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霓虹的光晕,在街角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瞬的目光像淬了锋的钢针,上下打量着宋依安,从她素色的裙摆到袖中隐约露出的扇柄,最后定格在她平静无波的眼底。
“你盯着我看什么?”
瞬率先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桀骜的挑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练拳留下的印记,“来阻止我踢馆的?”
宋依安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脚步未动,周身气息平和得像无风的湖面:“我叫宋依安,不是来阻止你,只是对你的功夫有点好奇。”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瞬的拳头上,“能把洪拳练到刚劲透骨,还融入灵力,确实难得。”
“好奇?”
瞬嗤笑一声,往前逼近半步,一股刚猛的拳意扑面而来,带着未散的戾气,“好奇我的功夫?还是好奇我怎么拆了那些废物的武馆?”
宋依安依旧神色不变,袖中的玉清昆仑扇轻轻一动,一股柔和的灵力悄无声息地散开,化解了那股拳意:“武馆里的弟子,大多只是初学乍练,你对他们下手那么重,未免有失武道风范。”
“武道风范?”
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狂笑起来,眼底的疯狂愈发明显,“打赢才是风范!打不过的,配谈武道?”
他猛地收笑,眼神锐利如刀,“你既然对我的功夫好奇,不如上台过两招?让我看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是不是也懂什么真功夫。”
“动手不是唯一的交流方式。”
宋依安摇了摇头,转身朝着街角一家亮着暖光的茶室走去,“前面有家茶室,不如喝杯茶,聊聊功夫?如果你觉得聊得无趣,再动手也不迟。”
瞬愣了一下,看着宋依安从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被更浓的兴趣取代。
他见过愤怒的、恐惧的、求饶的,却从没见过这样平静得近乎反常的人,尤其是在他的拳意压迫下,还能如此淡然。
“有意思。”
瞬舔了舔下唇,快步跟了上去,“我倒要看看,你能聊出什么花样。要是敢耍我,我不介意拆了这家茶室。”
宋依安回头看了他一眼,笑容依旧:“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茶室不大,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喧嚣隔绝开来。
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见两人进来,只是温和地点了点头,引他们到里间的隔间,放下门帘,便退了出去。
隔间里摆着一张古朴的梨花木茶桌,桌上一套紫砂茶具,墙角立着一架屏风,绘着山水墨画,暖黄的灯光洒在上面,透着几分雅致。
宋依安在茶桌旁坐下,示意瞬到对面落座:“尝尝这里的明前龙井,清香甘醇,能静气。”
瞬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双手随意地搭在桌上,眼神依旧警惕:“我对茶没兴趣,只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依安没有回答,只是提起茶壶,沸水注入公道杯,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散发着袅袅茶香。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手腕转动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正是昆仑扇法中“流云拂”的卸力精髓,看似轻柔,却暗含着对力道的精准把控。
“功夫的本质,不止是刚劲与胜负。”
宋依安一边分茶,一边缓缓开口,茶杯在她指尖旋转,如行云流水,水波不兴,“就像这泡茶,水太急则茶苦,水太缓则茶淡,力道需恰到好处,这和你练的‘合形律’,其实是一个道理。”
瞬的目光被她指尖的茶杯吸引,看着那茶杯在她手中旋转自如,明明转速不慢,却没有一滴茶水溅出,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掌心对着旋转的茶杯,一股刚劲的灵力悄然探出,想打乱茶杯的节奏。
宋依安嘴角微扬,指尖力道微调,茶杯旋转的轨迹不变,反而借着瞬的灵力轻轻一引,顺势落在瞬面前的茶碟里,稳稳当当,滴水未洒。
“这是‘流云拂’的卸力与引导,你练的太极‘云手’,不也是这个道理?”
瞬瞳孔微缩,猛地抬手,掌心带着太极“云手”的圆劲,朝着宋依安面前的茶杯探去,想将其吸到自己面前。
宋依安指尖轻点杯底,灵力顺着杯身蔓延,与瞬的圆劲相撞,两股力道在方寸之间交织,茶杯微微晃动,却依旧稳稳立在桌上。
“你的‘云手’,只练了形,没练到神。”
宋依安轻声说道,“太极讲‘以柔克刚,借力打力’,你的力道太刚,少了圆融,就像刚才你对周馆长的攻击,刚劲有余,变通不足。”
瞬收回手,眼底的警惕淡了些,多了几分认真:“你也懂太极?”
“略懂皮毛。”
宋依安端起自己的茶杯,轻啜一口,“昆仑道法,讲究‘平衡之道’,与太极的‘圆融’异曲同工。功夫也好,茶道也罢,说到底,都是对‘力道’与‘心性’的打磨。”
她抬手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副小巧的围棋,黑白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如我们来一局?围棋如战场,能观心性,也能论功夫。”
瞬皱了皱眉,显然对围棋没什么兴趣,但看着宋依安眼底的笃定,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但我没玩过。”
“很简单,围地为胜,却也讲究取舍与平衡。”
宋依安落下一子,“就像你踢馆,赢了所有对手,却树敌无数,看似胜了,实则失了武道的从容,这和围棋里‘贪多必失’是一个道理。”
瞬看着棋盘,听着宋依安的话,手指捏起一颗黑子,犹豫了一下,落在棋盘边缘:“我不在乎树敌,我只在乎能不能遇到真正的强者。那些武馆的废物,根本不配让我动用全力。”
“真正的强者,不止是力量上的压制。”
宋依安落下白子,形成一道稳固的防线,“就像这棋盘,只懂进攻不懂防守,迟早会被围歼,只懂防守不懂进攻,终究难成气候。”
“你练的八极拳‘顶抱担提挎’,刚劲十足,却也需要‘胯肩锁势’的防守与转换,不是吗?”
瞬的动作顿了顿,想起自己踢馆时,确实只注重进攻,很少防守,若遇到真正的强敌,恐怕真会如宋依安所说。
他看着棋盘上黑白交错的棋子,第一次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落下黑子。
茶室里只剩下棋子落盘的声响和淡淡的茶香,瞬渐渐被棋局吸引,虽然招式生涩,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每一步都带着刚猛的气势,像他的拳法一样,一往无前。
宋依安不急不躁,白子落下,看似温和,却步步为营,总能在瞬的猛攻中找到破绽,巧妙化解。
她一边下棋,一边轻声说道:“功夫的传承,不是恃强凌弱,而是守护与传承。你拆了振华武馆的匾额,伤了那些弟子,看似赢了,却毁了洪拳的传承根基,这不是强者该做的事。”
瞬落下一子的手顿住,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少跟我说这些大道理!我练拳,就是为了找强者战斗,只有在碰撞中,才能打破自己,重塑自己!那些所谓的传承,与我无关!”
他猛地推开棋盘,棋子散落一地,语气又变得桀骜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想劝我放弃找强者?不可能!”
宋依安没有生气,只是缓缓收起散落的棋子,眼神平静地看着他:“我不是劝你放弃,只是想让你明白,真正的强者,不止有刚劲的拳头,还有沉稳的心性。你要找的强者,到底是谁?”
瞬看着宋依安,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眼底的疯狂再次燃起:“我要找的是冰玄天。”
“冰玄天?”
宋依安的心跳微微一滞,面上却依旧平静,“你找他干什么?”
“听说他体内有魔界血脉,却能把冰系灵力控得极好,冰魄枪动静皆妙,静如冰封渊海,动如朔风裂帛。”
瞬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这样的对手,才配让我全力以赴!只有打败这样的强者,我才能真正被打碎,然后重塑自己!”
他看着宋依安,眼神里满是狂热:“你刚才的功夫不错,虽然柔了点,但比那些武馆的废物强多了。”
“不如我们现在就动手,你要是能打赢我,我就先不找冰玄天,要是你输了,就乖乖告诉我冰玄天在哪里!”
宋依安看着他眼底的狂热,轻轻摇了摇头:“我不会告诉你冰玄天的下落,也不想和你生死相搏。”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我可以陪你切磋,只用纯粹的武术,不用灵力,也不惊动这里的凡人。”
“只用武术?”
瞬愣了一下,随即狂笑起来,“好!太好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接住我的拳头!”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指节发出“咔咔”的脆响,眼神里满是期待:“这里空间太小,跟我来!”
宋依安点点头,起身跟着瞬走出茶室,绕到茶室后面的小巷里。
小巷狭窄,两侧是斑驳的墙壁,月光透过头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道道银色的光斑,正好适合两人切磋。
“开始吧!”
瞬率先摆出洪拳“开门见山”的起手式,马步扎得稳如磐石,肩胯肘膝完美契合,刚劲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让你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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