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天光刚刚亮起来，上海陆家嘴的高楼群在晨曦中泛着淡淡的金色。尹心重站在自己公寓的落地窗前，手指轻轻抚过脖子上的爱马仕丝巾。
窗外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朝阳，像一块巨大的金砖，映照着他略带疲惫却依然英挺的侧脸。他深吸一口气，闻到了空气中飘来的咖啡香和煎蛋的香味，那是万田田每天早晨五点起床为他准备的早餐。
万田田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脚步轻盈，却掩不住眼底的倦意。她穿着一件素雅的家居服，头发用一根简单的发夹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耳边。盘子里是煎得金黄的鸡蛋，边缘被她用模具切成心形，旁边是两片烤得恰到好处的培根，还有一杯刚榨好的牛奶。这是她二十年来雷打不动的习惯，每天早晨五点起床，为丈夫准备营养均衡的早餐，仿佛这样就能留住这个家的温度。
“老公，早餐好了。”她的声音温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尹心重转过身，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眉头微微皱起。他抓起公文包，动作利落地扣上扣子，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没空吃，公司有会。”
门“砰”地一声关上，万田田的手指微微颤抖，盘子里的煎蛋边缘已经凉了，凝固的油脂泛着惨白的光，像一块枯叶。她盯着那盘早餐，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她知道，尹心重最近越来越忙，应酬越来越多，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但她还是坚持每天早晨为他准备早餐，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这个家还完整，他们的婚姻还温暖如初。
她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桂花树。那棵树是他们结婚时一起种下的，曾经每年秋天都会开满金黄的桂花，香气弥漫整个房间。但今年，桂花树却没开花，枝叶蔫蔫的，像生了病。万田田伸手摸了摸树皮，粗糙的触感让她心头一紧。她想起母亲曾经说过，家里的树突然不长了，是气运不稳的征兆。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尹心重事业如日中天，儿子小明成绩优异，女儿小慧乖巧懂事，这样的家，怎么会不稳？
她不知道，此刻的尹心重，正坐在地下车库的保时捷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跳跃。他点开微信，给女秘书小杨发了一条消息：“宝贝，昨晚想我了吗？”
小杨的回复很快，带着一个娇俏的笑脸表情：“想了，想你摸我的手……还有别的地方。”
尹心重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他把手机塞进口袋，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他心想：我有漂亮的妻子，聪明的儿子，乖巧的女儿，还有钱，有名，有地位——这样的生活，还不够吗？可他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或许是刺激？或许是新鲜感？他发动车子，引擎的轰鸣声盖过了心底那一丝不安。
万田田在厨房里洗碗，水流冲刷着瓷盘，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看着窗外的桂花树，总觉得那树蔫得不对劲。她想起昨天晚上，尹心重回来得很晚，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她问他是不是又去应酬了，他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便匆匆进了书房。她没有追问，但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慌。
“妈，我上学去了。”儿子小明背着书包跑出来，额头上那颗红痣格外醒目。那是他出生时，万田田特意找算命先生点的，说“能镇邪，保一生平安”。
“路上小心。”万田田摸着他的头，突然觉得心慌，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窜上来。她盯着小明的眼睛，轻声问：“小明，最近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啊。”小明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妈，你咋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万田田勉强笑了，“大概是没睡好。”
她没告诉小明，昨晚她做了个噩梦——梦见尹心重带着个年轻女人走了，留下她和两个孩子，在一片荒地里哭。荒地里寸草不生，只有灰烬，风一吹，灰烬迷了她的眼。她哭着喊尹心重的名字，他却头也不回。醒来后，她摸着自己的肚子，那里隐隐作痛，像有东西在咬，又像有根线在勒。
她站在厨房里，听着水龙头的滴水声，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恐惧。她不知道，那是肝病的开始，是“财星破印”的第一道裂痕。这个家，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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