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安牵着宁缨的手,踏入瑶光府。府内氛围比往日更添几分战后特有的沉寂。
正厅内,瑶光正独自凭栏,手执玉壶,慢饮着杯中酒,眼神望着远处云雾,带着几分寥落。
玄女安静地侍立在一旁,细心照看着。
见穗安回来,玄女脸上立刻漾开欣喜的笑容,快步迎上前:“师尊!您终于回来了!”
她目光落在穗安身旁陌生的小女孩身上,带着一丝好奇,“这位是……?”
穗安将略显拘谨的宁缨轻轻推到身前,对玄女道:“这是素锦族族长之女,宁缨。从今日起,便是你的师妹了。”
她又低头对宁缨温声道,“宁缨,这是你师姐,玄女。往后你们二人需好好相处,”
她语气平和,却带着通透,“不过,若实在性情不合,也不必强求,各自安好便是。”
宁缨抬起头,与玄女对视一眼。玄女眼中是纯粹的善意与好奇,宁缨眼中则带着初来乍到的谨慎。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声音虽轻,却清晰:
“我们会和睦相处的,师尊。”
玄女主动拉起宁缨的手,笑容温婉:“师尊,师祖,我先带师妹去安顿下来,熟悉一下府中环境。您二位慢慢说话。”说罢,便体贴地引着宁缨离开了。
瑶光将目光从远处收回,倒了一杯酒,推向穗安,语气带着赞许与一丝沉重:“你做得很好。素锦一族此次……是为我天族牺牲,忠烈可昭日月,我们理应照拂其后人。”
穗安接过酒杯,并未立刻饮用,只是看着玄女和宁缨离去的方向,轻声道:“宁缨这孩子,心性坚韧,是个好苗子。”
“是啊,”瑶光叹了口气,仰头饮尽杯中酒,“素锦一族,忠勇无双,世代如此。”
她放下酒杯,语气带上了一丝复杂难辨的意味,“只是可惜了……墨渊他……听闻他那小徒弟司音,日前带着他的仙身,离开昆仑墟了,不知所踪。”
穗安闻言,微微挑眉,看向瑶光:“师尊……您还未曾放下?”
瑶光却摇了摇头,唇边泛起一抹带着释然,也带着几分自嘲的苦笑:“放下?人死如灯灭,魂飞魄散那一刻,许多执念仿佛也跟着散了。
如今细想,我那些年的执着与爱意,如今看来,竟有几分……可笑,不过是困住了自己。”
“喜欢一个人,本身并不可笑。”穗安声音平静,“可笑与否,在于能否拿得起,亦能放得下。”
“我现在,是真的放下了。”
瑶光语气肯定,但眼中依旧掠过一丝深切的哀恸,“只是……十几万年的故交,即便无关风月,骤然逝去,终究令人心痛。
这四海八荒,能如他一般与我说话论道的老家伙,又少了一个,愈发寂寥了。”
穗安看着她眼中真切的落寞,笑了笑,顺势道:“您老人家若是嫌寂寞,正好,帮我带带徒弟如何?
我需前往南荒,那里浊气未清,环境恶劣,她们二人修为尚浅,不适合长期跟随。”
瑶光闻言,哭笑不得,笑骂道:“你啊!自己收的徒弟,倒要推给为师来教?小心时日久了,徒弟只认师祖,不认你这师尊了!”
穗安浑不在意,唇角微勾:“无妨,若真如此,让她们做我师妹也成,正好与师尊作伴。”
瑶光被她这惫懒模样逗得摇头失笑,最终挥了挥手:“罢了罢了,去吧。且去看看,那南荒在你手中,能否焕发生机。
这四海八荒,征战不休,每隔几万年便要动荡一番,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穗安又在府中停留了一段时日,亲自指导了玄女与宁缨的修行,为她们打下基础,安排好一切后,便不再耽搁,起身前往南荒之地。
她寻到一处浊气最为精纯浓郁的深渊,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直至地底深处,她感应到了那被层层封印、沉寂了漫长岁月的七情树种子的微弱波动。
没有迟疑,穗安双手结印,体内《玄牝归墟炼情真经》悄然运转,精纯的功法气息如同钥匙,一层层解开了她当年布下的封印。
“嗡——”
封印解除的刹那,积累了万载、吸收了浩瀚如海的精纯浊气的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抽芽、生长!
根系如同虬龙般深深扎入焦土,汲取着地脉深处残存的戾气与怨恨;主干则冲天而起,破开深渊,在南荒昏沉的天空下,化作一株遮天蔽日的参天巨树!
巨树的枝叶并非翠绿,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吸纳一切光线的暗色。
它开始本能地吸纳、吞吐着弥漫在整个南荒的混乱浊气,如同一个巨大的过滤器,将其中夹杂的狂暴、杀戮、贪婪、痴怨等种种负面情绪与七情六欲剥离、炼化,只留下最本源、最纯粹的“浊”之力量。
原本令人烦躁窒息的南荒空气,似乎都因此变得“干净”了许多,虽然依旧不适合清灵仙体久居,却少了许多侵蚀心智的混乱气息。
感受着七情树净化浊气带来的细微规则波动,穗安沉下心神,尝试与冥冥中的天道意识沟通。
她直接抛出了核心问题:“你对神魔两族,究竟是何打算?放任他们如此对立、消耗,直至某一方彻底消亡,或者同归于尽吗?
你可曾想过,下方依附于四海八荒存在的十亿凡世?
若支撑主世界的四海八荒因神魔消亡而本源大损,层级跌落,那些脆弱的凡世,又能保住多少?”
天道的意念隔了许久才断断续续传来,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漠然:「四海八荒……看似繁盛,实则根基不稳。
东华、墨渊、白浅……尔等所谓支柱,皆为外来者,力量体系与此界本源并未完全融合。
吾曾试图……为东华牵系红线,盼其情根深种,彻底融入此界,借其气运稳固乾坤……」
「谁知……他竟亲手于三生石上……抹去自身名姓!自那时起,吾便知晓,他们终究是过客,非此界长久之基。
既不可倚仗,不如收缩本源,全力护持凡世发展……或许将来,主世界纵使崩溃,尚能保住部分凡世火种……」
穗安听到此处,心中八卦之火忍不住燃起,好奇追问:“东华的红线……另一头牵的是谁?”
天道的意念瞬间带上了明显的怒气,甚至有些咬牙切齿:「还能有谁!自是那渺落!
一清一浊,一阴一阳,若能相辅相成,本可共同镇压世界气运,调和清浊,令此界稳固,甚至有望晋升!
可他……他竟自斩姻缘!渺落借不得世界气运反哺,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浊气失控,心智如何不疯?
这一个两个,净是逆子!气煞吾也!」
发泄一通后,天道的意念缓和了些,对穗安道:「汝既愿插手……四海八荒,若有能力,便尽力保下吧。若能成事,吾……自有奖励予你。」
穗安闻言,心中已有决断:
“好。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我便按我自己的想法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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