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亚看着沙发上坐得笔直、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走”架势的蓝发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荒谬感和警惕。硬碰硬看来行不通，他尝试换一种方式。
他走到沙发对面的椅子坐下，尽量让语气平和一些：“你说‘契约’，到底是指什么样的契约？我需要知道具体内容。”
珂赛特红色的竖瞳聚焦在他身上，似乎理解他在问什么。她想了想，然后非常认真地回答：“平等共生契约。斗气，共享。生命，共享。变强，一起。”
每一个词都像一块石头砸进泽亚的脑海。斗气共享？生命共享？这什么跟什么啊？
欧若拉在他心里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共享生命？！这疯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种契约是能随便找人签的吗？！”
泽亚也被这解释震住了，他稳了稳心神，继续追问：“为什么找我？我们前天才第一次见面，而且…还打了一架。”
“你，强。”珂赛特的回答简单直接，仿佛这就是世界上最充分的理由，“能打。契约，就能打赢姐姐。”她再次提到了这个目标。
“你姐姐…很强？你打不过她？”泽亚顺着她的话问，试图多了解一些信息。
珂赛特用力点了点头，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可以称之为“情绪”的东西，一种非常纯粹的执着。“奥莉维娅，很强。必须，打败。”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契约，就能赢。”
泽亚揉了揉眉心。情况似乎清楚了：这个力量惊人的小女孩有个非常强大的姐姐，她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一种叫做“平等共生契约”的方法，认为只要找到一个足够强大的契约者，就能获得打败姐姐的力量。而昨天短暂的交手，让她认定自己就是那个“足够强大”的目标。
这逻辑简单直接到令人无语，也偏执得可怕。
“听着，”泽亚试图让她明白这其中的问题，“这种契约听起来非常重大，不能这么轻易决定。我们彼此根本不了解。而且，我为什么要帮你打败你姐姐？”
珂赛特看着他，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困惑，好像泽亚问了一个很多余的问题。“你强，我强。契约，更强。”她重复道，似乎觉得这个理由已经足够有说服力。对于她这种直线思维来说，强大的个体寻求联合以变得更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需要更多理由。
“这不是强不强的问题…”泽亚感到一阵无力，跟这孩子沟通实在太困难了，“这是…这是很严肃的事情，关系到…很多方面。”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看似不通世事的孩子解释生命共享所带来的责任、羁绊以及风险。
珂赛特不再说话，只是继续看着他，那双红色的眼睛里只有纯粹的坚持。大有一种“你说你的，反正我就要契约”的架势。
泽亚靠在椅背上，彻底没了脾气。打不得，赶不走，说不通。他看着眼前这个瓷娃娃一样、却拥有恐怖力量、思维异于常人的小女孩，第一次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客厅里再次陷入一种古怪的寂静。
而与此同时，在北风行动的密室里，莉莉安娜和米娅终于结束了讨论。
“好了，暂时先这样吧。关于那个泽亚·韦斯特，继续观察，暂时别主动接触。”莉莉安娜揉了揉额角，“珂赛特呢？又跑哪儿躲清静去了？米娅，去找找她，我们得准备一下晚上的巡查了。”
“好嘞。”米娅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估计又窝在哪个角落发呆或者找吃的去了吧。真是的，一会儿不看住就不见人影。”她嘀咕着朝密室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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