“证明给我看...”他轻声重复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证明给我看，你们能做到...”
“能做到这支乐队无论经历什么挫折都不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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