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斩白】原本的刀魂,在对抗天丛云剑的时候,被神威震碎后,仅存的一点残片。它太虚弱了,就像风中的残烛,连完整的意识都无法凝聚。
林七夜尝试着与它沟通,但只得到一些模糊而破碎的情绪,充满了痛苦和不甘。
而在【斩白】残魂的不远处,还有另一团截然不同的存在。
那是一团黑色的火焰,火焰的中央,包裹着一个婴儿大小,蜷缩着身体的影子。
【黑夜】权柄。
不,更准确地说,是倪克斯在交予他权柄时,一同塞过来的一部分神魂本源。
这部分本源,承载着倪克斯最纯粹的黑暗与孤寂,它没有完整的意识,更像是一种规则和力量的聚合体。倪克斯把它交给林七夜,是为了让林七夜能更好地理解和运用【黑夜】的力量,同时,也像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坐标。
之前林七夜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东西,它就静静地待在神域里,和他的力量井水不犯河水。
但现在,古原良树的话,给了他一个全新的思路。
神的残魂……这不就是现成的吗?
虽然这不是残魂,而是本源,但本质上是类似的东西。而且,这部分神魂本源里,并没有倪克斯的完整意识,更像是一个高规格的“灵魂素材”。
用它来当刀魂,可行吗?
“我有一个东西,你看看能不能用。”
林七夜说着,伸出右手,心念一动。
一团黑色的火焰,悄无声息地在他的掌心燃起。那火焰没有温度,却散发着一种让人心悸的深邃与死寂,仿佛能吞噬周围所有的光线。
古原良树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死死地盯着林七夜掌心的那团黑炎,脸上的不耐烦和嘲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震惊。
“这是……神性?!”他失声喊道,声音都在发抖,“不……不对,比神性更纯粹,这是……这是神只的本源?!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作为祸津刀的刀主,古原良树对灵魂和神性的感知远超常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团小小的黑色火焰里,蕴含着何等恐怖与古老的力量。那是一种超越了凡俗,凌驾于规则之上的至高存在!
雨宫晴辉也看傻了。他站在旁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灵魂都在战栗。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本能地感觉到,那东西很危险,非常危险。
林七夜没有理会古原良树的震惊,他只是平静地托着那团黑炎:“这个,够资格吗?”
古原良树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目光死死地黏在那团黑炎上,像是看到了什么绝世珍宝。
“够……太够了……”他的声音干涩无比,“用神只的本源作为刀魂……疯子,你真是个疯子!古往今来,从没有人敢这么做!把神的力量禁锢在凡人的兵器里,你这是在亵渎神明!”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那是一种属于工匠的,看到顶级材料时才会有的狂热。
“你真的……舍得?”古原良树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这可是神只的本源!你把它融入刀里,就等于永远失去了它。这东西的价值,比一百柄祸津刀加起来都高!”
“我只需要一柄能用的刀。”林七夜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对他来说,这团神魂本源放在神域里也是个摆设,甚至还有点定时炸弹的感觉。如果能用它来修复【斩白】,换回一个强大的战力,那绝对是血赚不亏。
古原良树死死地盯着林七夜,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犹豫或者不舍。
但他失败了。
林七夜的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这个年轻人,要么是个对力量一无所知的傻子,要么就是个拥有更恐怖底牌的怪物。
古原良树更倾向于后者。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兴奋和狂热,“用神只的本源铸魂!哈哈哈哈!我古原良树这辈子,能有一次这样的机会,死也值了!”
他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我答应你!这个活,我接了!”他一把从林七夜手里夺过断成两截的【斩白】,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团黑炎,眼神狂热,“不过,我需要时间准备。锻造神魂,非同小可,锻造炉要用特殊的火山灰重新加固,淬火的水必须是北海道雪山之巅融化的第一捧雪水,而且,我还需要三样辅助材料。”
“说。”
“赤铁牙、鬼哭藤、以及镇魂石。”古原良树语速极快地说道,“这些东西,在这片山里就能找到。但是,最近山里不太平,你们自己去取,恐怕会有危险。”
“不太平?”林七夜想起了之前机场外看到的那股浓烟,还有一路上感觉到的窥视感。
“没错。”古原良树的脸色沉了下来,“有一群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的家伙,最近在北海道活动。他们炸毁神社,猎杀‘神秘’,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我怀疑,他们和你们一样,也是冲着祸津刀来的。”
他话音刚落。
突然,院子外那片荒芜的坟地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响。
林七夜和古原良树的脸色同时一变。
“他们来了。”古原良树的声音冰冷。
林七夜的目光,则穿过破旧的院门,望向了那片在黄昏下显得格外诡异的荒坟。
他感觉到了。
那道从机场开始,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影子”,此刻,就在那片坟地之中。
而且,不止一个。
黄昏的光线将墓碑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一条条通往地下的黑色裂缝。荒草在晚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让这片本就死寂的坟地更添了几分阴森。
“有多少?”林七夜压低了声音问道,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黑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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