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犷豪迈的声音:“林辰!你小子现在在哪儿快活呢?”
“在东海呢,刚从司令部出来。”林辰笑了笑,“怎么了骆队,有任务?”
“那可不!”骆大队的声音透着一股兴奋,“年关大扫荡,老传统了!今年我们盯上了一伙大的,就在边境线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过来,跟老哥哥们一起,活动活动筋骨?”
林辰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许多,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藏省军区,年关大扫荡。
那是他和战友们曾经挥洒过热血和汗水的地方。
他沉默了片刻,语气里带着几分遗憾。
“去不了了,骆队。我过完年,马上要去京城进修,时间很紧。”
“去京城进修?好事啊!”骆大队那边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爽朗地说道,“行!那你小子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等你学成归来,咱们再并肩作战!”
“好。”林辰应道,“对了,替我向老班长问好。”
“放心吧,忘不了!”
挂了电话,车里的气氛有些安静。
唐笑笑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开口:“又是任务吗?”
“嗯,藏省那边的。”林辰淡淡地回了一句。
“哦……”唐笑笑点了点头,随即又恢复了活力,晃着他的胳膊,“不说这个了!我们去哪儿玩?看电影?还是去逛街?或者去电玩城也行啊!”
林辰看了一眼导航,语气平静地拒绝了。
“不了,我等下还要去一个长辈家拜年。”
唐笑笑的动作僵住了。
她慢慢收回手,车里的空气再次凝固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地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脱的颤抖。
“林辰,我问你个问题,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嗯,你问。”
“我们……”唐笑笑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们俩,是不是就真的,一点儿可能都没有了?”
林辰没有说话。
他只是目视前方,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个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唐笑笑的肩膀瞬间垮了下去,整个人都蔫了。
她把头转向窗外,看着飞速倒退的街景,眼圈一点点红了。
车里安静得只剩下发动机的嗡鸣。
林辰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保持沉默。
这种事情,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虚伪。
长痛不如短痛。
不知过了多久,唐笑笑忽然吸了吸鼻子,转过头来,脸上已经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行吧,我知道了。”
她话锋一转,语气故作轻松地说道:“哎,我听说,你跟菲菲姐的婚礼,请了好多咱们部队的女兵当伴娘啊?”
林辰有些意外她的转变,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是有这么个想法。”
“那你看我怎么样?”唐笑笑挺了挺胸,努力展示着自己,“我!唐笑笑!战区文工团门面担当!论颜值,能打吧?论身材,有料吧?让你未婚妻的伴娘团里,多我一个,是不是能直接拉高整个团队的平均水平?”
她努力想让气氛变得活跃起来,但眼底的黯然却怎么也藏不住。
林辰看着她,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我得回去跟菲菲商量一下。”
他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
这个回答,让唐笑笑脸上最后的伪装也撑不住了。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奈和落寞。
“行了,知道了。”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送我回文工团宿舍吧,累了。”
送走情绪低落的唐笑笑,林辰调转车头,直接开向了陶静家所在的小区。
之前在电话里,陶静就兴冲冲地告诉他,她妈妈在知道她要给林辰和杜菲菲当伴娘,又从女儿嘴里听说了不少林辰的“英雄事迹”后,就一直念叨着,想亲眼见见这位“别人家的孩子”到底长什么样。
林辰把车停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刚下车,就看到穿着一身居家服,外面套着件厚厚羽绒服的陶静正站在电梯口冲他招手。
“这边!”
陶静小跑过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可以啊你,这车帅的。我还以为你得找半天呢。”
“你发的位置够精准。”林辰锁好车,跟她一起走向电梯。
从电梯出来,往她家走的一路上,不断有热情的邻居大爷大妈跟陶静打招呼。
“哎哟,小静回来啦!”
“阿姨好!”陶静甜甜地应着。
很快,那些邻居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边的林辰身上,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一位正在遛狗的大妈凑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林辰好几遍,笑得合不拢嘴。
“小静,这位是……你对象吧?哎哟,小伙子长得可真精神!在哪里工作呀?”
陶静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连连摆手。
“王阿姨您别误会!这是我战友,我朋友!”
“哎呀,还不好意思了!”另一位拎着菜篮子的大爷也凑趣道,“朋友好,朋友好啊!处得好,慢慢就成对象了嘛!小伙子一看就是个靠谱的!”
林辰只能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任由这些热情的邻居们“评头论足”。
陶静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拉着林辰就加快了脚步。
“快走快走!”
好不容易逃离了“围观”,站到家门口,陶静才长舒一口气,脸还是红扑扑的。
“我这些邻居太热情了,你别介意啊。”
“没事,挺好的,有烟火气。”林辰笑道。
陶静拿出钥匙开了门。
“妈!我回来啦!林辰也到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哎,来了来了!”
很快,一位气质温婉,眉眼和陶静有几分相像的中年女人端着一盘水果走了出来,正是陶静的母亲,陶玉敏。
她看到林辰,眼睛一亮,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
“哎哟,你就是小林吧?快进来坐,快进来!小静这孩子,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比照片上还精神!”
“阿姨好。”林辰礼貌地问好,将手里的新年礼物递了过去。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太客气了!”陶玉敏嘴上客气着,还是接了过去,拉着林辰在沙发上坐下。
“妈,你们先聊着,我去把最后两个菜炒了,马上就能开饭了!”陶静系上围裙,钻进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林辰和陶玉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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