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门崩飞的瞬间,一股远超飞僵的阴寒气息如海啸般涌来不是弥散的死气,而是凝实如铁的尸气,裹着千年古墓的腐土味和生魂的哀嚎,压得祠堂里的空气都在震颤。
李露四人瞬间被这股气息钉在原地,陈雪手里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屏幕摔裂的纹路里,映出游尸飘出地窖的身影。
那不是简单的黑烟,而是由无数细碎白骨与浓黑死气缠绕而成的半透明形态,孩童指骨、成年人肋骨、老人的头骨嵌在其中。
随着它飘动,骨头碰撞发出“咔嗒咔嗒”的脆响,像有人在黑暗里数着白骨。
它眼窝处没有火焰,只有两团深不见底的黑渊,扫过众人时,李露只觉得魂魄都在发冷,连牙齿都控制不住地打颤。
这是真正的游尸,挣脱了形体束缚,能瞬息游走,还能操控死气凝形,比黄成浠那只飞僵,强了何止一个档次。
“原来你们要的是这个。”轩辕洛羽的声音沉了下来,天子望气早已看穿,游尸的死气里裹着近百道残留的生魂印记,祠堂外那些空无活物的老房子、村口的石像,全是用来掩盖“养尸阵”的幌子。
他指尖的金芒悄然凝实,不再是之前对付黑僵的微光,而是如细金流般在指节间流转,“陈雪找的攻略、接我们的司机,都是你们的饵吧?”
游尸没有回应,它的“黑烟”突然剧烈翻滚,十几根成年人的肋骨从里面射出来,不是杂乱的投掷,而是带着死气的精准穿刺,每根肋骨尖端都裹着黑绿色的尸毒。
直取轩辕洛羽的咽喉、心口、丹田三大要害。速度快得只剩残影,连祠堂的空气都被肋骨划破,发出“咻咻”的锐响。
“好快。”轩辕洛羽瞳孔微缩,天子望气瞬间捕捉到肋骨的轨迹,他的身形如风中柳枝般侧移。
第一根肋骨擦着他的锁骨飞过,钉进身后的棺材板,“噗”的一声,棺材板瞬间被尸毒腐蚀出一个黑洞。
第二根直奔心口,他抬手用袖口挡了一下,“罡气敛袖”凝成的薄甲与肋骨碰撞,发出“铛”的脆响,他被震得后退半步,手心竟微微发麻。
还没等他站稳,游尸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在上面!”王浩在光罩里大喊。众人抬头,只见游尸的“黑烟”已飘到房梁上,无数细小的指骨从死气里落下来,像下雨般砸向轩辕洛羽的头顶,每根指骨都带着腐蚀的死气,落地时能在青砖上烧出小坑。
轩辕洛羽不再留手,他抬手往眉心一点,一道金芒从额头缓缓溢出,不是之前的转瞬即逝,而是如活水般流淌到空中,渐渐凝聚成一柄三尺长的剑影。
剑身泛着温润却不容侵犯的金光,上面刻着古朴的云纹与龙纹,剑柄处隐约浮现“轩辕”二字,正是他尚未完全掌控的轩辕剑虚影。
剑影一现,祠堂里的死气瞬间被逼退三尺,房梁上的蛛网被剑风扫得簌簌掉落,连游尸的“黑烟”都微微凝滞。
“轩辕剑……是轩辕剑的气息!”黄成浠瘫在地上,看着那道剑影,右眼窝的黑布都在发抖,“你怎么会有这个……不可能!宗主说过,轩辕黄帝血脉早就断了!”
他忘了膝盖的剧痛,手忙脚乱地往怀里摸,想掏出百骸宗的“爆尸符”,只要能炸伤轩辕洛羽,哪怕抢不到剑,也能在宗主面前邀功。
轩辕洛羽握着剑影,没有先管黄成浠,而是抬头看向房梁:“躲在上面,就算是游尸了?”他手腕轻抖,剑影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线,“定鼎八方!”
金色的剑压瞬间扩散开来,像一张无形的巨网,从地面罩向房梁。
游尸想瞬移躲开,却发现剑压形成的屏障带着至阳之力,它的死气一触到屏障就被灼烧,瞬移的轨迹都被剑压锁住,只能被迫从房梁上飘下来。
它“黑烟”翻滚得更剧烈,突然散开成十几团小雾,每团雾里都嵌着一颗头骨,是尸影分身,连气息都一模一样,分不清哪个是真身。
“有意思。”轩辕洛羽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天子望气的淡金色光芒在眼底闪过,瞬间看穿了分身的破绽。
只有真身的死气里,裹着那颗贴了“锁灵符”的头骨。
他踩着踏罡步,剑影直刺最左侧的一团黑雾,剑尖还没碰到雾团,那团雾就“砰”地炸开,化作死气消散,是分身。
游尸的真身从右侧偷袭,死气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骨手,五根手指是粗壮的大腿骨,掌心嵌着一颗孩童头骨,抓向轩辕洛羽的后心。
轩辕洛羽早有预判,侧身躲开的同时,剑影反手劈向骨手,“咔嚓”一声,骨手的食指被剑影斩断,断骨落地时瞬间被金光净化成粉末。
“吼——”
游尸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死气突然收缩,再展开时,竟凝聚成一柄黑绿色的死气长矛,矛尖是用一颗完整的头骨制成,上面还沾着未干的黑血。
它握着长矛,瞬移到轩辕洛羽面前,矛尖带着腐蚀一切的死气,直刺轩辕洛羽的胸口。
轩辕洛羽低喝一声,将体内曜彻境的灵力全部注入剑影。剑影瞬间亮得刺眼,像一道小太阳,剑身上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发出细微的龙吟声。
他迎着死气长矛斩过去,金色的剑芒与黑绿色的死气碰撞,发出“轰隆”的巨响,祠堂的房梁都在震颤,瓦片“簌簌”往下掉。
剑芒劈开死气长矛的瞬间,游尸突然瞬移到轩辕洛羽身后,死气凝成的锁链缠向他的脚踝,它竟在刚才的碰撞中,故意露出破绽,就是为了缠住他的行动。
轩辕洛羽的脚踝被锁链缠住,死气顺着裤脚往上爬,想腐蚀他的灵力。他眉头微皱,左手捏了个剑指,往脚踝一点,金芒闪过,锁链瞬间断裂。
就在这时,黄成浠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握着一张黑色的符纸,是百骸宗的“爆尸符”,能引爆周围的死气,哪怕伤不到轩辕洛羽,也能帮游尸脱困。
他忍着膝盖的剧痛,踮着脚往轩辕洛羽身后扑,眼神里满是疯狂:“小杂种!给我死!”
李露在光罩里看得真切,尖叫道:“洛羽小心!”
轩辕洛羽不用回头,天子望气早已捕捉到黄成浠的动作。
他手腕一翻,剑影的余波化作一道金色的细芒,向后飞去。
黄成浠刚要捏碎符纸,就觉得胸口一凉,低头一看,一道金色的剑痕从他的左肩划到右腹,死气从伤口里疯狂往外涌,像漏气的气球。
他手里的爆尸符“啪嗒”掉在地上,被剑痕的余温烧成了灰烬。
“你……你明明在对付游尸……怎么会……”黄成浠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眼窝里的光彻底灭了。
解决了黄成浠,轩辕洛羽重新看向游尸。
此时游尸的死气已经淡了不少,刚才的碰撞让它损耗了不少力量,但它依旧凶性不减,死气再次凝聚成长矛,这次矛尖对准了光罩里的李露四人。
它知道轩辕洛羽会护着他们,想逼他分心。
“敢动他们?”轩辕洛羽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握着剑影,身形突然加速,不再用踏罡步,而是直接展开曜彻境的身法,瞬间出现在游尸面前。
剑影直刺游尸眉心那颗贴了锁灵符的头骨,那是百骸宗控制它的关键,也是它唯一的弱点。
游尸想躲,却被轩辕洛羽用“定鼎八方”的剑压锁住了瞬移的轨迹。它只能用死气凝聚成护盾,挡在眉心前。
“咔嚓”一声,剑影劈开护盾,剑尖擦过锁灵符,符纸瞬间烧成灰烬。游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
死气剧烈翻滚,里面的白骨开始散落,眼窝处的黑渊里,慢慢透出点微弱的白光,是它被禁锢千年的灵智,终于重见天日。
它盯着轩辕洛羽,没有再攻击,反而慢慢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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