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了“专治各种坑蒙拐骗”这片功德值的蓝海，林小满就如同打了鸡血。她仿佛看到了无数金光闪闪的功德值，正从那些神棍、骗子和地痞流氓的头上冒出来，欢快地飞进她的系统账户。
“小赵！快！把京城所有靠装神弄鬼、欺压良善赚钱的家伙都给我列个清单！”林小满叉着腰，站在小院中央，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我们要制定一个‘扫黑除骗’百日行动计划！第一阶段目标，端掉西市所有非法‘祈福’‘消灾’摊点！第二阶段，清理码头区的保护费团伙！第三阶段…”
赵奕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东家那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以及那双闪烁着“我要替天行道（顺便赚功德）”光芒的眼睛，眉头却越皱越紧。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看着林小满那副“谁敢拦我赚功德我就祝福谁”的架势，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将一份刚刚整理好的、记录着西市几个知名骗子的资料递了过去，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东家，这是您要的名单。不过…”
“不过什么？”林小满一把抓过名单，眼睛放光，像饿狼看到了肉，“有名单就行！走！咱们现在就去会会第一个目标——那个号称能‘通灵问米’的张神婆！”
说完，她风风火火地就要往外冲。
“东家！”赵奕终于忍不住，提高声音叫住了她。
林小满脚步一顿，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赵奕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像说教，而是充满了真诚的忧虑：“东家，您…不觉得我们最近，有点过于…高调了吗？”
“高调？”林小满眨眨眼，不以为意，“我们这是在为民除害啊！顺便…咳咳，完成KpI嘛！”
“可是…”赵奕斟酌着用词，“您想想，永昌赌坊背后是安国公府，我们让他们损失惨重；京兆尹的刘主事被您当众‘祝福’，颜面扫地；现在，您又要去动这些地头蛇…这些人，或许单个拎出来不足为惧，但他们盘根错节，消息灵通。万一他们察觉到是您在背后…呃…‘行侠仗义’，联合起来报复…”
他顿了顿，看着林小满依旧有些茫然的脸，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东家。您的‘祝福’虽然后果…显着，但毕竟不能时刻护得我们周全。况且，您使用能力，似乎也会消耗精神…”
最后这句话戳中了林小满的痛点。她确实感觉到，频繁使用“反向预言”，尤其是针对那些带有一定“能量”（比如怨气、欺骗性）的目标时，事后总会有一阵短暂的疲惫和头晕。只是之前一直被功德值上涨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刻意忽略了这一点。
此刻被赵奕点破，她高涨的情绪稍微冷却了一些，叉着腰的手也放了下来。
她看着赵奕那张写满担忧的俊脸，心里也明白他说得有道理。自己这能力，说好听了是“言出法反”，说难听了就是“行走的不稳定炸弹”，而且敌我不分，范围难控。之前搞垮赌坊是爽，吓跑神棍是痛快，但确实结下了不少梁子。
她之前光顾着埋头冲业绩（赚功德），差点忘了职场（江湖）最基本的原则——安全第一！
见林小满似乎听进去了，赵奕松了口气，继续劝道：“东家，咱们‘无言阁’现在树敌颇多。商户嫌我们晦气，媒婆怕我们乱点鸳鸯谱，权贵恨我们挡财路，地痞流氓估计很快也要视我们为眼中钉…属下是担心，再这么四处‘点火’，恐怕…”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恐怕还没攒够还“命贷”的功德，就先被人套麻袋沉塘了。
林小满想象了一下自己被一群举着“还我财运”“还我姻缘”“还我保护费”牌子的人追杀的场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那…那你说怎么办？”她有些泄气地坐回椅子上，嘟囔道，“总不能因噎废食吧？‘命贷’可不等人啊！”
赵奕见她听劝，语气缓和了不少：“属下并非让东家什么都不做。只是觉得，我们或许应该…更策略一些？比如，挑选目标更谨慎，行动更隐蔽，或者…借力打力？”
“借力打力？”林小满抬起头，若有所思。
“比如，”赵奕压低声音，“我们可以借助官府的力。京兆尹虽然有个刘主事跟我们有过节，但府尹大人似乎对您…破获赌坊失窃案的能力，颇有兴趣。我们可以通过一些‘合理’的渠道，将某些骗子的信息递上去，让他们狗咬狗…”
林小满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们躲在幕后，提供‘情报支持’，让官府去冲锋陷阵？我们只负责…关键时刻补个刀（送个祝福）？”
“东家英明！”赵奕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妙啊！”林小满一拍大腿，“这样既能赚功德，又能避免正面冲突，还能卖官府个人情！一举三得！小赵啊，你不愧是我的金牌助理！这战略眼光，绝了！”
她重新振奋起来，但不再是之前那种无头苍蝇似的冲动，而是多了一丝算计和谨慎。
“不过…”她摸着下巴，看着那份骗子名单，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在全面转入‘幕后’之前，总得先拿一两个小怪练练手，熟悉一下新战术吧？顺便…看看能不能触发点‘隐藏任务’？”
赵奕看着自家东家那跃跃欲试的样子，知道完全让她收手是不可能的，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东家说的是。那…我们第一个‘协作目标’，选谁？”
林小满的手指在名单上一个叫“胡半仙”的名字上点了点：“就他吧！听说他专门忽悠老人家买他那个号称能‘延年益寿’的假仙丹！性质恶劣，危害巨大，功德值想必不少！”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脸上露出了一个让赵奕既熟悉又头疼的、属于“乌鸦嘴”的专属笑容：
“走！先去给这位胡半仙，送上一份来自‘无言阁’的…亲切问候！”
“记得，”她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刚刚学会的“策略性”，“问候的时候，离他的丹炉远点。”
赵奕：“…属下明白。” 他已经开始为那位素未谋面的胡半仙，和他那宝贝丹炉的命运，默默祈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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