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晨光裹着桂花的甜香，从新家的落地窗钻进来时，苏晚正踮着脚够书架最上层的字典——里面压着三天前和顾沉舟一起挑选的银杏叶。浅木色的书架被阳光染成暖金色，她指尖刚碰到字典的书脊，腰就被一双温热的手轻轻托住。
“小心摔了。”顾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接过字典，低头看她，眼尾还带着点慵懒的红，“怎么不多睡会儿？印请柬的时间约在上午十点，还早。”
苏晚转过身，靠在他怀里，鼻尖蹭过他纯棉t恤上的阳光味：“睡不着，总想着请柬的样子。你看，今天天气多好，肯定能顺顺利利的。”她伸手指向窗外，小区里的银杏树上挂着零星的阳光，风一吹，叶子晃得像小扇子。
顾沉舟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先去洗漱，我做了燕麦粥，放凉了就不好喝了。”
早餐摆在阳台的小桌上，浅灰色的餐布上放着两碗燕麦粥，上面撒了点坚果碎。苏晚喝着粥，看着楼下晨练的老人牵着小狗慢慢走，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昨天妈打电话说，婚礼当天要给咱们准备‘早生贵子’的碗，里面放红枣、花生、桂圆，让咱们早上吃。”
“嗯，我记着呢。”顾沉舟帮她挑出碗里的核桃，“妈还说，要让你穿红色的袜子，图个吉利。”
苏晚吐了吐舌头：“红色袜子会不会太显眼？婚纱是白色的，万一露出来怎么办？”
“不会，”顾沉舟夹了颗花生放进她碗里，“婚纱的裙摆长，遮住了。再说，红色多喜庆，咱们结婚，就得穿得红一点。”
吃完早餐，两人收拾好东西出门。顾沉舟开车，苏晚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拿着那张请柬草稿，指尖反复摩挲着画纸上的银杏叶。车窗外的街道两旁，银杏叶已经黄得透亮，阳光透过叶子洒在车窗上，斑驳的光影晃得人心里发软。
“你说，大家收到请柬的时候，会不会喜欢这片银杏叶？”苏晚忽然问，语气里带着点小期待。
顾沉舟侧头看她，她的眼睛盯着草稿纸，睫毛轻轻颤着，像怕自己的心意没被接住。他伸手，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肯定会。你亲手画的叶子，还夹了真的银杏，比任何买的请柬都有心意。上次我跟陈阳说的时候，他还羡慕，说以后他结婚也要这样。”
苏晚被逗笑了，眼睛弯成月牙：“他就是嘴甜。”
印刷厂在一条老街上，门口挂着褪色的红招牌。推开门，油墨的香味混着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老板早就把印好的请柬放在柜台上，米白色的卡纸叠得整整齐齐，浅金色的银杏叶线条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顾先生，苏小姐，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效果？”老板把请柬递过来。
苏晚赶紧接过来，指尖轻轻蹭过纸面。卡纸的质感很厚实，她画的两片银杏叶印得格外清晰，叶柄缠绕的地方，“舟晚，共赴秋光”六个字用的是烫金工艺，摸起来有点凸起。她把请柬举到眼前，对着灯光看，忽然红了眼眶：“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
顾沉舟站在她身边，伸手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放得很柔：“哭什么？该开心才对。”
“就是太开心了。”苏晚吸了吸鼻子，笑着把请柬递给顾沉舟，“你看，叶子的纹路都印出来了，跟真的一样。”
顾沉舟接过请柬，指尖顺着银杏叶的脉络划过，眼底满是笑意：“是你画得好。当时你趴在地毯上改了那么多次，没白辛苦。”
老板在旁边笑着说：“这请柬我印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这么用心的，又是手绘又是夹真叶子，你们俩肯定特别恩爱。”
苏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顾沉舟却握紧她的手，对老板说：“谢谢，我们很满意。麻烦您再帮我们找些透明的小袋子，装银杏叶用。”
从印刷厂出来，两人去旁边的文具店买塑封膜。苏晚挑了最薄的那种，“这样能看清叶子的纹路，不会显得厚重。”顾沉舟帮她拿着塑封机，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帮她拂开落在肩上的银杏叶。
回到家，两人把请柬摊在客厅的地板上。顾沉舟负责塑封银杏叶，苏晚则把塑封好的叶子往请柬里放。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手边的请柬上，浅金色的叶子在纸里轻轻晃。
“你看这片，”苏晚拿起一片银杏叶，叶子的边缘有点卷，“这是上次在拙政园捡的，当时你还说，这片叶子的形状像小扇子。”
顾沉舟凑过来，看了眼叶子，又看了眼她：“记得。你当时非要把它夹在手机壳里，结果没两天就皱了，还跟我闹小脾气。”
“那不是第一次捡那么好看的叶子嘛。”苏晚噘着嘴，把叶子小心地放进请柬里，“现在好了，塑封起来，能保存很久。以后咱们老了，再看这些请柬，就能想起现在的事。”
顾沉舟停下手里的塑封机，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会的。咱们会一起看很多次银杏，一起存很多这样的回忆。”
正说着，门铃响了。苏晚跑去开门，是小林拎着一个大袋子站在门口，脸上满是笑意：“晚姐！顾哥！我来帮忙装请柬啦！我还带了我妈做的饼干，你们肯定没吃午饭。”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吃？”苏晚笑着让她进来。
“猜的！”小林把饼干放在茶几上，拿起一张请柬，眼睛一下子亮了，“我的天！这银杏叶是真的啊？也太用心了吧！晚姐，你也太厉害了，还会手绘请柬！”
苏晚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就是随便画画，顾沉舟帮我改了很多。”
顾沉舟从厨房端出三杯果汁，递给小林一杯：“来，先喝口水。一会儿咱们一起装，你负责把喜糖放进盒子里，每盒放六颗，寓意顺利。”
“没问题！”小林接过果汁，拿起一颗喜糖放进嘴里，“哇，芒果味的！我最喜欢这个味道了！晚姐，你们也太会选了吧！”
三人坐在地板上，分工合作。顾沉舟负责把装了银杏叶的请柬放进浅绿色的信封里，苏晚贴邮票，小林装喜糖。客厅里很热闹，小林时不时说些工作室的趣事，比如上次有客户看到“青芜”系列，非要定制同款的抱枕，苏晚听得笑着，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对了，晚姐，”小林忽然想起什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伴娘礼物，提前给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苏晚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银色的手链，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银杏叶吊坠，和她的项链正好呼应。“太好看了！”她抬起手，让小林帮她戴上，“谢谢你，小林。”
“谢什么！”小林笑着说，“咱们是最好的朋友，你的婚礼，我肯定要送最好的礼物。”
下午三点多，妈妈打电话来。苏晚接起电话，声音里满是笑意：“妈，我们正在装请柬呢，小林也来帮忙了。”
“哎呀，小林也在啊？”妈妈的声音很开心，“你们别太累了，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我跟你爸过去，帮你们一起送请柬，顺便看看场地的布置。”
顾沉舟接过电话，对着听筒说：“妈，您不用跑一趟，我们明天送就行。场地我下午已经跟婚庆确认过了，仪式台的纱幔已经搭好了，银杏叶也装饰上了，您放心。”
“好，好，”妈妈笑着说，“有你在，我放心。对了，婚礼当天的长辈座位，我跟你妈已经排好了，前排留给爷爷奶奶他们，你到时候再确认一下。”
“知道了妈，我记下来了。”顾沉舟挂了电话，把长辈的座位安排记在手机里，“明天上午我去场地再检查一遍，确保没问题。”
傍晚的时候，请柬终于装完了。客厅的桌子上，浅绿色的信封堆得整整齐齐，每个信封上都贴着苏晚写的地址，字迹娟秀。小林要走的时候，苏晚给了她一封请柬：“这是你的，一定要来。”
“肯定来！”小林接过请柬，抱了抱苏晚，“晚姐，祝你新婚快乐。明天我再过来帮忙。”
送走小林，家里安静下来。苏晚靠在沙发上，有点累，却很开心。顾沉舟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温水：“喝点水，歇会儿。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苏晚靠在他肩上，声音有点软。
“好，”顾沉舟笑着点头，“我去买菜，你在家歇着，别乱动。”
顾沉舟去买菜的时候，苏晚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着楼下的银杏。风一吹，叶子簌簌落下，像一场金色的雨。她想起第一次见顾沉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秋天，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站在咖啡店门口，手里拿着一杯热咖啡，说“我是顾沉舟”。转眼间，他们就要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有了满室的银杏和温暖。
顾沉舟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很多菜。他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苏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切菜、炒菜，阳光落在他身上，镀了层金边。“顾沉舟，”她忽然说，“明天婚礼，我会不会紧张得忘词啊？”
顾沉舟回头看她，手里还拿着锅铲，眼里满是温柔：“不会的。你只要看着我就好，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就算忘了也没关系，我替你说。”
苏晚笑了，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他：“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糖醋排骨的香味很快飘满了整个屋子。两人坐在餐桌前，吃着饭，聊起婚礼当天的流程。顾沉舟说会提前去场地检查，苏晚说要早点起来化妆，两人的语气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晚上，苏晚洗漱完，躺在床上，顾沉舟帮她吹头发。吹风机的声音很轻，他的指尖穿过她的头发，很温柔。“顾沉舟，”苏晚轻声说，“谢谢你。”
“谢什么？”顾沉舟关掉吹风机，帮她把头发梳好。
“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么多，”苏晚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谢谢你给我一个家，谢谢你为婚礼做的一切。”
顾沉舟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苏晚，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陪着你，咱们一起把家经营好，一起看很多次银杏，一起过一辈子。”
苏晚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洒在被子上，像一层薄薄的银纱。她知道，明天就是婚礼了，而她和顾沉舟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有银杏为证，有家人为暖，有彼此为依靠，未来的每一天，都会像今天一样，满是幸福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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