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化作的流光消散在公寓窗外,世郎推开房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
餐桌上摆着两个便当盒,盒内的食物还带着温热,旁边的手机屏幕亮着,是岚发来的信息:“社长,工作餐便当放桌上啦,蕾说她调的辣酱超够味!”
他随手将外套丢在沙发上,刚要去拿便当,眼角余光却瞥见悠伊的卧室门虚掩着。走近时,一阵压抑的抽泣声顺着门缝飘出来,像被雨水打湿的羽毛,轻轻挠着人心。
世郎迟疑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门:“悠伊?吃过饭了吗?”
里面的抽泣声顿了顿,传来一声带着鼻音的回应:“还没……”
他推门进去时,昏黄的床头灯正照着蜷缩在床边的身影。悠伊抱着枕头埋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上,显然哭了很久。
“怎么了?”世郎在她身边坐下,尽量让声音放柔和些,“出什么事了?”
悠伊把脸从枕头里抬起来,眼睛红肿得像兔子,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今天……今天学校的那个教练……他突然不见了。”
她吸了吸鼻子,刻意避开了“超级战队”“战斗”这些词,只含糊地说,“我看到一个很凶的火焰怪人,好像把他带走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事……”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又哽咽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又要掉下来。
世郎想起混沌支配者牢房里那些能量晶石打造的“豪华单间”,还有鸣律者特意吩咐准备的营养餐,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确实没事,吃好喝好,还不用风吹日晒,比在外面打打杀杀安全多了。
“放心吧。”他拍了拍悠伊的后背,语气认真,“那个教练不会有事的,肯定过得好好的,吃好喝好,说不定还能胖两斤。”
这话本是实话,没想到悠伊听完,眼泪突然像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
“哇——”她的哭声愈发响亮,仿佛要冲破云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起初还如涓涓细流顺着脸颊滑落,到后来竟似汹涌的喷泉般向外喷涌,溅得周围的床单都湿透了一大片。
世郎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心中一惊,连忙站起身来,想要去拿纸巾为她擦拭泪水。然而,他刚刚站起来,就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液体溅到了脸上。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悠伊的眼泪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密密麻麻地洒落下来,几乎形成了一道小小的雨幕。
在这紧急关头,他的目光瞥见了墙角处放置的一把备用折叠伞。他毫不犹豫地冲过去,迅速打开伞,高高地举在头顶上方。
“哗啦”一声,伞面撑开,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挡住了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泪水雨”。世郎紧紧地握着伞柄,看着眼前哭得惊天动地的悠伊,脸上露出一副纠结而又无奈的表情,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难道她的泪腺里装了一个增压泵吗?这眼泪的流量……不是,是这动漫般的夸张程度……简直比得上动漫里的特写镜头了吧!”他不禁感叹,这场景真是让人既心疼又好笑。
悠伊根本没听见他的吐槽,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眼泪顺着伞沿往下淌,在地板上积起小小的水洼。
世郎举着伞站在“雨”中,突然觉得——比起跟超级战队打架,哄哭鼻子的继妹好像更难。
不知过了多久,悠伊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世郎举着伞,胳膊都快酸得抬不起来,见她终于平静些,才小心翼翼地把伞往旁边挪了挪。
“哭够了?”他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过去,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放松。
悠伊接过纸巾,胡乱擦着脸上的泪痕,眼睛还是红红的,像只刚被雨淋湿的小猫。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世郎把伞收起来,看着地板上那片小小的水洼,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再哭下去,这间房都要淹了。”
悠伊听到这话,嘴角微微动了动,像是想笑,又没力气笑出来,最后只是吸了吸鼻子:“哥,你刚才说……教练真的会没事吗?”
“骗你干嘛。”世郎在她身边坐下,语气笃定,“那种一看就很能打的人,命硬着呢。”
他心里却在琢磨——要不要找个机会,让自己变个连者给她瞧一瞧?到时候在悠伊面前“救个场”,说不定能让她彻底安心。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声打断了。
悠伊也听到了,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的悲伤淡了些。
世郎清了清嗓子,指了指门外:“桌上有便当,还热乎着,要不要尝尝?”
悠伊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餐桌旁,世郎打开其中一个便当盒,里面是红彤彤的辣酱炒饭,还卧着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另一个盒子里则是清淡的蔬菜沙拉和糖醋排骨,显然是特意为不能吃辣的人准备的。
“这个给你。”世郎把清淡的那份推到悠伊面前,自己拿起辣酱炒饭,扒了一大口,辣得吸了口气,“嘶——蕾这辣酱是放了火箭燃料吗?”
悠伊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笑容还有点勉强,却像是驱散了笼罩在房间里的阴霾。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排骨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刚才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害怕,好像也跟着缓和了不少。
“哥,”她轻声说,“谢谢你。”
世郎嘴里塞满了饭,含糊地应了一声,眼睛却悄悄瞥了她一眼。看着她终于重新拿起筷子的样子,他心里那点因为哄人而升起的烦躁,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了。
或许……偶尔放下那些打打杀杀,像这样安安静静吃顿饭,也不算太糟糕。他一边想着,一边又往嘴里扒了一大口炒饭,辣得直吐舌头,却莫名觉得比平时吃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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