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饥饿笼罩着整个黑岩镇。
镇子中央的空地上站满了人。
所有人都面黄肌瘦,伸长了脖子,死死盯着里昂和他面前那几袋干瘪的麦子,眼神里是快要熄灭的期盼。
“今天的配给,再减一半。”
里昂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懵了。
短暂的安静后,人群瞬间炸开。
“减一半?那还剩什么!喂鸟吗!”
“里昂大人!不能再减了!我家两天没开过火了!”
“这是要逼死我们!”
哭喊和咒骂混成一片,空气里充满了绝望。
人群后方,突然有人扭打起来。
“松手!那是我的!”
“滚!我先看到的!”
两个男人为了一点掉在地上的麦子,扭打在一起,谁也不肯松手。
“都住手!”
一声爆喝,卡登带着护卫队员冲了进去,蛮横的将两人扯开。
他铁青着脸,瞪着还在喘气的男人。
这几天,这种破事他处理了太多次。
看着镇民们麻木又透着疯狂的眼神,卡登心里一阵发冷,饥饿真的能让人失去理智。
里昂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却什么也做不了。
全镇都在为一口吃的发疯时,艾拉没出门。
石屋的门用木栓死死顶着。
她没去领那点粮食,只是死死盯着床底最潮湿的角落,心脏跳得厉害。
五天了。
艾拉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颤抖的俯下身,从床底拖出那个陶瓦罐。
掀开湿布的瞬间,一股土腥混着腐烂的气味猛的冲进鼻子。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差点当场吐出来。
她强忍着恶心,低头看去。
瓦罐里的黑麦面包,长满了一片青绿色的绒毛,和她脑中那个画面一模一样。
成了。
真的成了。
艾拉的脑子嗡的一下,胃里也跟着翻腾。
神谕......难道就是这种发霉的东西?
念头刚起,那个混沌的声音再次撞进她脑海。
这次的指令画面更加清晰。
【骨片,刮下,青绿绒毛。】
【入碗。】
【温热肉汤,一碗,倒入。】
【置于温暖处,静待。】
艾拉的瞳孔猛的一缩。
肉汤?
用现在比命还珍贵的肉汤,去喂养这些恶心的霉菌?
这简直是疯了!是在亵渎食物!
给她神谕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艾拉抱着头,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脑子乱成了一团。
不对劲,一切都太荒唐了。
可她眼前又闪过瘟疫中死去的儿子儿媳,闪过小孙子托比咳得快要断气的脸,闪过里昂宣布粮食告急时,镇民们那一张张失去希望的脸。
反正,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遵循,指引,践行,方可见生机。”
那句话,又在脑中回响。
艾拉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的怀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狠劲。
她站起身,从仅剩的存粮里,用发抖的手舀出一小撮肉干,煮成一碗寡淡的肉汤。
汤的香气勾得人发晕,她却一眼不看。
艾拉找来磨好的兽骨片,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将那些青绿色霉菌刮进一个干净的石碗。
最后,她闭上眼,牙一咬,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肉汤倒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靠着墙滑坐在地,大口喘气,不敢再看那个碗一眼。
两天后。
艾拉再次打开那个碗,一股更浓的霉味扑面而来。
碗里的肉汤变得浑浊不堪,表面漂浮着一层令人作呕的绿色菌膜。
但这一次,她的眼神里没有了犹豫。
神谕的最后一步,已经清晰的刻在她脑中。
【取净麻布,叠七层。】
【滤其汁液。】
【反复,直至清澈。】
她找出一块压在箱底的细麻布,那是她出嫁时的陪嫁,几十年没舍得动过。
用水反复煮沸,叠成工整的七层,蒙在一个小陶瓶口。
她端起那碗散发着怪味的浑浊液体,屏住呼吸,缓缓的倒在麻布上。
一滴,两滴。
污浊的液体透过层层麻布,滴入瓶中的,竟是微黄色的清澈液滴。
没有了漂浮的菌丝,没有了浑浊的颜色,除了古怪的气味,看起来真有几分药水的模样。
艾拉极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过滤。
天色彻底黑透时,一个小陶瓶里,终于蓄满了一小瓶淡黄色的清亮药水。
她举起陶瓶,对着窗外透进的最后一点微光。
药水在瓶中轻晃,纯净得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这瓶药水,来自发霉的面包和腐烂的肉汤?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艾拉一阵头晕,她捧着药水,下意识的在心中发问。
‘伟大的指引者,这是......什么?’
念头刚起,一个宏大又庄严的声音,直接在她意识中响起,每个字都带着力量。
“此药,名为圣愈药剂!”
“可涤荡污秽,净化腐朽,使血肉重生!”
涤荡污秽,净化腐朽,使血肉重生。
这几个字反复在艾拉的脑中回响,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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