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驶离城东那片荒僻区,将身后的黑暗甩远。
瞿子龙没有等待徐刚的大部队,他相信朱学东和康建军足以控制住场面。
车子径直开回西坡,停在员工宿舍楼下。
夜已深,但属于瞿子龙和瞿子晴、安纤雪居住的楼层已经亮起灯光,看来她们果然已经回到了。
他刚打开家门,就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瞿子晴和安纤雪两人快步上楼,跟着进了瞿子龙的客厅,脸上都带着未散尽的惊悸和浓浓的担忧。
“子龙!你没事吧?”瞿子晴一把拉住弟弟的胳膊,上下打量。
安纤雪虽没说话,但紧抿的嘴唇和关切的眼神同样说明了一切。
“我没事,好着呢。”瞿子龙笑了笑,示意她们坐下,轻描淡写地将追捕过程说了一遍。他刻意略去了其中的凶险,只说是跟踪找到了歹徒老巢,然后与朱学东、康建军合力将其一网打尽。
然而,当听到朱学东独自一人面对两名持刀凶徒时,瞿子晴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角。
再听到后面居然涌出二十多名歹徒,三方混战时,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呼吸都变得急促。
经历过二龙山的恐怖,也曾在小英雄被劫持,对暴力有着刻骨的恐惧。此刻听到自己最亲的两个人陷入如此险境,即便知道结果,后怕的情绪依旧如潮水般涌上,那个平日里冷静干练的女强人形象瞬间崩塌,只剩下一个为亲人担惊受怕的普通女子。
瞿子龙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失言。光顾着讲述,却忘了二姐的心理创伤。他正想找补,
旁边的安纤雪已经恨恨地在他胳膊上用力掐了一把,低声嗔怪:“你就不能少说两句!看把二姐吓的!”
说完,连忙搂住瞿子晴的肩膀,轻声安慰:“二姐,别怕,都过去了,子龙和朱局长这不是都好好的嘛,连皮都没蹭破一点。康建军那么厉害,有他在,能出什么事?”
瞿子龙也反应过来,连忙装模作样地轻轻抽了自己嘴巴一下,陪着笑脸说:“二姐,怪我怪我,嘴没个把门的!你别担心,其实根本没我说的那么悬乎!主要都是康建军动的手,那家伙你是知道的,兵王出身,又被顾墨帆指点过,厉害得没边!那二十几个小混混,在他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我和姐夫就是在旁边喊‘666’、负责捆人的!真的,姐夫连汗都没出几滴,功劳全是他的!”
听到弟弟和安纤雪这番半是安慰半是搞怪的话,特别是想象朱学东在旁边“喊666”的场景,瞿子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些,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没好气地瞪了瞿子龙一眼:“贫嘴!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抓坏人是学东的本分。再说,要不是你……他哪有今天这个局长的位置坐。”
瞿子龙见二姐情绪好转,连忙顺着话头保证:“对对对,二姐说的是!今晚纯属特殊情况,以后啊,他想上一线,局里那么多干警,也轮不到他一个局长亲自冲前面了!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三人又说了会儿话,瞿子晴和安纤雪见瞿子龙确实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互道晚安后,下楼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约摸一个小时后,清江县局大院,灯火通明。
徐刚站在监押室外,透过铁窗看着里面黑压压蹲了一地的嫌疑犯,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阵仗,他当公安局长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次。
原城西派出所所长、现公安局副局长陈建军抱着一摞刚整理出来的初步审讯记录和卷宗走过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徐局,基本核实了!这帮人……就是省厅挂了号的通缉要犯,‘杀鸡帮’!头目张亮,外号‘座山雕’,全在里面!”
“我的个乖乖……”徐刚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爆了句方言,用力拍了拍朱学东的肩膀,“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不,是端了个大马蜂窝啊!省厅督办了小一年的案子,居然藏在咱们清江眼皮子底下,还被朱副局长……一锅端了?!”
看着朱学东,徐刚语气充满了赞叹和感慨:“学东!朱副局长!你这可是立了天大的功劳了!单枪匹马……哦不,带着两位见义勇为的群众,直捣黄龙,端掉这么一个穷凶极恶的团伙!这回,咱们清江县公安局,可是在全省都露大脸了!”
朱学东虽然心里清楚真正的功臣是谁,但此刻也不能点破,只能谦虚地笑道:“徐局,您可别这么说!这都是您领导有方,指挥得当!还有同志们共同努力的结果!我也就是恰逢其会,做了分内的事。”
徐刚哈哈一笑,心里明镜似的,但场面话必须说到:“好!不骄不躁!有功就是有功!等案件审理清楚,我亲自向县委、向市局、向省厅给你请功!”
让我们看一下能让徐刚兴高采烈,激动不已的这帮歹徒是什么来历?
这可不是一般的匪徒,来头很大
1984年的省城,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下,农贸市场一片繁荣。
在莲花区喧闹的菜市场里,有个叫陈阳的鸡贩,三十出头,一脸络腮胡,做事麻利,也带着几分江湖气。他原本只是市场里十几个宰鸡摊中的一个,每天起早贪黑,挣着辛苦钱。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夏天。陈阳发现,代客宰鸡虽然每只只收一毛五分钱,但架不住量大。莲花菜市场每天能宰杀三四百只鸡,逢年过节甚至能达到两千多只。算下来,这简直是个暴利行当。可市场里宰鸡摊太多,竞争激烈,价格压得很低。
陈阳动了歪心思。他回到老家——偏远贫困的山村,招揽了七八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同乡。这些小伙子没读过什么书,家境贫寒,但有一把子力气,也讲义气。
陈阳给他们开出了每月近百元的高薪,还包吃住。
靠着这帮敢打敢拼的年轻人和他们手中的杀鸡刀,陈阳开始了暴力清场。
他先从一个摊位开始,威胁、恐吓、最后发展到持刀伤人。不到两个月,莲花菜市场的宰鸡生意就只剩他一家。尝到甜头的陈阳根本遏制不了心里的欲望,再次从老家拉人,先后能有二十余人。
如法炮制,又陆续“拿下”了省城其他四个大型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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