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林薇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实验室刺眼的无影灯上——她为了分析一组罕见的中药古方,已经连续熬了三个通宵。
心脏猛地一抽,眼前彻底黑透。
再睁眼时,呛入鼻腔的是淡淡的檀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草苦味。
头痛欲裂,像是被重锤砸过,又像是宿醉未醒。林薇艰难地动了动眼皮,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身上盖着触感细腻却陌生的锦被。
“小姐?小姐您醒了?!”
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在旁边响起,紧接着一张梳着双丫髻、眼泪汪汪的小脸凑了过来,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
林薇:“……”
她猛地闭上眼,再睁开。
小丫头还在,古色古香的床帐顶还在。
不是梦。
一股庞杂混乱的记忆碎片猛地涌入脑海,疼得她闷哼一声,捂住了额头。
纳兰云舒。纳兰家族。修真世界。宗主的独生女。资质平庸。体弱多病……
无数信息交织冲撞,与她原有的现代记忆混乱地搅合在一起。
“小姐您怎么了?别吓唬小禾啊!”名叫小禾的侍女急得又要掉眼泪,“我、我这就去请夫人和药师!”
“等等!”林薇,不,现在是纳兰云舒了,她下意识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水…给我点水。”
小禾赶紧倒来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温水润过喉咙,稍微拉回了一些神智。纳兰云舒靠在床头,迅速梳理着现状。
她,现代中医女博士林薇,在实验室猝死后,竟然穿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能够修仙的世界,成了这个同样刚死去的、名叫纳兰云舒的少女身上。
原主的记忆断断续续,但关键信息很明确:这是个修真世家,但近年来日渐没落。原主因为先天不足,修炼缓慢,性格内向怯懦,几天前似乎又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竟就此香消玉殒,再醒来就成了她。
“小姐,您都昏睡两天了,”小禾抽抽噎噎地说,“宗主大人来看过您好几次,担忧得紧,可他自己的伤……”
“伤?”纳兰云舒捕捉到关键词,属于医生的本能瞬间苏醒,“什么伤?”
小禾脸色一黯,低声道:“宗主大人年前与人争斗,受了内伤,一直未愈,修为都…都跌落了。族老们请了好多药师丹师来看,都说是经脉受损,难以根治,只能静养。可王家那些人最近欺人太甚,老是来找麻烦,宗主大人动气,伤势好像又重了……”
小丫头絮絮叨叨,带着不忿和忧虑。
纳兰云舒一边听着,一边暗自检查这具新身体。气虚体弱,经脉细涩,确实不是修真的好材料。但作为中医博士,她对人体的理解远超常人,下意识地便尝试调动起微乎其微的内息——或者说,这个世界的“灵气”,循着经脉缓缓游走。
虽然微弱,但控制精准。这是她多年行针练就的本事。
就在这时,外面隐约传来一阵喧哗声,中间夹杂着几句不客气的呼喝。
小禾脸色一变:“糟了,肯定又是王家的人来了!”
纳兰云舒蹙眉:“他们经常来?”
“自从宗主受伤,咱们家灵矿产出又一年不如一年,他们就隔三差五来找茬,不是要求降价,就是要重新划分矿脉界限,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小禾气得脸都红了。
喧哗声越来越近,似乎正朝着她这小院而来。
纳兰云舒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虚弱感。不管愿不愿意,她现在就是纳兰云舒,是这个没落家族宗主的女儿。躲是躲不过的。
“扶我起来,出去看看。”
“小姐,您身子还没好……”
“无妨。”
在小禾的搀扶下,纳兰云舒披上一件外衣,脚步虚浮地走到房门边,悄悄向外望去。
院子里,父亲纳兰雄正带着几位族老,与一群穿着明显阔气许多的人对峙。纳兰雄脸色苍白,嘴唇甚至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紫绀,虽强撑着气势,但呼吸略显急促,显然身体状况极差。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锦缎华服的年轻人,手持折扇,神态倨傲,正是王家三少爷王啸。
“纳兰世伯,不是小侄逼您,实在是家族压力也大啊。”王啸假惺惺地笑着,“您看,这条支脉灵矿品质下降得厉害,我们之前谈好的价格,是不是也该…再降三成?”
“三成?!”一位纳兰族老气得胡子发抖,“王啸!你们这是明抢!那条支脉虽品相不如前,但绝对值那个价!”
“值不值,可不是您老说了算。”王啸摇着扇子,眼神扫过纳兰雄,“世伯,您是一家之主,给句痛快话吧。若是实在艰难,把这矿脉彻底转让给我们王家打理也不是不行,总好过烂在手里,您说是不是?”
纳兰雄胸口起伏,强压着怒火:“王贤侄,价格已是底线,无需再谈。若是无事,便请回吧!”
王啸脸色一沉,收起折扇:“世伯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看来您这伤,是好不了了?”
这话已是赤裸裸的羞辱和威胁。
纳兰雄气急,猛地咳嗽起来,身形晃了晃,旁边族老赶忙扶住。
“宗主!”
“爹!”纳兰云舒心头一紧,忍不住低呼出声,推门走了出去。
她突然出现,让双方都愣了一下。
王啸上下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淫邪:“哟,这就是云舒妹妹吧?病好了?虽然弱不禁风,倒是副好相貌。纳兰家若是实在艰难,不如妹妹跟我回王家,保你吃香喝辣,也省得在这破落地方受苦,如何?”
这话侮辱性极强,纳兰家众人顿时怒目而视。
纳兰云舒却并未如众人预料般羞愤或畏惧。她只是冷冷地瞥了王啸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莫名让王啸心里一突,仿佛被什么看透了似的。
她没有理会这条狂吠的恶犬,而是快步走到纳兰雄身边,柔声道:“爹,您没事吧?”
同时,她的手指看似无意地搭上了纳兰雄扶着她的手腕。
脉象沉涩弦紧,如按钢丝!且有结代之感!这是肝气郁结至极、心脉受损、旧伤缠身之兆!远比小禾说的严重!甚至伤及了根本元气!
西医或许难以诊断,但在精通中医的她指下,这身体状况几乎一览无遗。
纳兰雄感受到女儿的关心,心中一暖,摇摇头:“爹没事,舒儿你病还没好,快回去休息。”
王啸见自己被无视,顿觉折了面子,冷笑道:“哼,纳兰家是没人了吗?让个病秧子出来撑场面?”
纳兰云舒这才缓缓转过头,看向王啸,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王公子。”
“怎么?云舒妹妹想通了?”王啸挑眉。
“你最近是否常感胸闷胁痛,口干口苦,夜寐多梦,易躁易怒?”纳兰云舒语气平淡,如同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王啸一愣,下意识道:“你…你怎么知道?”
“观你面色泛红,目赤未消,说话间口气微浊。”纳兰云舒淡淡道,“肝火过旺,灼伤津液,若不及早调理,恐伤及肝阴,届时就不只是失眠多梦,只怕…于子嗣有碍。”
她语气一本正经,内容却惊世骇俗。
院子里瞬间一片死寂。
王啸的脸先是涨得通红,随即又变得铁青:“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纳兰云舒却不再看他,转而对着王家一个看起来有些畏缩的下人说道:“这位大哥,你夜间足踝肿胀,按之凹陷,晨起则消,可是如此?”
那下人吓了一跳,目瞪口呆:“你、你…”
“脾肾稍虚,水湿运化不利,并非大症,日常饮食少盐,可用赤小豆煮粥调理。”纳兰云舒说完,又看向另一位,“那位大叔,你呼吸间偶有哮鸣,喉间痰音明显,似是旧疾,秋冬尤重?”
被点到的中年人一脸震惊。
纳兰云舒寥寥数语,精准地说出了在场好几个王家家丁护卫或明显或隐疾的身体状况,顿时引起一阵细微的骚动,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王啸又惊又怒,感觉面子彻底挂不住了,指着纳兰云舒:“妖女!你使的什么妖法?!”
“医者望闻问切而已,何来妖法?”纳兰云舒平静地看着他,“王公子若不信,大可回去找个靠谱的药师看看。只是切记,近期需戒躁戒怒,清心寡欲,否则肝阳上亢,恐有中风之虞。”
她说得太笃定,太具体,由不得人不信。王啸自己最近确实身体不适,被她一说,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又惊又疑,指着她的手指都抖了,色厉内荏地放狠话:“好!好个纳兰家!你们给我等着!”
说罢,竟再也待不下去,灰头土脸地带着人狼狈离去。留下纳兰家众人面面相觑,看着那位仿佛忽然变了个人的大小姐,满心震撼与茫然。
纳兰云舒却顾不上他们,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强撑着的父亲身上。
“爹,”她神色凝重,低声道,“您的伤,不能再拖了。让我试试,或许…我有办法。”
喜欢中医圣手在修真界开挂了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中医圣手在修真界开挂了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