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龙椅之上,屁股好痒
“为今之计,唯有节流!”
李思远斩钉截铁地说道,
“臣提议,即刻起,削减禁军三成粮饷,以充军用。”
“另,立刻停止对城中百万难民的施粥!”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与其让所有人都饿死,不如舍弃一部分,保全有用之身!”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削减禁军粮饷?
禁军可是守卫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
本就士气低落,再断了他们的吃食,这不是逼着他们哗变吗?
停止施粥?
城外涌入京城的难民足有百万,
全靠朝廷每日两碗稀粥吊着性命。
一旦停了,百万饥民会做出什么事来,简直不敢想象!
这哪里是节流,这分明是嫌死得不够快,
自己给自己来一波釜底抽薪啊!
“不可!万万不可啊丞相!”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当场就跳了出来,正是御史大夫王敬忠。
这老头是出了名的又臭又硬,
一身硬骨头不知道顶撞过多少权贵,被誉为“朝堂不屈的脊梁”,
当然,在李思远一党看来,
他就是个茅坑里的石头,纯属搅屎棍。
王敬忠气得胡子都在抖:
“禁军乃国之爪牙,难民亦是陛下子民!
丞相此举,与亲手将我大炎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何异?!”
李思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王大人,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还是说,你能凭空变出百万石粮食来?”
“我……”
王敬忠顿时语塞,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李思远的党羽立刻跟上,纷纷出言附和。
“王大人此言差矣,丞相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舍小保大,乃是正理!”
“王大人如此妇人之仁,莫非是想让大家一起饿死吗?”
一时间,整个大殿都成了李思远的“一言堂”。
忠臣们虽然个个义愤填膺,却拿不出任何实际的解决办法,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思远的阴谋即将得逞。
李思远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炸了军械库又如何?
你们的命脉,终究还是攥在我的手里。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人群中,御史大夫王敬忠,在与众人争辩的间隙,
目光却一直死死地锁定在,龙椅上那个小皇帝的身上。
在王敬忠看来,刚才的“天降神雷”,绝非偶然!
那是陛下身负的炎氏龙气,
在国难当头之际的自然迸发!
是天命的昭示!
所以,陛下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傻子,
他是一个身具天命,只是暂时蒙尘的真龙!
他要看,他要仔细看,在这种关乎国朝命运的时刻,
身负天命的陛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而此刻的炎辰,正在经历一场天人交战。
他坐得太久了。
从早上被宫女太监跟抬木头一样,抬到这把椅子上开始,
他就没动过。
这龙椅看着威风,纯金打造,雕龙画凤,可坐起来是真他娘的硬啊!
冰冷刺骨不说,那扶手上凸起的龙鳞纹路还硌得慌。
更要命的是,刚才尿完裤子,
虽然龙袍厚实,外面看不出什么,
但里面黏糊糊湿哒哒的感觉,简直让人抓狂。
现在,长时间的压迫,加上潮湿的环境,
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出现了——他的屁股,好痒!
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他的左边屁股蛋上开派对,又麻又痒,那感觉,简直深入骨髓,直冲天灵盖。
炎辰的脸都快憋绿了。
他想挠。
十指连心,啊不,是屁股连心啊!
可理智告诉他,不行!绝对不行!
现在满朝文武都盯着他,他要是当众挠屁股,
那刚由“天降神雷”建立起来的一点点神秘感和威严,
瞬间就会荡然无存。
他会从“天命所归的傻皇帝”,
变回那个“尿裤子的真傻子”。
太祖爷爷说了,坐稳了!
我得坐稳!
炎辰拼命忍耐,小脸憋得通红,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实在忍不住了,身体在龙椅上极其轻微地、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试图通过摩擦来缓解那要命的痒意。
同时,他放在膝盖上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微微抬起,手指蜷缩着,做出一个想要去抓挠的预备动作。
就是这个动作!
在所有人眼中,这不过是一个傻子无意义的躁动。
但在一直死死盯着他的王敬忠眼中,却不亚于一道九天惊雷!
看! 陛下的龙体在不安地颤抖!
陛下的眉头紧锁,面色赤红,额有虚汗!
陛下抬起了手,那是一个多么无助,多么痛苦,多么焦灼的动作啊!
王敬忠的脑中,瞬间电光火石!
他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
陛下这不是在发呆!
陛下这是在为国事焦灼!
当听到李思远要削减禁军粮饷时,
陛下坐不住了,因为他心疼自己的兵!
当听到李思远要停止施粥时,陛下痛苦了,因为他怜悯自己的子民!
他贵为天子,却无法开口阻止奸臣的暴行;
他心怀万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家滑向深渊!
这是何等的痛苦!
何等的煎熬!
陛下他……他心里苦啊!
这一刻,王敬忠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板直冲脑门,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
这一次,竟是朝着龙椅的方向,嚎啕大哭起来。
“陛下啊——!”
这一嗓子,声嘶力竭,悲痛欲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李思远眉头一皱,这老东西又发什么疯?
只见王敬忠以头抢地,声泪俱下地高呼:
“臣有罪!臣等有罪啊!”
“陛下尚且为禁军生计、万民死活焦灼至此,龙体不安,坐卧不宁!
我等食君之禄,为人臣子,却在此处束手无策,坐视奸佞横行!
臣等……愧对陛下啊!”
说着,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的双眼死死瞪着李思远,嘶吼道:
“丞相!你不就是说没钱没粮吗?!”
“老夫的俸禄!老夫一生的积蓄!
我王家所有的田产地契!全都捐出来!充作军饷!!”
“老夫这把老骨头,今日起,也亲自去粥棚施粥!
老夫不信,我大炎朝堂,就凑不出几口让百姓活命的稀粥!”
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整个太和殿,死一般的寂静。
李思远彻底愣住了。
他身后的党羽们也全都傻眼了。
这……这是什么神操作?
王敬忠的这番举动,如同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那些本就心怀忠义,
只是苦于无计可施的老臣们心中的干柴。
“王大人说得对!陛下仁心,我等岂能无动于衷!”
“臣!户部侍郎张谦!愿捐出家产一半,以慰陛下忧心!”
“臣!工部主事刘能!家无余财,但有薄田十亩,愿尽数献上!”
“臣也捐!”
“还有我!”
“噗通!噗通!”
一时间,以王敬忠为首的十余名忠臣,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
纷纷表示要毁家纾难,与国同休。
这股由忠义和热血汇成的浪潮,
瞬间将李思远精心营造的“理性”“务实”的气氛冲击得七零八落。
他提出的削减粮饷、停止施粥的“最优解”,在“陛下焦心、忠臣泣血”的道德高地面前,
显得是那样的冷酷,那样的不近人情,甚至……那样的居心叵测。
李思远感觉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
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完美计划,总被一群蠢货用最愚蠢的方式破坏掉!
就因为那个傻子在龙椅上扭了一下屁股?!
他死死地盯着龙椅,只见那个傻皇帝,在引起了如此轩然大波之后,
竟然……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不动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而炎辰,在偷偷蹭了蹭龙椅扶手上雕刻的龙角,
终于止住了那要命的痒意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爽!
他心满意足地抬起头,却发现下面跪倒了一片,一个个老头子哭得涕泗横流,嘴里还高喊着“陛下圣明”、“陛下仁德”。
炎辰眨了眨眼,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咋回事?
我……我就是屁股痒,挠了一下……啊不,蹭了一下。
你们这是……干啥呢?
他正懵着,脑海里那个冰冷威严的声音,
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古怪语气,淡淡地响了起来。
“嗯。坐姿不错,继续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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