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内死寂如墓。
油灯将赵高阴鸷的侧脸映在染血土墙上。
“奴才赵高,拜见主上!”紫袍身影单膝跪地,声如寒泉。
叶宇指尖的血滴在对方肩头:“杀了外面那些杂碎。”
赵高转身刹那,驿站木门轰然炸裂!
黑狼寨头目狞笑凝固——那只苍白手指已贴上他咽喉。
咔嚓!
颈骨碎裂声未落,数十匪徒已如麦秆般倒伏。
赵诚看着满地扭曲尸体,再看向阴影中的叶宇。
九殿下...何时收服了这等鬼神?
破败驿站内,死寂如千年古墓。唯一那盏豆油灯的火苗,在穿堂而过的寒风中疯狂摇曳,将赵高那阴鸷苍白的侧脸,扭曲放大在斑驳肮脏、溅满新旧血迹的土墙上,如同地狱爬出的妖魔剪影。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化学药粉的刺鼻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甜腥。
“奴才赵高,拜见主上!”那阴柔、尖细、不带丝毫烟火气,却又蕴含着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在死寂的驿站内,如同冰锥凿进每个人的耳膜。紫色身影单膝稳稳跪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姿态恭谨到极致,头颅深深低垂。
叶宇靠在冰冷的土墙边,每一次喘息都牵扯着丹田和肺腑深处针扎般的剧痛。体内“蚀脉散魂引”之毒如同苏醒的毒龙,在刚才生死一线的刺激下疯狂翻涌。他强行压下眩晕和剧痛,沾满自己血迹的指尖,微微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抬起,轻轻按在赵高那华贵的紫色锦袍肩头。
一滴温热的、带着他生命气息的暗红血珠,顺着指尖滑落,在深紫色的绸缎上迅速晕开一小片更深的、几乎看不出的湿痕。
“杀了外面那些杂碎。”叶宇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蕴含着濒死野兽般的恨意和杀机。
“奴才遵命。”赵高头颅垂得更低,没有丝毫迟疑,仿佛叶宇的命令是世间最理所当然的天条。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动作轻柔地拂去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缓缓起身的刹那——
驿站那扇早已摇摇欲坠、布满裂痕的主门板,在门外黑狼寨匪徒疯狂的劈砍和撞击下,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最后哀鸣!
轰——!!!
腐朽的木门板彻底炸裂!木块、碎屑如同暴雨般向内激射!一道最为迅捷、如同毒蛇般的身影,正是那黑狼寨的壮骨境头目,借着门板爆裂的烟尘和混乱,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狰狞狂笑,手持一把鬼头大刀,率先猛扑而入!他身后,数十名凶神恶煞的匪徒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怪叫着蜂拥而入,刀枪棍棒的寒光瞬间填满了狭窄的门口!
“小白脸!你的人头老子收下……”壮骨境头目的狂笑和咆哮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他破门而入、刀锋直指叶宇的万分之一秒,一道紫色的幽影,如同真正没有实体的鬼魅,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快!快到了超越视觉的捕捉!仿佛他本就站在那里,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头目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脸上的狞笑瞬间被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深入骨髓的恐惧所取代!他感觉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冰冷刺骨的墙壁!
他甚至没能看清那紫袍人的动作!只觉得一只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如同情人抚摸般轻柔,却又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轻轻地搭在了他因前冲而暴露无遗的、油腻粗壮的脖颈上!
动作轻柔得如同拈花。
然而——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头皮彻底炸裂的脆响,如同枯朽了千百年的朽木被硬生生折断,骤然响起,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驿站内外!
头目脸上的惊恐彻底凝固,双眼暴凸,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他壮硕的身躯猛地一僵,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所有的凶悍、暴戾、得意,都随着这声脆响烟消云散。那颗狰狞的头颅,以一个诡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角度,歪向一边,颈骨被那只苍白的手掌,如同捏碎一块腐朽的烂木头般,轻易地、彻底地捏断了!
噗通!
沉重的尸体如同装满沙土的麻袋,狠狠砸落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和碎木屑。曾经凶名赫赫、壮骨境初期的悍匪头目,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就这样变成了一具尚带余温、却已彻底失去生机的尸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半息。
驿站门口,那些刚刚涌入、脸上还带着嗜血兴奋的匪徒们,如同被瞬间施了定身法,所有的怪叫、狞笑都卡在了喉咙里。他们惊恐地看着那个如同从九幽黄泉最深处踏出的紫袍人,看着他脚下头目那扭曲断裂的尸体,看着他那只刚刚轻描淡写捏碎了一条强悍生命的手……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僵硬冰冷!
“鬼……鬼啊!”一个匪徒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恐惧,发出凄厉的尖叫,转身就想往外逃!
他刚一动,那道紫色的幽影再次动了!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阴冷和迅捷!
赵高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烟雾,在狭窄而拥挤的驿站门厅内,带起一片模糊的紫色残影。他宽大的袍袖无风自动,每一次细微的拂动,都伴随着一声短促到极点的闷哼或者骨骼碎裂的脆响!
嗤!一名匪徒的咽喉处突兀地出现一个血洞,鲜血如同喷泉般飙射而出,他捂着脖子,嗬嗬作响地倒下。
咔嚓!另一个匪徒的脖颈被一只苍白的手掌拂过,头颅瞬间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软软栽倒。
嘭!一名试图举刀劈砍的悍匪,胸口诡异地凹陷下去,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整个人倒飞而出,撞在墙壁上,鲜血狂喷,眼见不活。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精准、高效、冷酷到令人发指!每一次移动,每一次手指的轻拂、袖袍的挥动,甚至脚尖看似随意的点地,都精准地落在匪徒的要害之上!咽喉、太阳穴、心口、关节……如同最高明的屠夫在肢解牲畜,又如同最精密的机器在执行杀戮指令。
先天境对壮骨境、明劲境的绝对碾压,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些在荒北横行无忌、凶名在外的悍匪,在赵高面前,脆弱得如同狂风中的枯草,连一丝像样的反抗都无法组织起来!驿站内狭窄的空间,此刻成了他们无法逃脱的死亡牢笼!
惨叫声、骨骼碎裂声、重物倒地声、鲜血喷溅声……交织成一曲短暂而血腥的死亡交响乐。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涌入驿站的二十多名黑狼寨精锐匪徒,便如同被收割的麦秆,横七竖八地倒伏在地。鲜血迅速在地面上蔓延开来,汇聚成一片片粘稠的、反射着油灯昏黄光芒的暗红水洼,浓烈的血腥气几乎令人作呕。
驿站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屋外残余匪徒亡命奔逃、连滚带爬的惊恐哭喊声,迅速消失在荒北的寒风之中。
赵诚和仅存的一名护卫柱子,如同两尊被冻结的石雕,僵立在原地。他们手中的刀还保持着格挡或劈砍的姿势,但脸上却毫无血色,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赵诚的虎口还在流血,那是刚才情急之下格挡震裂的伤口,此刻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无边的震撼和深入骨髓的寒意。柱子的腿肚子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亲眼看着一名明劲境巅峰的匪徒,被那紫袍人随手一挥,整个胸腔就塌陷下去,如同被巨石砸中的西瓜!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如同神只碾死蝼蚁般的屠杀!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角落里的叶宇。那个他们拼死也要保护的、虚弱得仿佛随时会倒下的九殿下。他依旧靠在冰冷的土墙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刚才那场血腥杀戮与他毫无关系。但此刻,在摇曳昏黄的油灯光晕下,在满地狼藉的鲜血与尸体的映衬下,叶宇那双深陷眼窝中的眸子,却亮得惊人!那里面燃烧的,不再是绝望和虚弱,而是一种名为“希望”和“掌控”的冰冷火焰!
赵高缓缓转过身,宽大的紫色袍袖上,纤尘不染,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他极其细致地再次整了整袖口,动作优雅而刻板,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尘埃。然后,他对着叶宇,再次单膝跪地,声音依旧恭谨、阴柔:
“回禀主上,杂碎已清理干净。”
叶宇的目光扫过满地形态各异的尸体,最后落在赵高那低垂的头颅上。他强忍着体内的剧痛和翻涌的气血,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却又异常坚定地走到赵高面前。
脚步声在死寂的驿站内显得格外沉重。
他沾着血污的手指,轻轻抬起赵高的下巴,迫使那双深潭般幽暗冰冷的眼睛与自己对视。
“做得好。”叶宇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新生的力量,他盯着赵高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宫手中最利的刀,最暗的影。荒北,乃至整个南庆,任何对本宫有威胁的存在,都要像今日这些杂碎一样,被彻底抹去!明白吗?”
“奴才明白。”赵高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绝对的驯服和隐藏在深处的、如同深渊般的寒意,“主上所指,便是奴才刀锋所向。凡主上之敌,皆化齑粉。”
叶宇松开手,目光转向依旧处于巨大震撼和茫然中的赵诚和柱子。他知道,必须趁热打铁,将这支仅存的忠诚力量,彻底收服!
“赵诚,”叶宇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虽然虚弱,却如同重锤敲在赵诚心头。
赵诚猛地一个激灵,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几乎是本能地,“噗通”一声单膝跪地,抱拳嘶声道:“末将…末将在!”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敬畏。
“柱子!”叶宇看向另一名护卫。
柱子也如梦初醒,慌忙跟着跪下,头埋得很低:“小…小的在!”
“都看到了?”叶宇的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最后落在赵高那纹丝不动的紫色背影上,“这,便是背叛本宫,或意图加害本宫的下场。无论他是荒北的土匪,还是京都的贵胄!”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冰寒刺骨的杀意:“本宫知道,你们一路护卫,忠心耿耿。今日若无你们拼死抵挡,本宫或许撑不到此刻。这份情,本宫记下了!”
叶宇话锋一转,语气缓和,却带着更重的压迫感:“但本宫要的,不仅仅是忠心。更要绝对的服从!本宫的秘密,你们今日所见的一切,包括赵高的存在,若有一丝一毫泄露出去……”
他没有说下去,但冰冷的眼神扫过赵诚和柱子,最后落在赵高身上。
赵高依旧跪着,没有回头,只是用他那阴柔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般补充道:“主上放心。罗网之下,从无活口能泄露秘密。若真有万一,奴才自有手段,让泄密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家族血脉,亦当断绝,鸡犬不留。”他话语平淡,却让赵诚和柱子瞬间遍体生寒,仿佛有冰冷的刀锋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他们深知,这绝非虚言恫吓!眼前这个紫袍人,绝对做得到!
“殿下明鉴!末将赵诚(小的柱子)对天起誓!”赵诚猛地以头触地,声音带着决绝的颤抖,“此生此世,效忠殿下,唯命是从!今日所见所闻,烂于腹中,若有半字泄露,天打雷劈,死无全尸!”柱子也慌忙跟着磕头发誓。
“很好。”叶宇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满意的神色,“起来吧。处理一下这里,把有用的东西收集起来。此地不宜久留,天亮之后,我们离开。”
“奴才遵命。”赵高率先起身。他对着角落的阴影做了几个极其细微的手势。七道如同与黑暗完全融为一体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驿站的各个角落浮现出来,正是先前散出去的罗网死士。他们出现得无声无息,动作麻利得令人心寒,迅速开始清理尸体,收集散落的武器、财物,甚至仔细搜索匪徒身上可能携带的信物或地图。
叶宇不再理会这些琐事,他退回到油灯旁相对干净的一角,强撑着身体,闭上双眼。心神再次沉入脑海深处。
淡蓝色的系统界面在意识中展开:
宿主: 叶宇(南庆九皇子)
状态: 身中“蚀脉散魂引”剧毒(持续侵蚀生机与修为,丹田破碎,经脉枯萎)
修为: 锻体境初期(持续倒退中)
召唤系统:
已召唤人物:赵高(先天境初期,忠诚度:死忠)
已获得势力:罗网(雏形,核心死士*10)
声望点: 2000
声望商城: 未解锁(需声望达到点)
任务列表:
新手任务:于荒北立足(声望达到点)【进行中】
长期任务:复仇之路(清算陷害者,掌控自身命运)【未激活】
2000点声望!这是目睹赵高出手和罗网死士现身后,来自赵诚等人敬畏的反馈。杯水车薪!叶宇的意念扫过召唤列表上那些光辉的名字:霍去病(先天境后期,点)、白起(凝丹境初期,点)、诸葛亮(通玄境后期,点)…每一个都如同璀璨星辰,遥不可及。他需要声望点!海量的声望点!这不仅是召唤强者、获取资源的资本,更是他活下去、向京都那些高高在上的仇敌复仇的唯一筹码!
踏平毒龙窟,剿灭那为祸荒北的巨匪,震慑四方,便是他获取第一桶金的关键!叶宇的思维飞速运转,结合前世的知识和系统的存在,一个模糊但野心勃勃的蓝图在脑海中勾勒:以毒龙窟为根基,将其易守难攻的地形打造成固若金汤的藏兵谷;以罗网为耳目,编织一张笼罩荒北乃至渗透回京都的情报巨网;以声望召唤的精兵强将为爪牙…大雪龙骑!这个名字如同闪电划过他的意识,前世记忆中那支所向披靡的无敌铁骑!若能召唤出这样一支力量…
就在叶宇沉浸于对未来的谋划时,赵高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侧,低声道:“主上,奴才在清理尸体时,从匪首身上搜出此物。”他递上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
令牌非金非木,入手冰凉沉重,正面雕刻着一个狰狞的狼头,狼眼处镶嵌着两点猩红的、不知名的矿石,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背面则刻着一个古篆的“令”字。
“黑狼令?”叶宇摩挲着令牌冰冷的表面,眼中寒光一闪。
“正是。”赵高低声回应,“此乃黑狼寨头目的身份令牌。根据罗网初步探查的情报,黑狼寨盘踞于据此西南约一百五十里的‘狼嚎涧’,匪首‘黑狼王’厉天行,据传修为已达先天境初期,麾下匪徒三百余人,在荒北算是二流势力,依附于最大的毒龙寨。此令,或可做点文章。”
叶宇看着令牌上那两点猩红的狼眼,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离间?嫁祸?还是…以此为饵?
“收好它。”叶宇将令牌抛回给赵高,“天亮后,让罗网死士先行一步,重点探查毒龙窟和黑狼寨的详细情报,特别是他们的兵力分布、防御弱点、头目行踪。本宫要知道他们何时换防,何处是粮仓,甚至…他们寨主晚上睡哪个女人!”
“奴才领命。”赵高接过令牌,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绝对的服从。他深知,主上心中那盘以荒北为棋盘、以血与火为棋子的复仇大棋,已然落下了第一颗杀意凛然的棋子。而罗网,便是这张覆盖天下阴影的起点。
驿站外,荒北的风依旧在凄厉地呜咽,卷起地上的砂砾,拍打着驿站残破的门窗。驿站内,摇曳的油灯下,叶宇靠着墙壁,闭目调息,苍白的脸上,那抹冰冷的笑意久久未散。赵高如同最忠诚的阴影,侍立在他身后,那双细长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洞悉人心与掌控生死的幽光。
棋盘已开,杀局初定。毒龙窟,将是叶宇在荒北立威、攫取声望的第一个祭品。而赵高与罗网,便是刺向敌人心脏的第一柄淬毒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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