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后的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庆幸交织在众人心头。卡卡西因写轮眼查克拉消耗过度的反噬陷入昏迷,被鸣人和达兹纳合力搀扶着。一行人沉默地跟着心神不定的达兹纳,穿过波之国阴郁潮湿的小道,来到了他那位于海边、看起来有些破败的木屋。
达兹纳的女儿津奈美是一位善良而坚强的女性,虽然对父亲的冒险和带来的“麻烦”感到担忧,但还是热情地接待了众人,并迅速收拾出房间安顿伤者和客人。小樱发挥了她医疗忍者的基础知识,细心照料着昏迷的卡卡西。鸣人则因为之前的战斗和情绪激动,很快就在客厅的榻榻米上沉沉睡去,发出轻微的鼾声。
宇智波恰拉助借口伤势需要静养,独自一人来到了木屋外狭小的檐廊下。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吹拂而来,远处漆黑的海面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细微的潮汐声不断回荡。他靠坐在廊柱旁,左肩的伤口经过简单处理依旧隐隐作痛,但更让他心绪不宁的,是卡卡西额头上那只缓缓旋转的写轮眼。
为什么?
这个问题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写轮眼是宇智波一族荣耀与力量的象征,是血脉的传承,是绝对不能为外人所玷污的禁忌。在他的世界,这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卡卡西,这个旗木一族的后裔,木叶的精英上忍,他凭什么拥有这只眼睛?是掠夺?是某种肮脏的交易?还是……木叶高层对宇智波一族更深层次迫害的证据?
联想到宇智波族地的破败,佐助的孤苦,以及团藏的觊觎,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恰拉助脑中形成:这个世界的宇智波一族,或许不仅仅是被灭族那么简单,他们的遗产,他们的血继限界,很可能也遭到了系统的掠夺和侵占。卡卡西的眼睛,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一阵冰冷的愤怒和一种物伤其类的悲哀。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隐藏在封印之下、从未示人的万花筒写轮眼。这双眼睛……
就在他心潮起伏之际,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但从查克拉的波动就能感知到是谁——宇智波佐助。
佐助走到廊檐下,在离恰拉助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同样望着漆黑的海面,沉默了片刻。夜晚的海风吹动他额前的黑发,露出那双与恰拉助酷似、却沉淀了太多痛苦和阴郁的眼睛。
“喂,”佐助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种故作镇定的冷漠,“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他早已想问。从第一次见面时容貌相同的震惊与敌意,到后来训练场上的碾压,再到今天战斗中那突然爆发的、远超他认知的强大实力和精妙绝伦的宇智波流技艺……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眼前这个自称宇智波恰拉助的家伙,绝不是什么“流落在外的遗孤”那么简单!他的强大,他的气质,甚至他对自己那种复杂难言的态度,都充满了谜团。
恰拉助缓缓转过头,月光下,他的侧脸显得有些朦胧。他看着佐助那双充满戒备和探究的眼睛,忽然轻轻地笑了。那笑容不同于他平时伪装出的骄纵或冷漠,也不同于战斗时的凌厉,而是一种带着几分疲惫、几分嘲讽,又似乎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
“我啊……”恰拉助的声音很轻,仿佛随时会被海风吹散,“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宇智波恰拉助。”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佐助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急躁,“你的实力,你的战斗方式……还有,你对我……”他顿住了,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
恰拉助收敛了笑容,目光重新投向黑暗的大海,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一种近乎平静的、仿佛在讲述他人故事的语气说道:“如果我说,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宇智波一族依旧繁荣昌盛,我的哥哥宇智波鼬是家族骄傲、木叶英雄的世界……你信吗?”
“……”佐助猛地瞪大了眼睛,身体瞬间僵硬!另一个世界?宇智波繁荣?鼬是……英雄?!这简直比最荒诞的幻术还要离谱!他第一反应是恰拉助在戏弄他,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但当他看到恰拉助那双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清澈和平静的眼眸时,那股怒火却奇异地滞涩了。那眼神里,没有戏谑,没有疯狂,只有一种深沉的、难以作伪的……坦然,甚至还有一丝……怀念?
“你……胡说八道什么!”佐助的声音有些发颤,与其说是反驳,不如说更像是在抗拒这个过于冲击他世界观的可能性。
“就知道你不会信。”恰拉助似乎并不意外,语气依旧平淡,“但这就是事实。在我的世界,宇智波族地恢宏气派,族人安居乐业。我的父亲宇智波富岳是村子的高层顾问,母亲温柔贤淑。而我的哥哥,宇智波鼬……”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越了时空,带着一丝暖意,“他是最年轻的天才,是暗部的分队长,是家族的骄傲。他会耐心指导我修炼,会在我犯错时无奈地揉我的头发,会在任务结束后给我带三色团子……是一个完美得近乎不真实的……好哥哥。”
恰拉助的描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佐助的心上。那些词汇——繁荣的家族、高位的父亲、温柔的母亲、尤其是那个“完美的好哥哥”形象——与他记忆中那个血腥之夜、那个手持利刃、眼神冰冷的恶魔般的鼬,形成了最残酷、最尖锐的对比!
佐助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双手死死握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疼痛,才能让他保持一丝清醒。“不可能……你骗我……那个男人……他杀了所有人!他杀了父亲!杀了母亲!!”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和仇恨。
“我知道。”恰拉助转过头,认真地看向佐助,那双墨黑的眼眸在夜色中格外深邃,“我知道在你这个世界,宇智波鼬是灭族的凶手。我没有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佐助愣住了,他没想到恰拉助会如此直接地承认。
“但是,佐助,”恰拉助的声音放缓,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在我告诉你我的‘真相’之前,在你被那个夜晚彻底改变之前……你记忆中的宇智波鼬,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佐助猛地怔住了。仇恨的浓雾遮蔽了太久,他几乎已经忘记了,在血流成河之前,记忆里还有过其他的色彩。
他下意识地抗拒,嘴唇翕动,想要再次吐出那些诅咒的话语,但恰拉助那双平静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让他那些充满恨意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月光洒落,海风呜咽。一些被刻意遗忘、被仇恨尘封的碎片,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
是那个在自己练习手里剑一次次失败后,不会责备,而是耐心地、手把手纠正动作的温柔手指……
是那个执行危险任务归来,哪怕一身疲惫,也会先摸摸自己的头,检查有没有受伤的关切眼神……
是那个在父母略显严格的期望下,悄悄对自己眨眼睛,表示“没关系,有尼桑在”的笑容……
那些画面如此模糊,却又如此真实,带着阳光的温度和一种让他鼻尖发酸的依赖感。
“……他……以前……”佐助的声音极其干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茫然,“……以前……对我……很好……”
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连他自己都感到一阵恍惚。多久了?他已经多久没有用除了“仇恨”之外的词语去形容那个男人了?
“很好……”恰拉助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微微颔首,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一个会对弟弟‘很好’的哥哥,一个在你记忆中曾经温暖过的存在……佐助,你有没有想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会让这样一个人,突然变成你口中屠杀全族的恶魔?”
他并没有直接为鼬辩解,也没有否定灭族的事实,而是抛出了一个更加深刻、更加致命的问题。
“一个人的转变,尤其是如此极端、如此彻底的转变,真的可能毫无征兆吗?真的仅仅用‘邪恶’、‘疯狂’就能解释一切吗?”恰拉助的声音如同海风般,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仇恨可以给你力量,但蒙蔽双眼的仇恨,只会让你看不清真相,甚至……可能让你成为别人手中的刀。”
这些话,像一颗颗细微的种子,悄无声息地撒入了佐助被仇恨冰封的心。虽然他立刻用更加汹涌的怒火将其掩盖——“你懂什么!你又不是我!你凭什么说这些!”——但怀疑的根须,已经触碰到了坚冰下的土壤。
是啊……为什么?那个曾经那么温柔的尼桑,为什么会……这个疑问,其实早已深埋在他心底,只是被强烈的恨意强行压制了。如今被恰拉助以这样一种方式提起,就像在堤坝上凿开了一个微小的缝隙。
看着佐助脸上剧烈挣扎、痛苦不堪的表情,恰拉助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过犹不及。他重新靠回廊柱,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漠:“我只是说出我的所见和疑问。信不信,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情。毕竟,这是你的世界,你的仇恨。”
他说完,便不再看佐助,重新将目光投向无边无际的黑暗大海,仿佛刚才那番深入灵魂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佐助死死地盯着恰拉助的侧影,胸膛剧烈起伏,心中五味杂陈。有被窥破内心的恼怒,有对往事的痛苦追忆,更有一种对“真相”前所未有的迷茫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探究欲。
最终,他什么也没再说,猛地站起身,带着一身冰冷的低气压,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木屋,将门摔得震天响。
檐廊下,再次只剩下恰拉助一人。海风依旧,潮声依旧。
恰拉助缓缓闭上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种子已经埋下,能否发芽,能长成什么样子,就看佐助自己的造化了。而他自己,前方的路,依旧迷雾重重。卡卡西的写轮眼,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他必须尽快弄清楚这背后的真相,这关系到他对这个世界的判断。
月光清冷,照在少年沉思的脸上,也照在波之国这片被阴谋与苦难笼罩的土地上。夜晚,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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