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客厅里的“吐槽大会”终于在各人筋疲力尽的哈欠声中落下帷幕。大家互相搀扶着，像一群打了败仗却不失乐观的士兵，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战壕”。
陆展博几乎是飘回自己房间的，但他没有立刻倒在床上，而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照亮了他兴奋的脸。他敲了几个字，然后又删掉，如此反复，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林宛瑜看着他房间里微弱的光线，顺手把自己的一杯温牛奶带着走了进来，轻轻放在他桌上：“展博，还不睡？明天不是还有培训吗？”
“宛瑜！”展博像看到了救星，猛地转过椅子，“我刚才在想你说的话，关于那些古代服饰。我写了一个小程序，可以初步模拟布料的物理垂坠感和光泽度，你……你要不要看看？”
他紧张地把笔记本转向宛瑜，屏幕上是一个简陋的3d模型，披着一块飘动的“布料”，虽然粗糙，但确实在模拟丝绸的光泽。
宛瑜看着屏幕，又看了看展博那双充满期待和紧张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屏幕上那块虚拟的丝绸，柔声说：“真厉害，展博。这就像你把我的想法，用代码变成了看得见的样子。”
展博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还可以优化！我可以把刺绣的纹理也加进去，还有不同材质的碰撞效果……”
“不，这样就很好了。”宛瑜微笑着打断他，“谢谢你，展博。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展博看着她温柔的笑脸，感觉自己的cpU彻底过载，幸福得快要蓝屏了。
客厅里，只剩下胡一菲和曾小贤。曾小贤还瘫在沙发上，像一滩烂泥，嘴里有气无力地念叨：“我的舌头……它有自己的想法了……”
胡一菲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瞥了他一眼，嫌弃地说：“曾小贤，你要是死在这儿，明天新闻标题就是《一男子因过度练习播音腔，咬舌自尽》。”
“我……我是为艺术献身……”曾小贤挣扎着坐起来，想摆个帅气的姿势，却牵动了脸上的肌肉，疼得龇牙咧嘴。
胡一菲“切”了一声，转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走了出来，不由分说地塞到他手里：“喝了！润润喉，别明天上不了课，还得我给你代班。”
曾小贤愣住了，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水，又看了看胡一菲那副“我可不是关心你，我只是怕你麻烦我”的表情，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了。
“谢……谢谢。”他小声说，声音里没有了平时的贱气。
“少废话！”胡一菲别过头去，耳根却有些发红，“赶紧喝完滚蛋，别耽误我看电视。”
曾小贤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甜丝丝的蜂蜜水滑过喉咙，一直暖到心里。他偷偷看着胡一菲的侧影，心里想：‘她……她其实是在关心我吧？一定是的！’
而胡一菲虽然眼睛盯着电视，但余光却一直没离开过曾小贤，看到他乖乖喝水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又迅速压了下去。
关谷神奇和唐悠悠几乎是同时把自己摔在客厅沙发上的，两人四仰八叉，像两条离水的鱼，一动不动。
“关谷……”悠悠有气无力地喊，“我感觉我的脸已经不是我的了，它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嗨…”关谷同样虚弱，“我的手它也好像已经不是我的手了，它只想画直线……”
两人沉默了半分钟。
“关谷，我今天被影后夸了。”悠悠突然说。
“嗨，我今天被偶像夸了。”关谷也回应。
“但是她也批评我了。”
“嗨，我的偶像也批评我了。”
“我好累，但是好开心。”
“嗨，我也是。”
两人又沉默了。突然，关谷挣扎着爬起来，跑到房间拿起速写本，开始画画。悠悠好奇地凑过去。
只见关谷的笔下，一个q版的、累得东倒西歪的唐悠悠出现了，她身上穿着华丽的戏服，脸上却贴着创可贴，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努力的悠悠，最棒了！”
唐悠悠看着画，眼眶一热，她把头轻轻靠在关谷的肩膀上，轻声说：“关谷，你也是。”
关谷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下来，他放下画笔，也轻轻靠了回去。两人就这样静静地靠在一起，疲惫，却无比安心。
另一边，吕子乔没有像往常一样瘫在床上，而是正襟危坐地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他那部用了好几年的旧手机，屏幕亮着，手指在上面滑动，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陈美嘉洗漱完出来，看到他这副模样，习惯性地开口：“又在跟哪个妹妹聊天呢？这么晚了，还不睡？”
吕子乔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在跟我的过去做一个了断。”
美嘉好奇地凑过去，只见手机屏幕上是他那长得望不到头的联系人列表，从“Amy”到“Zoe”，各种花里胡哨的昵称和头像，触目惊心。而吕子乔的手指，正悬在一个“删除”按钮上。
“你……你要干嘛？”美嘉有些不敢相信。
吕子乔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按了下去。第一个联系人，消失了。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他的动作不快，甚至有些犹豫，每删除一个，都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今天培训的时候，”他没有看美嘉，眼睛依然盯着屏幕，声音有些沙哑，“当着你的面，被她们一件件翻出来……我第一次觉得，挺丢人，自己也挺讨人厌的。”
美嘉愣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吕子乔，他的背影看起来不再是那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而是一个带着沉重过往的普通人。
“我不想再那样了。”他停下了动作，转过头，认真地看着美嘉，眼神里是美嘉从未见过的清澈和疲惫，“我不想带着一身的‘风流债’跟你重新开始。”
美嘉的心猛地一颤，她看着吕子乔，看着这个她爱过也恨过的男人，第一次感觉到了他的脆弱和真诚。她张了张嘴，那句熟悉的“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带着颤音的恳求：
“吕子乔……你别又骗我。”
这不是一句玩笑，而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恐惧，是她过去所有不安的总和。
吕子乔放下手机，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心很暖，也很稳。
“美嘉，我以前觉得，手机里存着这些，是我的战利品。”他自嘲地笑了笑，“今天我才发现，那不是战利品，那是绊脚石。”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再骗你，违约金可就比苏总给的工资还高了。我吕子乔可以不要面子，但不能不要钱……和你。”
美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她捶了他一下，力道却轻得像是在抚摸。
“油嘴滑舌。”
“只对你。”吕子乔笑着，把她轻轻拥入怀中。
美嘉更大力的捶了他一下。
给吕子乔内伤都快捶出来了。
夜深了，爱情公寓的灯光一盏盏熄灭。每个人都在疲惫中沉沉睡去，梦里，有对未来的憧憬，有对梦想的执着，还有一丝丝，正在悄然萌芽的、名为爱情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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