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璋站在校场边缘，目送着他们离开，心生感慨。
其实，要说探查情报，他本人才是最合适、最稳妥的人选。
以他如今炼髓境三重的修为，加上踏雪无痕的速度，以及系统空间可以随时存取物资的便利，贾璋简直就是天生的超级斥候！
可是，他是镇抚使，是一司之主，总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那还要下属做什么？
况且，燕山山脉东西绵延数百里，他一个人的实力再强，搜索范围也有限，能不能碰巧发现敌军的踪迹都不一定。
当然，还有一个更稳妥的办法，那就是立刻将他这个大胆而不切实际的猜测禀报给隆正帝，由朝廷派出大批高手、精锐斥候去大规模侦查，肯定能一查一个准。
但是，一切都是他基于有限线索的大胆推测，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隆正帝会相信他这个近乎“匪夷所思”的猜测吗？
即便他信了，派出大规模人员探查，可万一没有发现敌军的踪迹，那他岂不是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他虽然无心仕途，但是也不想沦为满朝文武的笑柄！
所以，思前想后，动用自己职权范围内的力量，派出小股精锐进行秘密侦查，便是目前的最优策略。
送走北上侦查的将士们，贾璋便转身回了二堂办公的房间。
他突然发现，作为镇抚使，他平时貌似没什么事。
军匠处的工匠们按部就班地打造、维护军械，这是常规任务，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至于监察锦衣卫，一般都是太上皇和隆正帝命令他查谁，他才需要查谁。
个人的主观能动性还真不大。
虽然贾璋也很想查一查北司的笑面虎傅剑，甚至是那位素未谋面的北镇抚使“萧大人”。
但是，刚上任就四处得罪人，实在没必要，也违背了官场上的一些潜规则。
身在其中，有些既定的秩序和规则，还是需要遵守的。
傅剑为难他，不是因为他们有私仇，而是南司和北司之间天然就不对付。
这是职位立场决定的，和人没太大关系，即便换个人，大概率也是一样。
除了那种不死不休的关系，贾璋一般都懒得耗费心神去计较。
当然，若是对方主动来招惹他，他也不会客气。
没什么事务处理，所以，贾璋一天时间都在翻阅南司的各类卷宗、档案、规章制度。
虽然枯燥，但他更深入地了解了南司的运作模式、人员构成，对南司的现状和权责，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时间在翻阅卷宗中悄然流逝。
刚到申时，贾璋就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上的卷宗，悠然地骑马回府了。
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加班！
而且，明天是十月二十，正好休沐，不用上值，今天就更没必要在衙门里耗着了。
回到绛芸轩，刚踏进院门，便看到满院的莺莺燕燕，都拿着一柄木剑，正在院子里有模有样地挥舞着。
黛玉、萧钰、香菱、薛宝钗、迎春、探春、惜春……
金陵十二钗，有一半都在自己院子里！
还真是百花齐放，各有各的美。
除黛玉外，其他几人都在练习贾璋昨日教过的几个基础剑招。
虽然动作还显得十分生涩，力道、角度、步伐、呼吸都问题不少，但是一个个神情专注，颇为认真。
而黛玉，只见她手持木剑，正按照剑谱上的招式在练习。
黛玉仅凭文字和图解，竟然已经将那些招式记得七七八八，贾璋都有些惊叹于她的灵性和天赋了。
他是通过系统才学会的，若是让他自己一招一式慢慢练，还不知要多久才能练成黛玉这样呢。
林妹妹的天赋，恐怖如斯啊！
只是，毕竟无人指点，动作不是太标准，有些细节处的发力技巧、身形转换之间的衔接，还是显得不够圆融顺畅，略显僵硬。
即便如此，他舞剑的姿态，还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纤腰款款，姿态婉转，尽显体态之美。
就在这时，贾璋的脑海中响起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叮——”
【触发今日任务二：教会潇湘妃子掌握潇湘剑法的基础剑招！】
薛宝钗最先注意到站在院门口，看着黛玉失神的贾璋。
她轻叹一声，便收起心中酸涩，露出一个温婉得体的笑容，“宝兄弟，你回来了！”
众人闻声，也都纷纷停下，收剑而立，望向门口。
只见贾璋穿着一袭官服，和昨天的感觉又不太一样。
虽然不如飞鱼服那般华美夺目，威武霸气，但今天这身官服却多了几分儒雅随和，更衬得他温润如玉，气质清朗。
仿佛，不管是什么衣服，只要穿在他身上，就没有不好看的。
他肌肤白皙细腻，面容俊美出尘，五官精致如同精雕细琢，尤其是那双眸子，深邃明亮，顾盼生情，此刻含着淡淡的笑意扫过众人，仿佛带着无形的钩子，让人看一眼就不自觉地心弦微动，不自觉就沦陷其中。
贾璋迈步走了进去，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嘛，都练得有模有样的。”
惜春撇了撇嘴，嘟囔道：“二哥哥，练剑一点儿也不好玩！手臂酸死了，我不想练了。”
贾璋走到她面前，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语气宠溺：“不想练就不练了呗，我又没逼你。习武本就是强身健体，顺便学点本事，若当成负担，反而没了意思。”
惜春仰起小脸，眨着大眼睛，委屈道：“可是……我想和姐姐们一起玩嘛。她们都在练，就我一个人不练，多没意思。”
贾璋被她这孩子气的话逗笑了，“这还不简单？你就在旁边看她们练就是了啊。”
“你不是最喜欢画画吗？你就坐在廊下，将姐姐们练剑时的样子画下来——林妹妹的飘逸，宝姐姐的端庄，三妹妹的英气，二姐姐的文静……”
“把她们最美的瞬间画下来，这不也挺好的吗？既陪了姐姐们，又做了自己喜欢的事。”
惜春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笑嘻嘻道：“好主意！二哥哥你真聪明！我明儿就开始画！”
惜春这小丫头片子，活泼灵动，心思单纯，哪儿有半点原着中那看破红尘、遁入空门的清冷模样？
遁入空门，岂能逃离苦海？
不过是从一个苦海，去到另一个苦海！
很好，这或许就是他存在的意义吧。
贾璋将目光转向黛玉，温声到：“林妹妹，我刚才在门口看你练了一会儿。”
“你能无师自通，仅凭剑谱就将这套剑法演练到如此程度，可见剑道天赋极高。”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是，终究有些动作不够标准，细微之处的发力、节奏、身形配合，也不够灵活。”
“正好今日得空，我便将这潇湘剑法的基础剑招，从头到尾都给你演练一遍，或许能助你领悟这套剑法的精髓。”
黛玉轻轻点了点头，“好！”
“二哥哥，快练给我们看看！”惜春拍手道。
众女一听贾璋要演练剑法，顿时都兴奋起来。
她们还都没见过贾璋施展完整的剑法呢，眼中都露出期待的光芒。
贾璋笑了笑：“你们都先退到廊下去，让出一片空地来。”
众人纷纷退到廊下，等着看贾璋施展剑法。
袭人、晴雯、碧痕等丫鬟也都放下手上的活计，驻足观看。
贾璋站在院中空地上，站定身形，屏息凝神，取出君子剑。
“哧——”
一声轻响，君子剑应声出鞘！
剑身呈现出一种幽暗深邃的黑色，在夕阳的余晖下，像是吞噬了周围的光线，显得神秘而厚重。
贾璋剑锋斜指地面，整个人的气势瞬间为之一变！
仅仅是站在那里，一股无形的锋锐气息便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仿佛他整个人都和手中的剑融为了一体，锋芒毕露。
廊下众女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的贾璋。
贾璋开始动了！
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绝招，只是最基础、最简单的剑招。
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诸般基础剑式，在他手中信手拈来，如同书法大家挥毫泼墨，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和美感。
他的动作很慢，是为了让众人，尤其是黛玉，能够看清每一个细节——手腕如何翻转，脚步如何移动，腰胯如何发力，气息如何配合……
尽管速度很慢，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了极致，衔接之处如行云流水，给人一种极其自然的感觉。
一套基础剑招缓缓演练完毕，贾璋又重新练了一遍。
这一次，他不再刻意放慢速度，为的是让黛玉看到这套剑法的真正神韵。
剑势陡然一变！
“唰！”剑光乍起，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只见院中寒芒点点，剑影重重！
贾璋的身形变得模糊起来，仿佛化作了数道残影，在方寸之地辗转腾挪！
手中的君子剑化作一道道撕裂空气的黑色闪电，时而如灵蛇出洞，迅疾诡谲；时而如大江大河，奔腾浩荡；时而如春风拂柳，轻柔缥缈；时而又如雷霆万钧，刚猛无俦！
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廊下众女只能看到一片令人心悸的冷冽光华在院中闪烁、交织！只能听到那连绵不绝、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
凌厉的剑气以长剑为中心弥漫开来，空气中仿佛都充满了无形的、细碎的切割之意，让站在廊下的众女只觉得肌肤生寒，汗毛倒竖，一股发自心底的惧意油然而生，忍不住向后退去！
然而，如此迅疾凌厉、仿佛能绞碎一切的剑光剑气，却被贾璋控制到了毫巅！
那足以切金断玉的锋锐之气，紧紧收敛在剑身周遭尺许范围，呼啸的剑风拂过院中的花草，未曾伤到丝毫。
众女看得如痴如醉。
虽然她们不懂剑法，但也看得出来贾璋很厉害。
黛玉更是看得入神，和剑谱上的一招一式相对应，再回想自己是如何练的。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一招应该这样发力！
原来剑尖的角度应该是这样！
原来剑招之间是这样衔接的！
许多之前不明白的地方，此刻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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