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镇的黑泥路,终于见底了。
里昂组织的劳动队把镇子里的每条道都翻了一遍,所有脏东西,全部拖到镇外烧掉或深埋。
空气里那股尸臭味,总算散了。
镇上已经连续十天没有再死人,也没有新病人。
隔离石屋里,只剩下艾拉带着两个妇人,照料最后几个病人。
这天早上,给最后一个病人格雷换下额头的湿布。
手掌贴上去,滚烫感退了,只剩下活人的温热。
格雷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水。”
声音轻得像耳语,但每个字都很清楚。
艾拉的手顿了一下。
转过头,对上一双睁开的眼睛。
那双眼睛已经不浑浊了,虽然还有些暗淡,但总算有了焦点。
艾拉立刻端来温水,用一根麦秆送到格雷嘴边。
格雷贪婪的吮吸着,好像在喝什么好东西。
喝完水,他喘了口气,挣扎着想坐起来。
“我饿。”
艾拉看着这个差点被瘟疫吞掉的年轻人,看着他眼里重新燃起的活气,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从布满皱纹的脸颊上滑了下来。
“好孩子......好孩子......”
她哭出了声,手不停的抚摸着格雷的头发,“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这滴眼泪,就像一个信号。
中午,卡登带队拆了隔离区的所有栅栏路障。
当最后一块挡路的木板被搬开,隔了好几个月,黑岩镇的所有道路总算第一次完全通了。
里昂站在高处,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一个个幸存者扶着墙,小心翼翼的从低矮的石屋里探出头,腿脚发软的走出家门。
没有尸体。
没有臭味。
街道干净得能照出人影。
远处,有女人在河边洗衣,有男人在修补屋顶,卡登的护卫队正在训练,口号喊得震天响。
整个镇子,终于又有了一股活过来的劲头,看得见,也摸得着。
感觉像是换了个世界。
幸存者们互相看着对方苍白消瘦的脸,看着彼此眼中死里逃生的庆幸。
终于,有人再也绷不住,蹲在地上抱头大哭。
一个人的哭声瞬间点燃了整个镇子。
哭声连成一片,在镇子上空回荡。
他们活下来了。
在这场活地狱里,真的活下来了。
傍晚。
黑岩镇的中央广场,挤满了活人。
艾拉、里昂、卡登,三个人并排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
艾拉走到台前。
这位老妇人在瘟疫里失去了亲人,又亲手救了整个镇子。
她腰杆挺得笔直。
广场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的钉在她身上。
艾拉张了张嘴,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声音沙哑的传遍全场:
“瘟疫,结束了!”
台下的人们都呆呆的站着,好像没听懂这句再简单不过的话。
“结束了!”
三个字落下,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的情绪爆开了。
最先爆发出来的,是一声哭嚎。
一个男人瘫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用拳头疯了似的捶打着石板路,发泄着心里的害怕和难过。
这哭声就是个信号。
人群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神啊!我们活下来了!”
人们胡乱抱着身边的人,不管认不认识,放声痛哭。
男人抱着女人,老人抱着孩子,以前为半块面包打架的邻居,这会儿正相拥而泣。
在谁也看不见的意识空间里,唐宇“看”着这一切。
一股股发自内心的感激和崇拜,化作信仰的力量,疯狂涌进唐宇残破的神格里,滋养着它。
他的意识轮廓,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
真爽!
这种亲手改变一切、收获感激的感觉,比当年写的代码一次跑通还爽一万倍。
广场上的哭喊不知持续了多久。
等大伙的情绪稍微平复了点。
玛莎,就是那个女儿被圣光草救活的女人,第一个跪在了地上,对着天空用力的磕头。
她的丈夫紧跟着跪下。
周围的邻居,一个,两个......片刻之后,台下黑压压的跪倒一片。
所有人都朝着天空,朝着那个从没露面、却好像哪都在的指引者,跪了下去。
虽然什么声音都没有,但比说什么话都有用。
黑岩镇幸存者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拧成了一股绳。
神使、行政官、护卫队长这个新的权力组合,因为这一跪,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
里昂站在台上,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眼睛里都是光。
他向前一步,声音盖过广场上所有余音:
“同胞们!我们打赢了瘟疫!这是指引者大人给的胜利!也是我们所有人拼命换来的胜利!”
人群慢慢抬起头,眼神火热的望着他。
“为了感谢指引者大人,也为了庆祝我们活了下来!”
里昂举起手臂大喊:
“我提议,咱们办一场庆典!为我们的神,也为我们自己!”
短暂的安静后,比刚才还响的欢呼声,一下子冲上了天。
“庆典!”
“为指引者大人办庆典!”
“黑岩镇万岁!指引者大人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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