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达北疆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中旬。
转眼间明日就是小年了。
瑶瑶正歪着头看着徐进。
“祖父，小年是什么？”
徐进将瑶瑶抱进怀里，“小年就是祭祀灶神的日子，祈愿咱们徐家未来一年顺顺利利的。”
瑶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灶王爷这老头竟然在人间有这么多的香火，还有专门的日子来祭祀他。
“咱们今年借着修缮这房子，已经将这宅子上上下下地打扫了一个遍，倒是省了专门打扫了。”徐老夫人笑着说道。
然后又叹息说：“这过了小年，眼瞅着就是大年了，咱们来了这长山村之后，只顾着修葺这宅子，连些像样的年货都备不齐。”
徐进听到这话，敛下眼神，握住着老妻的手。
“都是我不好，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了。”
“咱们已经老了，可是咱们的孩子，孙子们的人生还长着，难不成一直要带着这罪籍窝在这小山村里吗？”
徐进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徐老夫人看出徐进的情绪，她反握住徐进的手。
“我不是怪你，只是心疼孩子们。”
徐进红着眼抬起头，声音低沉，“我知道。”
他内心也很煎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选择是不是错的。
忠君是他从小就受到的教育，是他爹用命将这烙印刻在了他的心上。
即使看到了那个东西，自己也从未动摇过自己的忠心。
他徐进一生忠肝赤胆，驰骋沙场，将那些番邦打的不敢侵犯他们大清国。
可是换来的是什么？
换来的是新帝被奸人蒙蔽，任人唯贤，他们徐家流放千里，儿孙前途尽毁。
一时间屋里陷入了沉默。
瑶瑶看了看徐进，又看了看徐老夫人，她不明白祖父祖母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变得如此悲伤。
是因为没有备他们口中的年货吗？
她伸出两只小手，轻轻将他们的眉间皱纹抚平。
“祖父，祖母，不要不开心，会变丑的。”
她从徐进怀中站起身，叉着腰。
“我有银子，祖父祖母你们若想要买什么都可以哟~”
徐老夫人被瑶瑶这可爱天真的模样逗笑了。
“哦？那你告诉祖母，你有多少银子？”
瑶瑶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夫妻，然后小手一挥，一个巨大的檀木箱子凭空落在地上。
“嘭”的一声，激起了不少的泥土。
“发生什么了？”徐雪衡听到动静率先走进来。
其他人也被这动静引了过来。
“这是……”
“哪里来的大箱子？”徐清砚围着这个檀木箱子转了一圈。
“这是瑶瑶拿出来的，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徐老夫人告诉大家。
“妹妹，可以打开吗？”徐清砚有些等不及地说道。
瑶瑶坐在火炕边上摇着脚，“当然可以啦，哥哥你快打开。”
她也好奇里面有什么。
徐清砚立刻准备打开箱子，他用力地往上推了一下。
咦？推不开？
徐清砚尴尬地笑了笑。
“这，这我还没准备好，等下我一定能打开。”徐清砚挠了挠头说道。
随后他搓了搓手，蓄了力，用力地往上一推。
还是打不开。
“哥哥，你的力气好小，怎么连个箱子都打不开。”瑶瑶笑嘻嘻地说道。
徐清樾忍着笑意，上前单手推了推，发现这个箱子确实很沉。
“这箱子应当不是单纯的檀木做的，推着的感觉像是铁块。”徐清樾说道。
铁块？
徐雪衡转身出去拿了一把刀进来。
他让众人散开，狠狠地砍在了这个箱子上。
沉重的声音从箱子中传了出来。
“刀卷刃了。”徐雪衡看着手中的刀，脸色凝重起来。
他屈起手指，用上了内劲，箱盖上确实传来了专属铁器的声音。
“爹，这个箱子确实是铁制品。”
徐进看向瑶瑶，“瑶瑶宝贝，这个箱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一向粗犷的徐进，摸着瑶瑶的发顶，柔声问她。
“这个啊，我还有好多个呢，都是在咱们家里搬的呀。”
咱们家？
众人听着一头雾水。
尤其是姚婉铮，家里的库房有什么东西，她一清二楚。
她确定家里并没有这种制式的箱子。
“瑶瑶，家里没有这箱子啊。”
“有呀，就在二婶的库房里。”瑶瑶点着手指说道。
柳香茹？
“这是柳香茹的东西？”徐老夫人抓着瑶瑶的肩膀问道。
瑶瑶点了点头。
徐老夫人和徐进对视一眼。
“衡儿，将箱子打开。”
箱子没锁，徐雪衡抓住箱子的锁头，用力将箱子掀开。
里面的金光差点闪瞎了众人的双眼。
“哇，发了发了，这么多金子。”徐清砚夸张的声音将众人在怔愣中唤醒。
徐老夫人下了火炕，看着箱子里的黄灿灿的金子，一脸不可置信。
“柳香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可惜柳香茹早就死了，也不知道这些银子是她从哪里得来的。
她猛地看向瑶瑶，“瑶瑶，你刚刚是不是说，这样的箱子你有很多？”
瑶瑶的小脑袋就像捣蒜一般，“是呀是呀，瑶瑶是不是很厉害？”
大家看着邀功的瑶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徐雪音抱着的宁宁已经四个多月了，此时正想要伸手拿黄金。
“呀呀呀，呀呀呀~”
“咱们的小宁宁还是个小财迷。”徐老夫人笑着说道。
“这么多金子是不是可以买好多好多年货了？”瑶瑶软糯的声音响在大家的耳边。
不知道又想起什么，她冲着离她最近的徐清樾伸出胳膊。
“哥哥，抱抱瑶瑶。”
徐清樾不知道瑶瑶想要做什么，伸出胳膊将她抱在怀里。
瑶瑶看着火炕中间的茶几，有些碍事。
又让徐进将茶几搬走。
然后一挥小手，整个火炕都铺满了东西。
大多数都是布匹棉花，还有一些糕点蜜饯，其中还掺杂着一些果子。
这些果子晶莹剔透，像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一样。
“怎么这么多布？”姚婉铮也震惊了。
“是京中品衣坊的布匹。”徐雪音瞬间就认出来这些布匹的款式出自哪里。
这么多布匹，瑶瑶是将品衣坊打劫了吗？
“这是瑶瑶买的呀。”瑶瑶淡定说道。
她只不过是去了布庄的库房，将库房里的布匹搬空的便是。
徐家众人：“……”
这下大家知道自己不愁衣服穿了。
“瑶瑶，你快收起来。”徐老夫人拉着她的小手说道。
瑶瑶小手再次一挥，火炕上的东西瞬间消失，就像是刚刚大家集体做了一个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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