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观的夜，比往日更加深沉。
冲天的火光早已熄灭，只留下演武场青石板上大片焦黑的印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焦臭。幸存的弟子们，在韩雅的带领下，收拾好行装，带着云崖子的遗体，准备明早踏上了前往磐石镇的漫长旅途。
整个青松观，变得很安静。
他独自站在观主简陋的禅房内，手中紧握着一枚冰凉的上古玉简。窗外，残破的道观在夜风中呜咽，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变异兽的嘶吼，更衬托出此地的孤寂与荒凉。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前所未有的危险。
当夜色彻底化为浓墨，林澈才缓缓起身，走向那间用来关押艾米丽的柴房。
柴房内，油灯昏黄，光影摇曳。艾米丽被特制的绳索捆绑在木桩上，林澈用精神力加固了封禁，确保她体内一丝能量都无法调动。
即便如此，艾米丽那双幽蓝的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林澈，充满了怨毒与不屈，像一头被困的母狼。
林澈拉过一张木凳，随意地坐下，将一枚从罗德上校身上搜到的微型数据终端，扔在桌上。终端屏幕上，闪烁着天穹城的标志。
“艾米丽。”林澈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很清楚，你现在对天穹城而言，已经是一枚弃子。而对我而言，你还有一点点利用价值。”
艾米丽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以为我会背叛天穹城？做梦！你这个野蛮的土着，你的力量不过是匹夫之勇！天穹城的伟大，是你永远无法想象的！”
“匹夫之勇？”林澈的眼神微微一冷，“罗德上校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他已经是一堆焦炭。”
艾米丽的脸色瞬间僵硬，但很快又恢复了强硬：“那又如何？天穹城有千千万万个比他更强的净化者！你杀了罗德上校，毁了三艘飞行器，你死定了！你们这些土着，都死定了！”
“你错了。”林澈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天穹城有A级净化者坐镇，你以为他们会为一个失败的c级净化者大动干戈？在你被俘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是个失去价值的废物。”
A级净化者！
艾米丽的瞳孔猛地收缩！林澈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瞬间刺中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被抛弃。
“不……不可能！”艾米丽嘶吼道，“我是c级净化者！我是天穹城的精英！”
“精英？”林澈轻蔑一笑，拿起桌上的数据终端，“罗德上校的任务报告里明确写着，若任务失败，所有参与者，将视为可抛弃资产。你的名字，赫然在列。”
艾米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死死地盯着屏幕，虽然看不懂，但林澈的语气让她不寒而栗。
“我……我什么都不会说！”艾米丽咬牙切齿，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是吗？”林澈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引以为傲的，无非是这具经过基因优化的身体，和那份属于天穹城的优越感。那我就……先毁了你的骄傲。”
他缓缓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没有触碰艾米丽，只是虚空点在她的额头前方。
“嗡——！”
一股无形而磅礴的精神力，如同潮汐般瞬间涌入艾米丽的脑海！
“啊——！”艾米丽发出一声惨叫，但折磨才刚刚开始。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剧烈的刺痛瞬间席卷全身！紧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林澈的精神力，并非只是单纯的制造痛苦，而是精准地操控着她引以为傲的身体！
她的左臂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蠕动。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光洁的手臂上，浮现出一块块青紫色的斑点，那是她潜意识中最恐惧的——基因崩溃的前兆！
“不！不——！”艾米丽惊恐地尖叫，她知道这是幻觉，但身体传来的真实触感却在告诉她，这一切正在发生！
这还没完！林澈的精神力如同无孔不入的触手，在她精神世界中肆意游走，将她所有的伪装和骄傲一层层剥离。她感觉自己的一切秘密，所有的脆弱，所有的不堪，都被林澈不停地翻阅、洞悉。
她的精神防线，在林澈的面前，如同薄纸般被撕裂。她引以为傲的坚韧，她作为c级净化者的尊严，在林澈面前被彻底践踏、碾碎。
精神上的侵犯已经让她几近崩溃，而肉体上的侮辱，则彻底压垮了她最后一根神经。
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从她身下涌出。
起初只是涓涓细流，随后便彻底失控。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她的裤子，顺着大腿流淌下来，在昏暗的柴房里，一股刺鼻的腥臊味缓缓弥漫开来。
艾米丽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她呆住了，幽蓝色的双眸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绝望。
羞耻！
前所未有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
她，艾米丽，天穹城的c级净化者，一个视土着为蝼蚁，永远保持着优雅与高傲的精英，竟然……竟然像个婴儿一样，当着一个“土着”的面，失禁了。
这一刻，她所有的尊严、骄傲、信仰，都随着那滩污秽，流淌殆尽。
精神上的赤裸，肉体上的失控，这种双重侮辱，比任何酷刑都更加残忍，彻底摧毁了她。
“说，或者，我将让你永远沉浸在这种状态里，直到你变成一个真正只会流口水的白痴。”林澈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判词，在她脑海中回荡。
“我……我说……”艾米丽终于崩溃了，她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蚊蚋般的求饶声，“求求你……我说……我什么都说……”
林澈缓缓收回精神力。
艾米丽的身体瞬间瘫软，大口喘息着，冷汗和泪水混杂在一起，眼中充满了对林澈的极致恐惧。她已经被彻底击溃，再也生不出半点反抗的意志。
“很好。”林澈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份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冷酷，“从头开始，把你知道的一切，一字不漏地告诉我。如果我发现你有一句谎言……”
艾米丽不敢再有丝毫隐瞒，她颤抖着，如同一个被抽去灵魂的木偶，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她详细描述了天穹城三大势力的运作方式，军方如何通过净化者部队维持秩序和扩张，资本如何掌控资源和科技研发，盘古生物如何垄断进化药剂的生产和研究。
她还提到了奥古斯都将军的野心，薇薇安·洛克菲勒的精明，以及伊戈尔·科瓦列夫对生命进化的狂热。
“进化药剂……它确实能让人类变得更强，更快，但……但它也有副作用……”艾米丽颤抖着说道，“长期注射，会……会造成基因链的不稳定，甚至……甚至会影响精神状态，变得更易怒，更嗜血……一些高等级的净化者，甚至会丧失部分人性……天穹城内部，对这些副作用讳莫如深，但私下里，很多进化者都在服用抑制剂。”
林澈眼神一凝，这与他从玉简中推测的“饮鸩止渴”不谋而合。
“你们寻找的古老力量，到底是什么？”林澈追问道。
“是……是一种特殊的能量源……天穹议会称之为‘’气”艾米丽艰难地回忆着，“它蕴含着强大的能量，可以大幅度提升进化药剂的效力，甚至……甚至能让人类突破极限，达到更高的境界！但更重要的是……议会认为，它与上古文明的覆灭有关！他们想通过研究‘气’，了解上古文明的秘密，找到……找到应对某种未知威胁的方法！三方都想研究它的生命奥秘……”
“应对未知威胁……”林澈在心中默念，这与玉简中提及的“大寂灭”和“天魔”不谋而合。天穹城果然已经掌握了部分信息，但艾米丽显然不知道“天魔”的具体细节，只知道是“某种未知威胁”。
艾米丽还透露了天穹城内部的派系斗争，军方与资本、生物科技之间的利益冲突。她甚至提到了天穹城的防御系统漏洞，以及一些重要设施的布局。
“陈子言，在天穹城吗？”
“陈……陈首席……”提到这个名字时，艾米丽眼中闪过一丝本能的敬畏，“他是天穹资本的首席技术官……他……他主导了所有核心科技的研发……听说他正在研究一种……可以连接所有科技设备的‘超级网络’，甚至……甚至能影响人类大脑……他对‘气’的兴趣，比任何人都更深……”
林澈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陈子言果然将“奇点”的理念，用在了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地方。
审讯持续了近一个时辰，艾米丽几乎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倾囊而出。
当她彻底说完，林澈才缓缓起身。
“你的命，暂时保住了。”林澈对她说道，声音中没有丝毫温度，“我会让韩雅他们带你去磐石镇，在那里，发挥你的余热。”
艾米丽瘫软在地，眼神空洞，对林澈的话毫无反应，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崩溃中。
林澈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出柴房，将门从外面锁上。
夜风吹过，林澈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他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仿佛能穿透层层云雾，直视那遥远的天穹城。
陈子言……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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