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中灵气充盈，怪的是来这里竟然使不出灵力。”冰川没有太关注郑峰，郑峰的奇怪之处太过明显，毕竟从警局到山脚的他表现太过迥异，既然卜知都已经开始故意吓人，冰川也就放任了。他开始关心起这座山。
他们的灵力在这处山脉之中仿佛被完全封闭住一般用不出来。
此地不算危险，至少卜知的危险雷达完全没响，因此他只点点头算作听见。和冰川不一样，他现在对郑峰的好奇超越了当下的其他。
片刻后，卜知咧咧嘴，“我还当是为什么呢，原来是有只化不了形的山精在这儿想走捷径玩夺舍啊！”
卜知观郑峰体内三股气的因果之后，重新变回人形，跟冰川分享他刚刚看出来的事。
冰川感到了奇怪：“这山中分明没有生灵之气。倒是奇怪，山精繁多，灵气充足的地界怎么会连化形都做不到呢？”
卜知哼了一声：“化形是不会，倒会夺舍了。”
“你关注点每次都偏得离谱。”
“这人怎么办啊？我现在使不出法力，无法强行剥脱他体内的两股气。”卜知上下左右地看他，感觉到了棘手，“都走到这儿了，总不能下山吧。”
冰川顺手拎起因为体内气息混乱瘫软无力的郑峰，听他这么问顺口说：“先拎着吧，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卜知再次采纳了冰川的建议。
二人又走了一段路后，感受到自己依旧无法驱使灵气，冰川不禁问：“你当初设这阵法难不成还有断绝进山之人的法术之效？”
卜知摇头，“这山没有活物，一路走来我只感受到了一股精怪的磅礴气息。应当是我当初从招摇山薅下来的那棵桂树成精，它自发吸收山中灵气供己身修行。时间长了，这里只要有灵气溢出都会归它所有，这山也不是傻的，被薅了这么些年，总得有些保命的手段。”
“你对桂树做了什么？”
卜知毫无心理负担地说：“我给它的树根誊了一遍改良过的永生咒。如果不是天道崩塌，它应该很早之前就已经成精了才是。现在估计就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小家伙。”
冰川看他一眼，十分怀疑他最初的用心，“你当初只是为了把此处地脉拓宽成为灵气聚集之地吗？”
卜知点点头，意识到他看不见才又说：“这阵法原本就是借五行集祖凤灵气滋养一方，永生咒的副作用也很明显，那就是会源源不断地吸取周遭精气供养桂树。不过五行法阵运行这些年了，照理说这山中怎么说也不该只有桂树一个可以化形的精怪才是，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化形不了只想夺舍的家伙。这是为什么我却是不知道了。”
“你这阵法稀奇，它成精了，会吸收其余四行的力量占为己有，按理来说，最先被它吸收的不正应该是供养它长成的这座山吗？它既然已经成精，这大山应该已经死了啊。”跟着卜知的思路走，冰川得出这个结果。
说着，他们到达了那棵桂树旁。
卜知努了努嘴，示意冰川，“喏，就是这棵树，它的身上竟然还牵着神女的一缕因果。难道它已经和神女打过交道了？”
冰川顺着他的话看过去，这棵桂树大的出奇，树身三人环抱都不一定抱得住，他倒是想象不出来卜知说地化形后的它营养不良是个什么情况。
把郑峰放在桂树下后，冰川才与卜知站到一排，看着这棵茂盛的桂树，繁盛的枝叶中镶嵌着点点金星，“现在才夏初，它怎么已经开花了？”
卜知摩挲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煞有介事道：“估计它是一棵四季桂。”
冰川懒得理他不动脑的回答，转身向寒潭的方向走去。
他在被卜知带到这里时，已经看出这个地方的灵气根源之地是那处寒潭。就连他一直都聚不齐的灵气在这寒潭边上也能使出几分。
看见那汪寒潭之水，冰川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你还把天水引下来了？怪不得这山都死了还能生出一种压制灵力的法则。”
天水终归不是凡尘之物，冰川看出这潭水之中的天水之精已被取走，这应当是无休的手笔。不过遗留下来的水多少还是有天水的作用，兴许再过上几十年，这水才会终于与普通的水源融合汇聚，成为普普通通的一潭池水。
卜知在郑峰身上用刚折下来的桂枝画了一个稳固本身魂魄的符后，确保万无一失才走向冰川，听他这么说，依旧理所当然道：“那会儿我自然要为人族谋福利，天水放在那里也是无用，我只用净水瓶取了一些而已。这事儿神女也是知道的。”
冰川怀疑他的话：“她只是知道你用她的净水瓶取了一池天水吧？”不过这个问题他也只是单纯地质疑，没想得到回答，“好在你运来这里的桂树不是坏种。”
说到这儿，他又想起这山里还有个试图夺舍的精魅。
“你看出这山中另一个没有化形的精魅是什么玩意了吗？这家伙可不像什么善类。”
卜知耸耸肩，没把他的话太当回事，一双眼睛在湖面看来看去的，随意抬手指向那棵参天大树，“就是它，这树也没什么恶意，不用在意。”
“他都想夺舍了，你怎么看出来他没有恶意的？这潭底有金、水、火三行，火凤既然已经跟着神女离开了，这个五行之法怎么还能运转？”
卜知再次大小眼看向冰川，“你不是玄冰吗？你下去看看不就行了，我不爱下水，会弄湿我的毛发。”
冰川对卜知这么理直气壮的话感到了无奈，不过因为他也对这件事很好奇，所以倒没有跟他呛声，利落地脱掉上衣外裤，撂下句“看好他”就跳了进去。
卜知一声“好”跟冰川跳入潭中的动静重叠。
见冰川已经入水，卜知就没再关心潭中之事，他的视线在周围晃了一圈，错开桂树与昏迷的郑峰，落到了那棵巨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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