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馆，一伙巡防营的士兵冲了进去，双目凶光，见人就杀，大渝、南楚、东海三大使团有高手坐镇，很快带着各使团的重要人物逃走。
一场混乱之后，建筑精美的四方馆已经陷入了一片狼藉，有眼尖的士兵在一间房屋中，发现了北燕使团全体使者的尸体，重要的是，这些使者并非他们所杀。
这一队叛军士兵正疑惑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队黑衣人，训练有素、出手狠辣，将所有叛军士兵斩杀殆尽，最后一把火将四方馆烧了个干净。
这些黑衣人正是萧景渊麾下的麒麟子暗卫，北燕使团的使者也并没有全部死亡。北燕惠王和重华郡主被麒麟子暗卫救了出来，并将事前准备好的尸体打扮成了他们的样子。如今一把大火烧完，所有的尸体都成了一堆焦炭，找来亲生父母也辨认不出来谁是谁。
金陵城到处都是喊杀声，不少朝廷重臣都感觉出了事情不对劲，但是他们有心无力没法去皇宫救驾。
不少武将纷纷披甲上马，带着家丁在城中平乱，其中就属穆王府最为效力，其府兵训练有素，很快就聚拢了一伙反抗力量，将大部分叛军镇压下来。
誉王本来是想要出府救驾的，但是听到城中喊杀声四处环绕，想到自家府兵的战斗力，他最终还是退缩了。
天色逐渐亮起来，暴乱了一晚的金陵城终于回归了平静，凌益等首犯被霓凰郡主活捉，押解到了刑部的天牢中。
后来据户部完全统计，一场兵变只带走了数千名平民百姓的生命，文武朝臣、皇亲国戚的府邸一点损失都没有。要说被毁坏的重要国家财产，也只有一座多年前建造的，并且规模不大的四方馆。
一场闹剧结束，众臣聚集在朝堂大殿，梁帝铁青着脸，问道：“四方馆的使团找到下落了吗？”
有人站出来说道：“南楚、大渝、东海三大使团找到了，他们的特使都完好无损，北燕使团被叛军尽数杀死，没有一个幸存下来。”
梁帝拍案而起，“一群饭桶！”
“臣等死罪！”
谢玉趁着时机站出来，说道：“陛下，当务之急是派遣使者前往北燕，说明此次变故的来龙去脉，以免北燕误会我们是故意挑衅。”话音刚落就有不少太子党的大臣站出来附和。
誉王眉头微微一皱，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以为，这个时候我们对北燕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会听的，还是趁早修建北境的防御工事，以免北燕趁势出击。”
梁帝面对两家之言，都一致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后言道：“你们说得都有道理，不过朕觉得两件事情可以一同完成，不过就是人选问题朕难以选择，你们有什么看法？”
有人站出来说道：“陛下，臣倒是有个想法，可以派遣一名皇子前往北燕为使，再派一名颇负盛名的主将率军压境，北燕必定不敢轻举妄动。”
一旁看戏的萧景渊都有了些困意，听到这里立马精神起来，坏了，这是冲我来的？！
他朝着那人看去，一眼认出是太子党的人，想到刚才谢玉主动提出让人出使北燕，看来这都是太子事先准备的针对。
“陛下，微臣觉得不妥。”京兆府尹高升站了出来。
“北燕、南楚等国以皇子为使，派遣他们到我大梁来，那是因为我大梁乃是强国、大国。同样，秦王身为我大梁皇子，怎么可以屈尊前往弱小的异国？”高升说道。
不少朝臣纷纷吃惊，谁不知道高升是着名的“两不沾”，常年游走于太子和誉王两方之间，跟哪一边都是不讨好不交恶。
他竟然能站出来为秦王说话？！
众人还没有缓过神来，霍侯霍不疑站出来，“陛下，臣以为，这一次变故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北燕使团死于混乱之中，实在让人惋惜，陛下只需选取礼部的一名小吏出使便可。”
“这些年北燕的国力远不及大梁，加上现在国内内乱不断，他们识相的话，就应该接受我大梁的歉意，若是有不服，我大梁军队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将北燕打到割地求和。”
霍不疑说话依旧是那般强硬，或许他的话并没有政治考虑，但是他的态度代表了一众主战派武将的心思。
以万松柏、程始为首的一众寒门武将，纷纷站出来附议，这里值得一提的是，程始原本不过是一个县侯，军中职位为校尉，本来是没有权力上朝堂旁听的。
上一次他追随萧景渊雍州平叛，立下了不少战功，成功晋升了郡侯，军中职位也是连升了好几级，勉强到了可以上朝旁听的地位。
萧平章、燕临等一众新兴的世家武将，也纷纷站出来附议霍不疑的说法，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站出来主要还是为了萧景渊。
除此之外，新晋的兵部尚书王猛、户部尚书沈追也站出来，两人纷纷表示大梁的兵力、财力，足以向北燕宣战。
众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惊起了惊涛骇浪，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这位从南境而来的秦王殿下，已经在朝堂之上有了一席之地。
看来太子和誉王平衡的状态注定是要被打破了，而当初缔造这个平衡的梁帝，此刻心里也是止不住的震惊。
梁帝缓缓说道：“众爱卿说得有理，那这出使人选就……交给礼部审定吧。”
礼部尚书站出来应下，随后说道：“陛下，原本预定这几日举行郡主招亲的文试，如今咱们大梁的郁锦战死在这场意外中，这文试是否还要继续下去？”
梁帝头疼，无力地摆了摆手，“算了，取消吧，只能再过几年再为郡主招亲了。”
“景渊。”梁帝复杂地看向萧景渊
“儿臣在。”
“巡防营兵变这件事情交给你去调查，谁是主动谋反，谁是被裹挟，都要一一调查清楚，不可放过一个乱臣贼子。”
“是。”
梁帝捏了捏太阳穴，说道：“退朝吧，有事明日再商议。”
梁帝脸色不悦地走出大殿，一出大殿直奔养心殿，路上吩咐高湛去将扁鹊请来。梁帝踏入养心殿时，扁鹊已经在殿内恭候着了。
“参见陛下。”
梁帝坐上龙椅，对扁鹊说道：“朕这几日越发头疼，来给朕看看。”
扁鹊一番检查后，说道：“让臣为陛下按摩一下吧。”
梁帝靠在龙椅上，闭着眼睛，无声地点了点头。扁鹊便走到龙椅之后，找好角度，为梁帝按摩起了头。
此刻的整个养心殿只有三个人，梁帝、扁鹊，和一旁存在感不强的高湛。
“你与秦王如何结识的？”梁帝冷不丁问道。
扁鹊不慌不忙，说道：“南境战乱时，秦王殿下在兵荒马乱中救了臣一命，后来我们又在金陵相遇，一来二去便结识了。”
梁帝嗯了一声，“那秦王运气真是好，竟然能救下先生这般神医妙手。”
“是臣运气好，能得到秦王的举荐，得以来到陛下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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