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台上的星光异象彻底平息,但纳兰云舒与叶墨宸心中的波澜却久久未平。星图指引的“星域之门”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与诱惑,悬于眼前。返回洞府后,两人相对而坐,室内一片沉寂,唯有夜明珠柔和的光晕流淌。
许久,纳兰云舒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墨宸,星域之门……我们,去吗?”这并非疑问,而是开启了一场关乎未来道路的沉重商议。
叶墨宸目光沉静如水,并无丝毫犹豫:“路已在脚下。此界,元婴已是顶峰。”他的话语简洁,却道出了最关键的现实——这方世界的极限,已无法满足他们追寻更高大道的渴望。
“是啊……元婴顶峰。”纳兰云舒轻叹一声,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而坚定,“混沌之道,寂灭剑道,皆非此界能完全容纳。留下,虽可享千年尊荣,守护一方安宁,但道途……或许便将止步于此。”她顿了顿,看向叶墨宸,“只是,宗门栽培之恩,师长关爱之情,好友相伴之谊,还有这云舒堂上下……岂是轻易能够割舍?”
“非是割舍。”叶墨宸纠正道,“是传承,亦是超越。”他目光锐利,“你我留下,可保宗门千年安稳。但若你我踏上星路,探寻更高境界,他日或能为宗门,为此界,带来更广阔的天地与机缘。此乃大守护。”
纳兰云舒闻言,浑身微震,眼中最后一丝迷茫散去:“你说得对。固步自封,非是正道。追寻更高境界,本身亦是一种守护,对宗门,对苍生,对未来。”她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便……去!”
重大抉择,就在这简单的对话中落定。
既已决定,便需安排身后之事。翌日深夜,两人联袂来到药尘子的洞府。老头儿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来,正对月独酌,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笑。
纳兰云舒与叶墨宸躬身行礼。纳兰云舒直接道明来意:“师尊,弟子与墨宸,决定追寻星域之门,前往更高层次的星域。”
药尘子握着酒葫芦的手顿了顿,猛地灌了一大口,才长长吐出一口带着酒气的叹息:“老夫……就知道留不住你们这两只鲲鹏。”他抬起眼,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有骄傲,有不舍,更有深深的担忧,“星域……嘿嘿,好大的名头!那地方是啥样,谁也不知道!危机重重,可能比当年对付寂灭魔尊还凶险千万倍!你们……可想清楚了?”
叶墨宸上前一步,语气斩钉截铁:“前路纵有万险,我手中之剑,亦可斩之。”
纳兰云舒也坚定道:“师尊,弟子之道,在于不断探索与超越。困守此界,非我所愿。唯有踏上星路,方有可能将医道推至更高峰,或许他日,能找到治愈更多世间沉疴之法。”
药尘子看着两人坚定的神色,沉默良久,最终重重一叹,挥了挥手:“罢了罢了!雏鹰总要离巢,潜龙终须入海!你们的路,确实不该止步于此界。去吧!去吧!”他语气带着释然,又透着浓浓的不舍,“记住,无论走到哪里,天衍宗丹峰,永远是你们的家!若是……若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滚回来!老夫……和宗主,总能护住你们!”
“师尊……”纳兰云舒眼眶微热。
药尘子摆摆手,打断她:“行了,别做这小女儿态!玄清那边,老夫陪你们一起去说!”
主峰密室,玄清宗主听闻二人的决定,亦是震惊良久,但最终,这位执掌宗门的老人展现出了超越常人的魄力与远见。
他捋着长须,目光深邃:“星域之门……上古传说,竟是真的。你二人能得此机缘,是你们的气运,亦是我天衍宗莫大的荣耀!”他站起身,郑重道,“宗门这边,你们无需担心。老夫与药尘师弟尚在,铁阎罗、清音等长老亦能支撑门庭。林风、苏婉儿等后辈已然成长,足以独当一面。你们,尽管放心去追寻大道!”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无比严肃:“只望你们记住,无论行至何方,身处何地,谨守本心,不忘根源。天衍宗,永远是你们的后盾!”
“多谢宗主!”纳兰云舒与叶墨宸深深一礼。
随后,两人又陆续与苏婉儿、冷清霜、柳寒烟、白奕、雷万钧等挚友说明了情况。众人反应各异,有震惊,有不舍,但最终都化为了最真挚的祝福与承诺。
苏婉儿红着眼圈,用力拍着叶墨宸的肩膀(在纳兰云舒的眼神制止下才没拍下去):“叶师兄,云舒,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宗门有我们呢!谁敢来捣乱,先问过我的拳头!”
冷清霜言简意赅:“保重。盼归。”
柳寒烟柔声道:“妹妹,叶长老,前路珍重。素女门与天衍宗,永为盟友。”
白奕眼中闪烁着对未知剑道的向往:“叶兄,纳兰长老,期待他日在星海之巅,再论剑道!”
雷万钧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放心!俺老雷别的本事没有,炼器布阵守护宗门,绝不含糊!等你们回来,俺肯定能弄出更厉害的玩意儿!”
最后,纳兰云舒将云舒堂的事务,正式全权托付给了已然能够独当一面的林风,并将《混沌医典》的后续完善与推广重任交予他。林风虽万分不舍,却深知责任重大,跪地立誓,必不负师尊重托。
一切安排妥当,离别的氛围悄然笼罩。星瞳阿诺也传来讯息,表示守星一族将全力协助定位星路,并在他们离开后,继续守望此界星辰。
洞府内,纳兰云舒与叶墨宸看着彼此。
“都安排好了。”纳兰云舒轻声道。
“嗯。”叶墨宸握住她的手,“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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