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该说不说,解家的糟心事经书绾一处理,是真的少了大半——多半是不安分的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要么滚蛋要么彻底老实了。
解雨臣也早已褪去初接手公务时的生涩,如今竟硬生生把家族事务打理出了朝九晚五的规律。
每天回来,他先跟书绾细细报备次日的工作安排、待办事项,还有需要重新修订的方案,汇报完便拉着张起灵“切磋”一番,权当练功解压。
这天,解雨臣和张起灵刚结束对练,没等多久,就见远处两道身影并肩走来。
他立刻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迎上去,眼睛亮闪闪的:“姑姑回来了!是都处理完了?”
“妥了!”书绾抬手晃了晃,语气轻快得像卸了千斤重担,“至少能安安生生过三四个月,没人来添乱了。”
黑瞎子跟在一旁,笑着接话:“何止是安静,往后那些搞外室、争家产的,等着吧,各家正室能把他们的头拧下来算账,有的热闹呢。”
解雨臣听得直笑,随即凑近一步,带着点小期待:“姑姑也太厉害了!那……厉害的姑姑,明天能陪我去师父家吗?”
黑瞎子立刻凑过来打趣:“哟,怎么突然想让你姑姑陪着?莫不是上次惹二爷生气了,想找个靠山撑腰?”
书绾刚在沙发上坐下,就被解雨臣凑过来的脑袋蹭了蹭胳膊,少年眼底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
“不是惹师父生气,是师父说要教我新的戏法,还说让我带个‘镇场子’的人去——姑姑你去了,师父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罚我站了。”
“罚站?”书绾挑眉,转头看向黑瞎子,“小花还能被二爷罚站?”
黑瞎子笑得直拍大腿:“可不是嘛!上次他练水袖差点把二爷的珍藏古董扫到地上,被二爷罚在院子里站了半个时辰,冻得鼻子通红还不敢吱声。”
解雨臣脸一红,狠狠瞪了黑瞎子一眼:“那是意外!这次我肯定不会出错!姑姑,你就陪我去吧,师父对你可客气了,上次还问起你呢。”
书绾指尖敲了敲膝盖,看着少年眼里的光,忍不住笑了:“行啊,正好我也有阵子没见二爷了,顺便去蹭杯好茶。”
“太好了!”解雨臣立刻挺直腰板,眼底的雀跃藏都藏不住。
黑瞎子凑过来,胳膊搭在书绾肩膀上,语气酸溜溜的:“那我呢?我也想去蹭茶,二爷的雨前龙井,可比你这儿的大红袍金贵多了。”
“你?”书绾斜睨他一眼,“你去了,怕是要跟二爷比谁的嘴更贫,到时候别被二爷的徒弟赶出来。”
张起灵坐在一旁,突然抬眼补充了一句:“我也去。”
解雨臣更开心了:“太好了!张哥也去,咱们四个一起!”
书绾看着眼前三人的模样,心里那点因为解家琐事积攒的烦躁彻底烟消云散。
她笑着点头:“行,明天一早出发。不过先说好了,到了二爷那儿,都规矩点,别给小花惹麻烦。”
黑瞎子立刻举手作投降状:“放心放心,我一定当最乖的观众,绝不插嘴。”
夜色渐深,客厅里的灯光暖融融的,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偶尔传来黑瞎子的打趣和解雨臣的反驳,张起灵偶尔插一句,总能精准戳中笑点,气氛轻松又惬意。
次日,书绾挑了一件山茶花系带的紧身旗袍,勾勒出书绾玲珑有致的身段,圆润的珍珠项链衬得脖颈纤细。
搭配一双细跟高跟鞋,往日里的凌厉被温婉取代,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江南女子的柔媚。
“二爷,我来看您了。”她远远开口,声音软和,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二月红抬眼望去,心头竟猛地一滞——逆光中,书绾眉眼弯弯,那份含蓄温婉的模样,竟与逝去的丫头有几分神似,让他恍惚间以为是故人归来。
待走近了,二月红才收回思绪,眼底浮起关切:“好久不见,书绾。看你气色红润,身子是彻底好了?”
他始终记挂着她的身体,毕竟毫无征兆地浑浑噩噩沉睡一年多,这般孱弱的体质,在九门小辈里实属少见。
书绾笑着颔首,抬手轻轻拂了拂旗袍下摆,语气谦和:“劳二爷挂心,已经好多了。这段时间忙着处理解家的事,一直没来得及登门拜访,今日正好跟着小花过来蹭杯好茶。”
一旁的解雨臣适时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师父。”
黑瞎子倚在门框上,摘了墨镜冲二月红扬了扬下巴:“二爷,许久不见,您这院子还是这么雅致。”
张起灵则站在稍远些的地方,微微颔首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二月红笑着侧身让他们进屋,目光在书绾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轻叹道:“好了就好。丫头要是还在,见了你这般模样,定是欢喜得很。她啊这辈子就想要个女儿。”
他引着众人落座,吩咐下人上茶,“你们来得巧,刚得了一批明前龙井,正适合尝尝鲜。”
春日的阳光透过桃树的枝丫,筛下斑驳的光影,落在青瓷茶具上,泛着温润的光泽。沸水注入茶壶时,明前龙井的鲜爽香气裹挟着桃花的清甜漫开来,沁人心脾。
书绾端着茶杯浅啜一口,茶汤甘醇清冽,顺着喉咙滑下,涤去了连日来的疲惫。
她抬眼望向二月红的书房方向,笑着问道:“二爷,小花这出《贵妃醉酒》,准备了多久?”
二月红指尖摩挲着茶盏,眼底带着期许:“断断续续练了小半年,这孩子有天赋,也肯下苦功,唱腔身段都有模有样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屋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随即见解雨臣的徒弟匆匆走来,躬身道:“师父,二爷,小爷已经上好妆了,请各位去戏台那边落座。”
一句唱腔清亮婉转,带着恰到好处的缠绵,瞬间将众人拉入盛唐宫闱。
他抬手拂袖,水袖翻飞如流云,身段婀娜却不失挺拔,举手投足间,既有杨贵妃的雍容华贵,又藏着少年人独有的清亮风骨。
书绾托着腮,看着台上光芒四射的身影,嘴角不自觉上扬。
那个曾经需要她护在身后的小团子,如今已然能独当一面,连唱戏都有了二月红的几分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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