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链卖了钱，还了赌债，家里总算暂时安静了几天。可我心里的石头一直没落地，总觉得这平静像一层薄冰，一踩就破。张强虽然每天按时上下班，但话比以前更少了，常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问他什么也只是敷衍着回答。
这天下午，我正在超市整理货架，手机突然响了。是幼儿园老师打来的，我心里一紧，赶紧接起来。“妞妞妈妈，你快来幼儿园一趟，妞妞突然说肚子疼，还吐了，脸色特别差。”老师的声音很着急。
我手里的商品“啪”地掉在地上，顾不上捡，跟店长说了一声就往幼儿园跑。一路上，我心里慌得厉害，妞妞前几天刚发过烧，怎么又不舒服了？是不是上次的病没好彻底？
到了幼儿园，我看到妞妞趴在桌子上，脸色苍白，嘴唇都没了血色。我跑过去抱起她，她虚弱地睁开眼睛，小声说：“妈妈，我疼……”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抱着她就往医院跑。
到了医院，我直接抱着妞妞去急诊。医生给妞妞做了检查，皱着眉头说：“是急性阑尾炎，得赶紧做手术，不然会穿孔，有危险。”我吓得腿都软了，赶紧问：“医生，手术费要多少钱？”
“大概要一万二左右，你先去缴费，我们准备手术。”医生说完，就开了单子。我拿着单子，手一直在抖。一万二？家里刚还完赌债，一分钱积蓄都没有，我去哪里凑这么多钱？
我赶紧给张强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张强，妞妞得了急性阑尾炎，要做手术，需要一万二，你赶紧带钱来医院！”我哭着说。他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说：“一万二？我手里没那么多钱啊，我现在就去借，你别着急，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心里又急又怕。妞妞还那么小，就要做手术，我真的很心疼。可现在最关键的是钱，如果凑不够钱，妞妞就不能及时手术，后果不堪设想。
过了一个多小时，张强才来。他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递给我说：“我跟同事借了五千块，实在借不到更多了。”我看着信封里的五千块，心里一下子凉了。五千块，离一万二还差七千，这可怎么办？
“五千块不够啊，医生说必须先交够手术费才能做手术。”我急得快哭了，“你再想想办法，跟你朋友再借借，或者跟你妈说说，让她先帮我们凑点。”
他低着头，说：“我朋友都借遍了，没人肯再借我了。我妈那边，上次借的三万还没还，她肯定不会再借我了。”我看着他，心里又气又无奈：“那你说怎么办？妞妞还在等着手术，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吗？”
他被我问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搓手。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彻底失望了。关键时候，他总是这么没用。我深吸一口气，说：“我去跟我妈借。”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我妈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我再也忍不住，哭着说：“妈，妞妞得了急性阑尾炎，要做手术，需要一万二，我们没钱，您能不能先帮我们凑点？”
我妈在电话那头也急了：“妞妞怎么样了？严不严重？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去凑钱，你在医院好好照顾妞妞，我马上就过去。”挂了电话，我心里稍微松了一点。幸好还有我妈，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妈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里面全是钱。她把钱递给我，说：“这里有一万五，你赶紧去缴费，别耽误妞妞手术。”我接过钱，眼泪掉得更凶了：“妈，谢谢您……”
“谢什么谢，妞妞是我外孙女，我能不管吗？”我妈叹了口气，看着我说，“小敏，你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给这么个人？家里一点积蓄都没有，孩子生病都要到处借钱，你这日子过得是什么啊！”
我知道我妈是心疼我，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赶紧去缴费，交完费后，医生就把妞妞推进了手术室。我和我妈、张强坐在手术室外，谁都没说话。
我妈看着张强，脸色很不好，说：“张强，你也是当爹的人了，能不能有点担当？小敏跟着你，没享过一天福，还要为你操心，为你还债。妞妞生病，你连手术费都凑不够，你对得起她们娘俩吗？”
张强低着头，不敢说话。我妈越说越生气：“当初我就不同意你们结婚，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赌钱、欠债，家里被你搞得一团糟。要不是看在妞妞的份上，我早就让小敏跟你离婚了！”
我拉了拉我妈的胳膊，说：“妈，现在别说这些了，等妞妞手术结束再说。”我妈瞪了张强一眼，没再说话。
手术做了两个多小时，当医生出来说手术很成功的时候，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我赶紧去病房看妞妞，她还在昏迷中，脸色比之前好了一点。我坐在床边，握着她的小手，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再也不让她受委屈。
晚上，我妈留下来陪我照顾妞妞。张强说他明天还要上班，就先回去了。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没有一点波澜。经过这件事，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
我妈坐在床边，看着妞妞，叹了口气说：“小敏，等妞妞好了，你跟张强离婚吧。跟他在一起，你这辈子都不会幸福的。”我看着妞妞，眼泪又掉了下来：“妈，我也想离婚，可妞妞还小，她需要爸爸……”
“需要爸爸？他这样的爸爸，有跟没有有什么区别？”我妈很激动，“他能给妞妞什么？除了赌债，就是让你们娘俩受苦。你要是再跟他过下去，迟早会被他拖垮的。”
我知道我妈说得对，可我真的很犹豫。离婚了，妞妞就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我怕她会被人欺负，怕她会自卑。我妈看着我，说：“你别犹豫了，这样的日子不是办法。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就这么毁在他手里。”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妞妞。我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离婚，我一个人带着妞妞，生活会很艰难。可如果不离婚，张强还是这样，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起来。
第二天早上，张强来医院了。他买了点水果，放在桌子上，说：“妞妞怎么样了？”我没理他，他也没在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玩起了手机。我看着他，心里更坚定了离婚的想法。
妞妞醒来后，看到我，就说：“妈妈，我饿了。”我赶紧去给她买粥。回来的时候，看到我妈在跟张强吵架。“你还有心思玩手机？妞妞刚做完手术，你不知道过来照顾一下吗？你到底是不是个合格的爸爸？”我妈很生气。
张强抬起头，说：“我这不是刚下班就过来了吗？妞妞有你照顾，也不需要我做什么。”我妈气得发抖：“你这是什么话？照顾孩子是你当爹的责任，不是我这个外婆的责任！你要是不想负责，当初就别生孩子！”
我赶紧走过去，拉开我妈：“妈，别跟他吵了，妞妞还在休息。”我妈瞪了张强一眼，没再说话。张强也识趣地站起来，说：“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妞妞。”说完，就走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很平静。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等妞妞好了，我就跟他离婚，带着妞妞好好过下去。就算再难，我也不会让妞妞再跟着他受苦了。
妞妞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我妈一直在这里照顾她。张强只来过两次，每次都坐一会儿就走，也没提过医药费的事。我心里很清楚，他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出院那天，我去办理出院手续。我妈把我拉到一边，说：“小敏，这医药费我先帮你垫着，你以后也别跟张强要了。等妞妞好了，你就跟他离婚，搬回家里来住，我帮你带妞妞，你去上班，日子总能过下去。”
我看着我妈，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我妈。她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我却嫁给了这么个人，让她跟着操心。我点了点头，说：“妈，谢谢您，等妞妞好了，我就跟他离婚。”
抱着妞妞走出医院，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我知道，未来的路会很难，但为了妞妞，我一定会坚强起来。我再也不会依赖张强了，我要靠自己，给妞妞一个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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