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被他这一通抢白，说得有点发愣。
他摸了摸鼻子，心里嘀咕，我有这么牛逼吗？
不过，乔会长的话，也确实让他心里泛起了一点波澜。
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运气好点的普通人，可现在看来，在这些老狐狸眼里，他早就不是什么小角色了。
“就算我不是普通人，那又怎么样？”
张远摊了摊手，“跟韩语琴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乔会长斩钉截铁地说道，“因为你们是一类人！而韩家那个老爷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话题突然转到了韩老爷子身上，张远眼神微微一凝。
“哦？乔会长对韩老爷子，好像也很有研究？”
“谈不上研究。”
乔会长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我只知道，能把韩家那么大一个摊子稳稳抓在手里几十年，风风雨雨都没倒下的人，绝不会是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蔼可亲的老爷爷。”
“那双浑浊的老眼里，藏着的都是算计和智慧。”
“你信不信，他在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把你从里到外盘算了个遍，连你以后能给韩家带来多少利益，当个什么样的棋子，都想好了。”
张远沉默了。
因为乔会长说的，跟他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从来就没相信过韩老爷子那副慈祥的面孔。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韩家又是送别墅又是许诺合作，图的什么？
不就是图他身上的价值吗？
“看来，你小子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乔会长看到张远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很聪明，知道不能相信表面功夫。这就对了。”
他话锋一转，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你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分的人。”
“有野心，想往上走，这不丢人。”
“我们这种人，管这个叫‘灵魂’。一个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一个没有野心的人，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你不想被韩家当棋子摆布，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他们不敢轻易动你！”
张远听着乔会长这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这家伙，不去搞传销真是屈才了。
“所以呢？”
张远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乔会长铺垫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找我，究竟想干嘛？”
被张远这么一噎，乔会长脸上的激昂瞬间凝固了。
他干咳了两声，稍微坐正了身体，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好，快人快语，我喜欢。”
“张远，你知不知道，闻家村在你手上，意味着什么？”
他不等张远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闻家村的那些东西，有多神奇，外人或许不清楚，但我们这些家族，可是眼馋得很。”
“现在，你得到了闻家村的支持。毫不夸张地说，你手里已经握着一张能跟任何大家族叫板的底牌。”
“有了这张底牌，韩家想把你当成一颗普通的棋子，就得掂量掂量了。”
张远静静地听着，心里却在冷笑。
这家伙，果然是盯上了闻家村。
“乔会长的意思是，想让我拿着闻家村当投名状，跟你合作？”
张远直接把话挑明了。
乔会长的脸上闪过一抹赞许。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
他叹了口气，神情里多了几分无奈和坦诚。
“不瞒你说，我们乔家，现在看着风光，其实日子也不好过。”
“家里涉足的产业，都是些老行当，赚钱是赚钱，但没什么想象力。这几年，被董家那些搞新兴产业的，冲击得厉害。”
“董家？”
张“远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一个靠着互联网和高科技迅速崛起的家族，势头很猛，短短几年，规模已经快要赶上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乔会长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所以，我需要找到新的增长点，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
“而你，张远，就是我看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我想跟你合作，一起把蛋糕做大。你出技术，我出资源和渠道，我们强强联合，怎么样？”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是在给张远描绘一幅宏伟的蓝图。
张远却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乔会长，你是不是忘了？”
“我已经跟韩家合作了。”
“而且，韩语琴还是我的名义上的负责人。”
乔会长闻言，立刻笑了。
“合作嘛，分很多种的。”
“有摆在明面上的，也有藏在暗地里的。”
“你跟韩家的合作，是明面上的。我们可以来点暗地里的，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
张远也笑了，只是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
“乔会长的意思是，让我一边拿着韩家的好处，一边背地里跟你勾勾搭搭？”
“脚踩两条船，当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冷意。
“抱歉，这种事，我干不出来。”
“我这人没什么大本事，但做人最基本的底线还是有的。”
车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乔会长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他没想到张远会拒绝得这么干脆，这么不留情面。
“张远，你误会了！”
乔会长连忙解释道。
“我不是让你去背叛韩家！”
“我们乔家，只想稳固自己的地位，提升一下家族的档次，没想过要去挑衅韩家，更不会让你去做损害韩家利益的事情。”
“我们的合作，是互惠互利的！对你，对我，对乔家，都有好处！甚至对韩家，也未必是坏事！”
他极力地辩解着，试图挽回局面。
“说白了，就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你跟我们合作，韩家那边，我们也会帮你周旋，让你有更大的话语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张远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没有说话。
他在思考。
乔会长这只老狐狸，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说合作不损害韩家利益，那是鬼话。
商场如战场，多一个竞争对手，怎么可能不损害利益？
但他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只跟韩家绑定，确实容易被动。
如果能引入乔家这个变量，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对他来说，或许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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