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器信号已经稳定了六个小时,位置没动。
我盯着屏幕上的红点,手指在桌沿敲了一下。
“准备行动。”
苏晨抬头,眼睛有点发红,但手稳。他把防爆手电塞进背包,又检查了一遍电磁干扰器的电量。
“油库在城西老工业区,原属陈总名下的废弃加油站。”我抓起战术外套,“地下结构,通风井是唯一非主入口通道。”
“你怎么知道?”他问。
“三个月前的工程备案图里提过。”我拉上拉链,“那种地方,没人会特意记,但我会。”
我们没开车,骑了两辆改装电动自行车,贴着巷道边缘走。路面湿滑,酸雨刚停,空气中飘着一股铁锈味。苏晨跟在我后面,背包里装着切割工具和信号屏蔽器。
二十分钟后,我们停在加油站外墙外。铁门锈死,上面挂着“危险勿入”的警示牌,漆都剥落了。
“就是这儿。”苏晨低声说,“红外探测范围大概五米,主通道两侧有压力感应板。”
我点头,指向十米外的通风井盖。“走那边,老K的图纸显示检修口没接报警线路。”
他掏出干扰器,打开开关。绿灯亮起,表示周边传感器已被局部屏蔽。
我们蹲着靠近井盖。苏晨用扳手拧开螺丝,动作轻。井口黑着,往下看不清底。我打开防爆手电,光束扫过内壁——混凝土裂缝明显,但支撑结构还在。
“爬下去。”
他先下,我断后。井道狭窄,手脚并用往下挪。五米后到底,踩在积水里。水不深,刚过脚背,但气味刺鼻,混着柴油和酸液的味道。
前方是金属门,锁死了。
“液压锁。”苏晨摸了摸,“得从控制阀泄压。”
我指了指墙角的管道箱。“那边有手动释放阀,前世这类油库都这么设计。”
他过去拧开盖子,转动阀门。三圈半,听见“咔”一声,门缝松动。
我推开门。
里面是地下油库,空间比预想的大,至少两百平。一排排铁桶整齐码放,桶身印着军用编码和“高抗酸柴油”字样。我走近最近的一桶,拍掉灰尘,看清编号——和码头那艘货轮上的完全一致。
“真是军用的。”苏晨低声说,“至少五百桶。”
我数了三排,估算总量。“够发电机跑四十五天以上。”
他掏出记录仪开始拍照。我走到墙边,查看输油管道接口。阀门关闭状态,但压力表显示管线仍带压,说明最近有人动过。
“不对。”我皱眉,“如果只是中转,不该留压。”
苏晨停下动作。“你是说……他们已经运走过一部分?”
“或者准备再运。”我扫视四周,“找控制室,看有没有监控回放。”
他指向角落一扇小门。我们走过去,门没锁。里面是小型操作间,桌上放着记录本。我翻开,最新一条写着:“2041.3.20,转运A区300桶,目的地待定。”
日期是三天前。
“他们已经搬了三百桶。”我合上本子,“剩下的,可能是诱饵。”
苏晨正要说话,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响了。
“滋——”
一声杂音后,赵强的声音传出来:“林越,找到油了?”
我猛地抓起对讲机。
画面亮起,是苏瑶。她被绑在一张铁椅上,嘴没堵,但脸色发白。背景是废弃厂房,地上散落着银针——她随身带的急救包被打翻了。
“想拿柴油,可以。”赵强的声音慢悠悠的,“拿苏瑶换。你带油来,我放人。三十分钟,不然烧死她。”
屏幕里,一桶柴油被点燃,火焰腾起,离苏瑶不到两米。
苏晨冲到我旁边,声音发紧:“他们怎么找到她的?”
我没答。
苏瑶突然抬头,盯着镜头喊:“别管我!炸了油库!这些油不能落到他手里!”
我盯着她的眼睛。
她不怕。
但她不该死。
赵强冷笑:“怎么样?你选。”
我对苏晨低声道:“油库四周有没有预埋腐蚀点?”
他一愣。“有……你之前说可能用得上,我在四角装了酸液桶。”
“现在启动。”
“可那会毁掉所有柴油!”
“我知道。”
我按下对讲机通话键。
“赵强。”我说,“你忘了,我看过你藏油的地方。”
然后我按下遥控器。
“轰——”
不是爆炸,是喷射。四个角落的水泥地裂开,强酸从隐藏容器里喷出,溅在油桶和管道上。金属发出“嗤嗤”声,黑烟升起,柴油开始泄漏,混入酸液,迅速乳化失效。
屏幕上,赵强怒吼:“你疯了?!那是五百桶军用油!”
“现在是五百桶废料。”我盯着他,“你什么都拿不到。”
苏瑶在画面里猛地挣扎,椅子腿刮地。
赵强咬牙:“你以为这就完了?她还在我手上!”
“你拿她威胁我,是为了柴油。”我说,“现在柴油没了,你还留着她干什么?杀医生对你没好处,只会让更多人想杀你。”
他沉默两秒。
“你狠。”他说完,切断信号。
画面黑了。
苏晨喘了口气:“他……会放人吗?”
“不会。”我抓起背包,“他会转移地点。但我们现在知道他在哪活动。”
“你怎么知道?”
“他刚才背景里的声音。”我戴上耳机,调出录音回放,“有滴水声,节奏固定,每七秒一次。只有老纺织厂的屋顶漏水是这个频率。”
苏晨瞪大眼。
“而且他说话时,有轻微回音。”我站起身,“空旷厂房,层高至少八米。城西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只有原国营三棉的旧车间。”
“我们现在就去?”
“不是我们。”我抓起麻醉枪,“你回仓库,启动二级警戒,等我消息。”
“可你一个人——”
“我比他快。”我拉开门,“而且我知道他下一步怎么走。”
我走出去,脚步没停。
酸雨又开始落。
我摸了摸内袋,那张写着“三棉厂区平面图”的纸还在。
前世,赵强就是在那里被一桶坠落的机油砸断脊椎,死前还在喊“油不够”。
这次,我不会让他等到那一刻。
我翻上电动车,拧动把手。
车灯划开雨幕,照出前方湿漉漉的路面。
三百米外,一辆黑色皮卡正从巷口驶出,车顶绑着简易天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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