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细雪拍打在石窗上,黑石部首雷枭与盐湖部首赫连敏盯着面前两份截然不同的契书,如同盯着两条噬人的毒蛇。雷枭的契约上烙着带血的雪狼徽,条款森然如刀:“黑石矿场作价入股荒北盐铁总局,占股三成,矿工月钱翻倍,若私售铁矿一粒...”契约底部赫然印着昨日被大雪龙骑踏碎的沙骨部图腾。
“此乃‘国有民营’新制。”叶宇指尖划过沙盘上的矿脉模型,“官府控矿源,民间匠坊竞价承包,产铁三成归衙,七成自销。”他弹指击向沙盘中代表盐湖的蓝色区域,“至于赫连长老——盐池仍归部族经营,但需以官价售予总局,总局加印‘雪狼盐引’分销诸国。每引抽三成利,半成...”他抬眼看向赫连敏抽搐的嘴角,“入长老私库。”
赫连敏枯瘦的手指几乎捏碎陶杯。这分明是管仲“官山海”的毒计!当年齐桓公便是用这“计口售盐”之术,让齐国百姓不知不觉间将赋税吞入腹中。更可怕的是盐引——那盖着雪狼徽的纸片,实则是捆住盐湖部的无形锁链!
“殿下好手段!”雷枭突然狞笑,“可荒北七成的铁匠都在我黑石部掌控中,没匠人,您拿什么炼铁?”
叶宇袖中滑出一卷名册。赵高幽灵般现身,展开的绢帛上密密麻麻全是红印:“三日前,流徙至荒北的三千南庆罪籍匠人,已尽数编入‘百炼堂’。他们...很乐意用十年苦役换自由身。”他轻拍手掌,十名赤膊匠人抬着新铸的百炼钢刀鱼贯而入。刀身幽蓝的云纹在烛火下流淌,轻轻一划,雷枭面前的青铜酒樽便无声裂成两半。
雷枭看着那道平滑如镜的切口,脸色惨白如雪。这不是冶铁,是仙术!荒北的冻土下,何时埋着这样的炼金秘术?
盐湖之畔·管仲遗策
赫连敏站在新修的阶梯式沉淀池前,浑浊的老眼映着盐工们挥舞铁锨的身影。暗河活水正通过青铜闸门注入二级池,混着红黏土的卤水翻滚着吐出黑沫。三日前叶宇在此抓盐尝毒的景象还烙在他脑中——这位皇子竟真懂盐道!
“长老请看。”叶宇抓起一把刚晒出的粗盐,“分级沉淀吸其毒,活水冲刷去其涩,蒸锅提纯得其晶。”他指向远处轰鸣的水车,“如此产盐,效率可提五倍,毒质十不存一。”赫连敏颤抖着接过盐粒,雪白晶粒在掌心刺痛双眼。盐湖部百年熬煮的灰黄盐块,在这纯白面前如同污垢。
“盐引制明日施行。”叶宇的声音斩断寒风,“商贾以粮换引,凭引领盐。荒北三郡设盐引司,敢私售者...”他目光扫过雷枭铁青的脸,“沙骨部的戈壁,还缺几具风干的尸首当路标。”
【盐法革新,民生归附,声望+1200!】
黑石矿场·流水线革命
矿洞深处,雷枭惊恐地看着新设的“流水冶铁线”。罪籍匠人们如同精密的齿轮在流水线旁协作:一组专司碎矿,一组负责鼓风,炼铁炉旁的身影只专注浇铸胚模。最骇人的是淬火池——滚烫的铁胚浸入混着硝石的冰水,腾起的白雾中传来刺耳的炸响,但十柄胚刀仅裂其一!
“分工作业,效高而精。”叶宇抚过新淬的刀胚,“此乃‘标准化’——每柄刀长三尺一寸,重七斤四两,误差超一钱者,匠人鞭二十。”雷枭看着匠人们麻木的脸,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这不是冶铁,是把人变成会喘气的工具!但更让他绝望的是产量——过去百名匠人日产铁器三十件,如今三百罪匠竟日出五百件!
“明日此时,本官要见到一千柄制式腰刀。”叶宇将一枚淬体丹弹入领头匠人怀中,“完成者,减刑一年;超额三成者,赐丹一枚。”匠人眼中死灰般的瞳孔骤然燃起火光,捶胸嘶吼:“诺!”那癫狂的干劲让雷枭不寒而栗。恩威并施下,这些罪囚比沙骨部的死士更可怕!
边城黑市·商道诡战
“漠北皮货换盐引,作价几何?”披着狼裘的北齐商人用刀尖挑开盐袋,雪白的盐粒在油灯下如碎钻流淌。柜台后,乔装成账房的罗网死士蘸墨写下:“皮货甲等,兑盐引三十张。”他故意压低声音:“若用荒北精铁交换...一车铁器抵百引。”
商人瞳孔骤缩。荒北精铁?那是连北齐工部都眼红的军资!他强压激动:“铁从何来?”
“沙骨部覆灭前藏的私货。”账房推过一张地图,“今夜子时,野狼谷交割。”商人抓起地图疾步离去,却没看见账房袖中滑落的青铜罗网花——那正是发给潜伏北齐的暗桩的格杀令标记。
百里外,拓跋雄的亲卫队正扑向野狼谷。当北齐商人掀开油布,露出满车雪花镔铁刀时,埋伏的罗网死士已点燃引线。“轰!”埋在地下的颗粒化黑火药将商队与北齐精兵一同吞没。三日后,这批刻着北齐军械监徽记的镔铁刀,赫然出现在南庆太子的私库中!
京都震荡·经济暗刃
“荒北盐价竟比官盐低三成?”二皇子叶承泽把玩着雪盐袋,袋上狰狞的雪狼头徽记刺得他眼角生疼。谋士公孙策展开密报:“更可怕的是铁器——荒北出产的百炼钢刀,硬度超工部制式刀五成,售价却仅七成!”
叶承泽猛地攥紧盐袋。盐是血脉,铁是筋骨。叶宇扼住这两样,等于扼住了天下的咽喉!他望向东宫方向,笑容渐冷:“我那大哥怕是要疯了。把这些盐铁样品,还有‘北齐商队私购荒北铁器’的密报,一并送给陈萍萍。”
与此同时,东宫殿内,太子叶承乾正将一柄荒北钢刀狠狠劈向紫檀案:“查!给孤查清这些铁器怎么流进京都的!”刀刃深深嵌入木中,刀柄上“黑石堂制”的铭文微微发烫。贺宗纬战栗捧上账册:“殿...殿下,光上月,荒北盐铁经陇西张氏流入京都,就获利五十万金!张氏还暗中收购了...收购了您母族三家铁铺。”
太子突然想起三日前母族舅父的哭诉:“荒北精钢倾销,铁铺库存全砸手里了!”他盯着刀柄上冷笑般的雪狼徽,终于明白——叶宇的刀,早已砍进东宫的钱袋!
藏兵谷·铸剑为犁
叶宇站在新筑的望楼上,脚下是川流不息的盐铁车队。赵高呈上账册:“本月盐利三十万金,铁利四十五万金,边贸利二十万金。按主上吩咐,五万金购漠北战马,十万金扩‘神机坊’,余者...”他指向谷中新建的连绵营房,“已换成三十万石粮、五万斤精钢、三千张角弓。”
山谷深处,神机坊的铁匠正将颗粒火药压入陶壳。老匠人捧起“神火飞鸦”激动颤抖:“爆距百步,破甲三寸,真正的战场杀器!”而更远处,十万大雪龙骑的新甲在阳光下流淌寒芒——板甲胸襟增厚半寸,关节处却改用环扣鳞甲,重量反轻十斤。
叶宇闭目,系统界面在脑海展开:【盐铁垄断完成,经济命脉掌控,声望+3000!】【边贸暗线开通,渗透北齐,声望+1500!】【当前声望:\/???】
数字如烈火灼烧神经。声望洪流冲刷下,丹田内蛰伏的剧毒发出细微嘶鸣。他望向南方,仿佛看见太极殿上庆帝深不可测的眼睛。
盐已入喉,铁已铸刃。当荒北的雪融化时,流出的将是铁与火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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