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主动请缨。
如果此时拒绝，反而会让他失望。
赵江点头答应：“好，路上正好和你聊聊你家那位倔老头的事。”
“谢谢团长！”
李广发心中欢喜。
团长答应，说明对他非常信任，几乎没有任何保留。
赵江又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郝冬梅。
“郝冬梅同志，要不要回家休息几天？”
郝冬梅的烦恼来自于那场差点酿成大祸的意外。虽然事情无奈，她还是忍不住自责。
听到这话，她轻声回答：“那你回来的时候记得来接我。”
她回乡不是为了放松，而是想当面告诉父亲这件事，看看他能不能帮忙弥补。
而且，赵江即将上门拜年。两人从未单独相处过，哪怕只是同行一段路，也是难得的机会。如果一直这样疏远，彼此之间永远隔着一道墙。
“团长！”
大家正要离开时，周秉坤突然开口。
“我姐她……可能不会再回队里了。”
犹豫许久，他还是觉得这事应该说出来。原因不便细说，但结果总该交代清楚。
“对不起……”
周秉坤深深鞠了一躬。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请假怎么就成了永别？
赵江早就明白，笑着说道：“没关系。人各有志，这里不是牢笼。将来大家学有所成，也应该勇敢追求自己的天地。”
“只要心里记得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就算分隔天涯，情谊也不会变。”
“真心在，何必天天在一起？爱情如此，人世间的情义也是一样。”
“别用自己标准去衡量别人的梦想，我这句话是真心的，大家记住。”
“周蓉是个好姑娘，你们都是好样的。”
“秉坤，你多陪李大妈聊聊天，等我忙完这阵子，再去给她拜个晚年。”
“有事找宋高远和向阳哥商量，我先走了。”
赵江说完，带着李广发和郝冬梅开车离开了。
空地上，周秉坤眼眶发热。
团长一句话都没责备他，反而先安慰了他。
他那个傻姐姐——要是把折腾的劲头用在团长身上就好了，偏偏要去追什么酸诗人。
诗人？
团长写的诗哪点不好？
可团长从不自称诗人。
因为诗人这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去**诗人！”
周秉坤突然大声喊了出来。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诗人！
肩膀扛不起，手干不了活，满嘴空话，自己都养不活还装清高！早知道今天，当年就该狠狠打醒那个糊涂的姐姐！
当初任性被团长罚站还不长记性，后来去找团长讲道理，结果全当没听见！
什么马斯洛需求，她倒是学得挺快！
吃饱穿暖就忘了本，随心所欲地胡来！
周秉坤紧紧握着拳头。
想起母亲和妹妹的泪水，想起团长刚才的宽容，他第一次对自己、对那个自私的姐姐感到深深的厌恶。
“秉坤，没事吧？”宋高远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秉坤低声说：“没事，我会好好工作的，大家不用替我担心，我清楚自己的选择。”
与此同时，赵江带着三个人先去医院看望了周大宝。
“你们等一下，我去派出所打听下最新情况，回来再一起上省城。”
周大宝已经脱离危险，但即便康复后，恐怕也无法再干体力活了。
“我自己去就行，半小时就回来。”
见李广发要跟着去，赵江婉拒后独自开车去了派出所。
他详细记录了民警李敏的相关信息。
虽然当事人已经逃跑，但家里还有年迈的父亲和妻儿。
李敏的父亲李茂林双耳失聪，
妻子袁秋菊才二十出头，现在在家照顾一岁的孩子。
李敏下落不明，家里生活很艰难。
“请放心，我们会尽快查清情况并回复您。”
周大海队长歉意地说。
赵江笑着说：“小事一桩，蔬菜过段时间还能补种。今天主要是来看望周队长，见您气色不错我就放心了。”
“您留步，我还要赶去省城，改天再拜访。”
寒暄过后，赵江驾车离开。
途中特意绕道去了李敏家。
此时李茂林正在院子里和邻居们打牌。
李敏的妻子则在家中照看孩子，同时忙着做糖葫芦。
赵江的到来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各位长辈好，我是开荒团团长赵江，请问李敏家怎么走？”
他走到牌桌旁。
从口袋里掏出四块钱，每人分了一块当见面礼。
众人听到后都看向李茂林。
“喏，这位就是李敏的父亲李茂林，不过他听不太清楚，说话要大声点。”
拿到钱后，邻居们立刻热情地介绍起来。
“拐角那户就是他们家，有事找他媳妇袁秋菊就行。”
谁不知道李敏跟人跑了还偷了开荒队的菜？现在开荒队的人来打听，拿了钱的邻居当然什么都会说。
“谢谢。”
赵江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李茂林，径直朝李敏家走去。
身后传来邻居的提醒：“小同志，那袁秋菊脾气不好，你小心点。”
“放心，我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
话音刚落，拐角处便传来一声怒喝：“滚！有事找派出所去！”
哐当一声，铁盆被砸在地上。
赵江弯腰捡起铁盆，走到门前笑着说：“袁秋菊同志，我年纪轻力气大。平时好说话，看顺眼了请人吃饭都行。可还没见着面就给我下马威……”
说着双手一拧，铁盆顿时变成了一堆废铁。
“瞧，我没吹牛吧？”
赵江一眼就看出袁秋菊不对劲。
周大海来问的时候，她依旧装疯卖傻，说自己是个妇道人家，对李敏的死一无所知，跟自己没关系。
活脱脱就是年轻版的贾张氏。
警察拿她没办法。
但赵江不吃这一套，他从不给任何人嚣张的机会。
他想知道的事，没人敢不讲。
郝今龙不行，袁秋菊更不行！
对于这种小角色，他从不手软。
好好配合还能慢慢问，既然想耍横，那就不用客气。
见袁秋菊又要闹腾，赵江眼神一冷，杀气逼人，吓得她脸色发白。
连糖葫芦都顾不上串，慌忙抱着熟睡的孩子躲到墙角，拼命摇头。
赵江阴森一笑：“我这个人……”
“向来狠毒，翻脸不讲情面。”
“专挑软柿子捏。”
“大姐你说，我要是半夜偷偷捏这孩子……”
他盯着袁秋菊怀里的婴儿，露出狼一样的笑容。
“稍微用点力，这小东西怕是哭都来不及吧？”
“而且……谁会知道是 ** 做的？”
袁秋菊一听，浑身发抖，冷汗直流。
“不行！ ** 的，你不敢！”
她紧紧抱住孩子，整个人几乎贴进墙里。
赵江心里清楚——这女人肯定知道内情。
**
她经不起吓。
不是先解释自己不知情，而是反驳赵江不该这么做。
人在慌乱时，总会暴露最真实的反应。
赵江确信自己的判断。
袁秋菊一定知道些什么！
他冷笑：“光天化日？你觉得我会这么傻？”
“难道我不会挑晚上？”
“你不露面，我不会找人动手？”
“一次不成，我就守你一个月，总有机会。”
赵江掏出几张钱，在袁秋菊眼前晃了晃。
“夫人，就算你躲在家里，可你觉得……这点钱够不够让人对你孩子下手？”
“直接闯进去抢，很难吗？”
嗡——
袁秋菊脑子一片空白。
现在多少人吃不上饭，多少人为钱连命都不顾，她很清楚。
这几百块，足够让绝望的人豁出命去干几回！
“别！别害我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袁秋菊突然尖叫起来。
叫声惊动了院子里的人。
唰！
一个人影冲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
赵江回头一看。
笑了。
李茂林！
呵！
果然一家人都是鬼！
他还没动手，李茂林就举着锄头冲过来。
“对孩子动手是犯法的，懂吗？”
李茂林用锄头指着赵江喊道。
赵江没有理会他，一步一步走向墙角的袁秋菊。
“夫人，你家孩子真乖，让我抱抱行吗？”
说着，伸手就要去抓孩子。
身后的李茂林毫不犹豫地挥起锄头砸了过去。
赵中一把抓住锄头，另一只手掐住李茂林的脖子，把他提到了半空中。
砰！
赵江一脚踢上门，挡住了邻居们的视线。
他盯着李茂林，冷笑着说：
“老爷子，你不是装聋吗？现在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吧？”
李茂林脸色骤变，但喉咙被掐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角落里的袁秋菊呆若木鸡。
咔！
指节稍微用力，李茂林眼皮一翻，彻底没了气息。
赵江像扔垃圾一样把他甩在地上。
转身蹲到袁秋菊面前，咧嘴笑道：“嫂子是明白人，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我这人一发起狠来，自己都控制不住。”
说着，他的食指竟然生生戳穿了水泥地。
袁秋菊看着公公软塌塌的 ** 。
死了？
就这么死了？
这疯子怎么敢！
那可是上百斤的大活人，他单手拎起来就像拎小鸡一样。
还有这手指……
地板都能戳穿！
这哪是人？
“我……我……”
极度的恐惧让她牙齿发抖，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
赵江拿出一叠钞票。
“二选一。”
“拿钱，告诉我李敏的下落。”
“或者——”他踢了踢李茂林的 ** ，“像这样空手离开。派出所里我有的是关系，弄死个人算什么？再说……”
钞票拍在袁秋菊脸上。
“你觉得，有钱人犯事，需要偿命吗？”
袁秋菊此刻对赵江的话深信不疑。
巨额钱财随手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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