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突然抬头,直直望向天空。我心头一紧,下意识想喊苏晨停止飞行,但话还没出口,无人机画面已经开始轻微晃动,镜头边缘出现波纹状干扰。
“信号不稳!”苏晨手指迅速在遥控面板上滑动,试图切换备用频段,“陀螺仪又开始漂移了。”
屏幕上的图像来回抖动,远处营地的轮廓变得模糊。那五个人依旧围在火堆边,但刚才抬头的年轻人已经站起身,朝高处张望。
林越靠在操作台旁,脸色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撑着桌面往前走了一步,却被苏瑶伸手拦住。
“你现在不能出去。”她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坚定。
“无人机一旦失控坠落,会暴露位置。”林越盯着屏幕,“我们必须知道他们有没有武器。”
苏晨咬了咬牙,猛地拉开自己那个破旧工具包的拉链。里面散落着几块金属片、半截电线和一个小型电机残件。他翻找了几秒,抽出一块扁平的银色调节阀,翻来覆去地看接口形状。
“这个……能用吗?”他自言自语。
我没吭声。b型无人机的陀螺仪模块精密,普通零件根本无法替代。可眼下没有备件,维修时间也不允许我们拆机返厂。
苏晨忽然抬头:“发电机那边,上次换下来的旧稳压片还在吗?”
我愣了一下:“在废料箱里,但早就报废了。”
“让我试试。”他转身冲进设备间,几分钟后抱着一块锈迹斑斑的电路板出来。他把两块零件并排放在桌上,用镊子小心拆下其中一片薄如纸的金属片,又从万用表上取下一枚微型电容。
“主板焊点老化,信号传输出现断续。”他一边说一边动手,“如果在这儿加个缓冲层,也许能稳定电流反馈。”
他用绝缘胶带将电容固定在调节阀背面,再用焊枪一点点连接导线。动作不算快,但每一处接点都检查两遍。焊头靠近电路时,他的手微微发抖,可落点始终精准。
十分钟过去,他把改装好的部件装进无人机控制模块,重新启动系统。
自检进度条缓慢爬升。黄灯闪烁三次,随后转为绿色。
“通了!”他松了口气。
我立刻调出操控界面。无人机仍悬停在五百米外,高度十五米,镜头对准营地。画面清晰稳定,热源分布正常。
“再靠近一点。”林越低声说,“看看那个帆布袋。”
苏晨推动操纵杆,机体缓缓前移。红外影像中,那人的背包轮廓清晰可见,但内部物质无法识别。
“光靠热成像看不出是不是武器。”我说。
苏晨盯着屏幕,忽然皱眉:“他们带了铁皮罐,刚才看到的那个润滑脂罐……周围温度比环境高两度。”
“燃烧物残留。”林越立刻反应过来,“说明不久前使用过明火,不只是取暖。”
“等等。”苏晨快速切换到电磁信号监测模式,“无人机底部有磁场感应器,可以测金属密度。”
他调出辅助程序,设定扫描范围。当镜头掠过帆布袋附近时,数据曲线猛然跳起。
“里面有高密度容器。”他放大波形图,“壁厚、密封性好,液体填充率超过百分之八十——不是水,也不是油。”
“是什么?”我问。
“不确定。”他顿了顿,“但我见过类似的。汽修厂有人用玻璃瓶装汽油,外面裹铁皮防摔。这种容器,一般是自制燃烧弹。”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越扶着椅背站直身体,目光死死盯住监控画面。那五个人看似疲惫不堪,其中一个老人甚至咳得弯下腰,但他们身边放着的,可能是足以炸穿安全屋外门的危险品。
“不能让他们再靠近。”他说,“三百米是警戒线,现在他们离缓冲区只剩四百米。”
“要不要派A型车出去拦截?”我看向他。
他没回答。A型巡逻车虽然装甲坚固,但一旦正面遭遇,对方点燃燃烧瓶投掷,车辆可能被引燃,反而把火势带回基地。
苏晨忽然开口:“我可以做个探测器。”
我们都看向他。
“把电机线圈拆下来,配上电池和蜂鸣器,做成手持式金属探测仪。只要他们身上带大量金属或易燃物,靠近到五十米内就能报警。”
“你有材料?”我问。
他指了指工具包:“线圈够用,万用表还能拆,就差一个响铃装置。”
我立刻打开储物柜,翻出一只废弃的警报喇叭。苏晨接过,三分钟内完成组装。测试时,他把探测器靠近一把扳手,蜂鸣声尖锐响起。
“有效。”他说。
林越点点头:“等他们进入辐射区,你在外门岗哨位部署探测器,实时反馈。”
“不用那么远。”苏晨摇头,“我可以把它装在另一台备用无人机下面,让它低空绕行营地一圈,主动扫描。”
“风险太大。”我说,“万一被发现,他们会直接冲过来。”
“不会。”他调出风速数据,“现在风向偏北,酸雾集中在东侧,他们视线受限。而且无人机静音模式运行,飞行高度八米以下,声音几乎听不见。”
林越沉默几秒,终于开口:“试一次。只飞一圈,不重复。”
苏晨立即行动。他将探测器固定在c型小型无人机底部,设定自动航线。起飞指令下达后,机体无声升空,沿着预设路径滑向营地西侧。
我们屏息盯着主屏。红外画面中,五个身影静静围着火堆,没人抬头。
无人机悄然掠过上空。就在它经过帆布袋正上方时,蜂鸣信号突然通过无线链路传回——连续三声急促长鸣。
“确认携带易燃金属容器。”苏晨读取数据,“至少两个,分布在不同人员背包中。”
林越眼神一沉:“果然是冲着我们来的。”
“也许只是路过。”苏瑶低声说,“但也可能是试探。”
“不管是哪种,都不能放任。”林越转向苏晨,“你刚才的操作,很稳。”
苏晨低头看着遥控器,手指还搭在操纵杆上,没说话。
“你会修机器,会改电路,会判断风险。”林越的声音低了些,“接下来,我想教你用枪。”
我猛地抬头看他。
这话说得很轻,但分量极重。自从建安全屋以来,林越从未主动提出教任何人战斗技能。武器权限一直由他亲自掌控,连我都只负责医疗和系统维护。
苏晨抬起头,眼睛有些亮。
“我不是让你去拼命。”林越继续说,“而是希望你能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也保护屋里的人。如果你愿意,明天开始,我教你基础射击和战术移动。”
“我愿意。”他几乎是立刻回答。
林越点点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松动——不是虚弱,也不是妥协,而是一种久违的认可。
外面天色依旧灰暗,酸雾未散。监控画面上,那支队伍仍在缓慢前行,距离安全屋仅剩四百二十米。
“准备启动一级防御协议。”林越走到主控台前,输入密码,“关闭所有外部通风口,启动电磁干扰阵列,照明系统切换至隐蔽模式。”
我照做。指示灯逐一变红,整个基地进入封闭状态。
苏晨没有离开操控席。他双手放在遥控器两侧,目光锁定无人机画面。
“要不要再飞一次?”他问。
“不用。”林越盯着屏幕,“让他们以为没人发现。等他们靠近三百米,放出预警弹,吓退他们就行。”
“可他们有燃烧瓶。”我说。
“所以更要克制。”他声音冷静,“我们现在还不需要流血。吓退他们,留条活路,也给自己留个观察窗口。”
我点头。这种策略更稳妥。贸然出击只会激化矛盾,而我们目前最缺的是情报。
苏晨却忽然按住遥控器:“等等,中间那个人……动了。”
画面中,一名年轻男子从背包里抽出一根短棍,顶端缠着布条。他蹲下身,在火堆里点了点,布条慢慢冒烟。
“燃烧引信。”我脱口而出。
林越立刻抓起通讯器:“启动警戒铃,前置摄像头全开,播放预录警告音频。”
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寂静。与此同时,广播里传出冰冷女声:“本区域禁止进入,请立即撤离,否则将采取强制措施。”
那五个人猛地抬头,惊慌四顾。持火把的男子差点扔掉引信,旁边一人急忙拉住他。
他们迟疑了几秒,最终开始收拾行李,转身往反方向撤离。
我们谁都没说话,直到他们的热源信号退出监控范围。
警报解除。灯光恢复常态。
苏晨缓缓松开遥控器,手心全是汗。他低头看着自己改装的探测器,又抬头看向林越。
“下次……我能做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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