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对“会冒冷气的冰油条”的热情，比炸普通油条时的油锅还旺。飞船刚落地，他就把那箱虚无冰晶搬进作坊，找了口最大的瓦缸，往里面倒了半缸星尘蜜，又扔了三块拳头大的冰晶，搅得缸里“咕嘟”冒白汽，冷得旁边的向日葵收音机都打了个哆嗦，花盘往暖气片那边转了转。
“小林，搭把手！”他举着根冻得结霜的擀面杖，“这面团得用冰水泡，不然发不起来。”
我刚把从虚无之境带回来的黑色花泥倒进花盆——银面的女儿说这玩意儿能改良土壤，种出来的雏菊会带星光——闻言赶紧端来盆加了冰晶碎的冷水。托雷基亚叼着根没冻透的油条，靠在门框上看热闹：“小心点，别把面团冻成冰疙瘩，到时候咬不动。”
“你懂啥？”王老板白了他一眼，把面团扔进冰水里，“这叫‘冷热对冲’，星尘蜜的甜混着冰晶的凉，吃着才够劲！”
果然，面团在冰水里非但没冻硬，反而像充了气似的鼓起来，表面结着层薄薄的白霜，看着像块冻住的云。王老板把它捞出来，抻成长条扔进油锅——奇了，热油遇上带着冰碴的面团，没溅起油花，反而“嘶”地裹上层白雾，油条在油里打着旋，渐渐变成半透明的白色，出锅时冒着丝丝冷气，咬一口“咔嚓”响，甜凉的蜜味混着面香，在嘴里化开时，像吞了口带甜味的雪。
“成了！”王老板举着油条蹦了蹦，“这冰油条，夏天卖肯定火！”
正说着，锈铁突然“咦”了一声。他刚才帮着搬冰晶时，机械臂沾了点冰晶碎，此刻接口处竟结了层薄冰，动作都慢了半拍。“不对劲。”他皱着眉活动手腕，冰碴子簌簌往下掉，“这冰晶的寒气会侵蚀金属。”
托雷基亚凑过去，指尖泛起混沌能量碰了碰那层冰，冰碴瞬间化成水汽：“是虚无能量的副作用，普通金属扛不住。”他看向银面，“你战甲上的花瓣没事？”
银面活动了下胳膊，战甲上的星星草沾着点白霜，却依旧鲜活：“花瓣里的地脉能量能中和寒气，估计跟花星的能量有关。”他女儿正在给雏菊浇水，闻言指着花盆：“你们看！”
那盆用黑色花泥种的雏菊，刚才还蔫蔫的，此刻竟冒出了新叶，叶尖泛着淡淡的蓝光，像是吸收了冰晶的寒气，变得更精神了。
“这花泥能中和寒气？”我赶紧把剩下的花泥倒进锈铁的工具箱——里面的扳手刚沾了点冰晶，正冒着白汽。花泥一接触到扳手，白汽就散了，冰碴也化了。
“有意思。”托雷基亚拿起块花泥闻了闻，“这是变异花藤的根结的泥，刚好克虚无冰晶。”
正研究着，小机器人滚了进来，显示屏上跳着“紧急订单”四个大字：【虚无之境要订一千根冰油条！说是仓库的冷气系统坏了，想用冰油条临时降温！】
“用油条降温？”王老板听得直瞪眼，“那帮人脑子冻坏了？”
银面却若有所思：“虚无之境的能量核心最近不稳，经常过热，他们大概是想用冰油条的寒气应急。”他顿了顿，“不过普通冰油条扛不住那边的高温，得加东西。”
“加花泥！”我和托雷基亚异口同声。
于是，作坊又开起了“冰油条流水线”——王老板负责炸油条，我往面团里掺花泥碎，锈铁给装油条的箱子镀上防热层，银面和他女儿则往每根油条上插片带蓝光的雏菊花瓣，既能中和寒气，又能抵抗高温。
忙到半夜，一千根冰油条终于装好了。小机器人押着货箱去送货，临走前显示屏闪了闪，给我们留了个“发财”的表情。
作坊里终于安静下来，王老板瘫在椅子上，摸着肚子打饱嗝：“累死我了……不过这冰油条是真好吃，明天给街坊邻居都送点尝尝。”
托雷基亚往他手里塞了罐星尘蜜：“醒醒，刚接到消息，甜星贸易行的胖子说，虚无之境的贵族吃了冰油条，想订‘钻石味’的，要往里面嵌能量水晶。”
“钻石味？”王老板眼睛一瞪，突然坐直了，“那得用多大的水晶？要不……往里面掺点地脉石粉末？既能发光，又带点土腥味，说不定他们就喜欢这调调！”
锈铁正在擦机械臂，闻言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悄悄勾起一点笑意。银面的女儿抱着花盆，趴在窗边看星星，突然说：“爹，你看那朵星星，像不像我们的冰油条？”
银面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颗亮闪闪的星星拖着条白色的光尾，像极了冒着冷气的冰油条在天上飞。
我看着这热闹又温馨的场景，突然觉得，所谓的冒险，不一定非要打打杀杀。像这样，一群人凑在作坊里，研究怎么把冰油条做得更好吃，怎么让订单来得更多，怎么让身边的人笑得更开心，或许才是最踏实的“爽”。
至于明天要做的“钻石味”冰油条……管它呢，反正有王老板这“黑暗料理大师”在，再离谱的口味，也能给它折腾出花来。
作坊外的月光正好，照在堆成小山的空糖罐上，泛着甜甜的光。明天，又是充满油条香味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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