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承天殿。
早朝的气氛,发生了一种极其微妙而古怪的变化。
以往,大臣们上朝,那叫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尤其是小皇帝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抠下鼻屎——那都得在心里头盘算个九曲十八弯,生怕错过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神谕”。
可今天,所有人都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个个低眉顺眼,站得笔直,目不斜视,仿佛多看一眼龙椅上的小皇帝,都是对圣意的大不敬。
他们不是不敬,而是不敢了。
王敬忠昨天那顿“尔等蠢货”的咆哮,配上他从御书房出来后那副脱胎换骨、神清气爽的模样,给所有核心大臣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一个全新的,朴素的,甚至有些枯燥的真理,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
别瞎想了,陛下说啥就是啥。
于是,当炎辰坐在龙椅上,因为没睡醒,习惯性地开始玩自己的手指头时。
搁在以前,这会儿王敬忠早就跳出来了,高呼一声“陛下屈指而算,必有深意!此乃‘一手掌握乾坤,十指拨乱反正’之兆啊!”
然后引经据典,洋洋洒洒喷上三千字。
但今天,王敬忠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心里默念:
“陛下在玩手指,嗯,就是字面意思的玩手指,小孩子嘛,爱玩,很正常。下一个议题。”
当炎辰因为早饭喝的豆浆有点多,忍不住打了个嗝时。
搁在以前,闻人泰大将军可能都要出列了,瓮声瓮气地分析:
“陛下此嗝,声如洪钟,气出丹田,此乃‘一气贯通天地,威慑四夷宵小’的王霸之气啊!”
但今天,闻人泰将军如老僧入定,心里琢磨的是:
“嗯,陛下打嗝了,可能是早饭吃顶了。回头得跟御膳房说一声,豆浆不能让陛下喝太多,容易胀气,影响龙体圣安。”
整个朝堂,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高效而务实的诡异氛围。
炎辰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舒服了,总算是舒服了!“
他心中一阵惬意。
“总算把这群迪化晚期的忠臣给拉回正轨了。再让他们‘解读’下去,我估计我放个屁他们都能解读成‘紫气东来三万里,神雷一响定乾坤’。“
现在,朕说一,他们做一。这才有君臣的样子嘛!”
解决了外部执行层面的最大障碍,炎辰终于有时间和精力,来研究自己真正的,也是唯一的金手指——帝魂与国运。
退朝之后,他屏退了所有宫人,独自一人待在御书房内。
他没有看书,也没有批阅奏折,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那股若有若无,却又真实存在的玄妙力量。
那是一种混杂了开国太祖炎高阳霸道意志,与整个大炎王朝兴衰荣辱的,形而上学的庞大能量集合体。
炎辰将其命名为——“国运系统”只不过,这个系统也太操蛋了。
炎辰在心里直翻白眼。这叫什么金手指?简直是给了他传国玉玺,却没告诉他怎么用才能号令天下。没说明书,没操作指引,全靠一个‘悟’字……这跟把核弹发射按钮交给一个三岁稚童,然后让他自己领悟怎么维护世界和平,有什么区别?
以前,他心智不全,只是一个被动的“容器”。
帝魂和国运的运转,更像是一种被动触发的“防御机制”。
比如金狼围城,王朝面临倾覆之危,帝魂苏醒,国运泄露,直接作用在了军神闻人泰身上,让他“心血来潮”,逆天翻盘。
再比如,他需要忠臣,国运就让王敬忠这个老顽固“碰巧”抓住权臣把柄,还怎么作死都死不掉。
这些“意外”和“巧合”,威力巨大,但完全不可控,充满了随机性。
这不行,太被动了。我总不能天天盼着敌人打上门来,或者指望忠臣出门踩狗屎都能捡到奸臣的罪证吧?”
”现在,我神智清醒,又跟太祖爷的意志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和平共处’协议。那么,我是否可以……主动引导这股力量?“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燎原的野火,再也无法遏制。
他必须搞清楚这个“国运系统”的运作模式!
得找个事情来测试一下。“
炎辰睁开眼,目光在御书房内巡视。
”这事儿不能太大,动静太大容易玩脱。也不能太小,太小了看不出效果。最好是……一件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完成,但又确实存在的悬案!
用常规手段无法解决,才能最大限度地排除干扰,观测到“国运”这只玄学之手,到底是如何在因果律上进行微操的!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墙角一个积满灰尘的紫檀木箱子上。
那是“内廷司”封存的无头公案卷宗。
他小小的身子从椅子上跳下来,走过去,让陈无病打开了箱子。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
他翻找着,很快,一份用牛皮纸封存,贴着“绝密”封条的卷宗,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将其抽了出来。
封皮上,八个触目惊心的大字,映入眼帘。
“太尉王德贵灭门案!”
三年前,太尉王德贵,一夜之间,全家上下三十余口,包括家丁护院,全部被杀。
现场干净得不可思议,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脚印,甚至连一丝搏斗的痕迹都没有。
所有的死者,都是在睡梦中,被一剑封喉。
凶手如鬼魅般来,又如鬼魅般去。
此案当年轰动整个京城,朝廷震怒,大理寺、刑部、京兆府三堂会审,查了整整一年,动用了无数人力物力,却连凶手是男是女,是高是矮都不知道。
最终,因为找不到任何线索,此案被定为悬案,束之高阁,成为了大理寺上下,所有官员心中一根拔不掉的刺。
“就是它了!
炎辰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一桩悬了三年,毫无头绪,所有人都放弃了的铁案。用它来测试我的‘玄学探案法’,再合适不过了!”
他挺直小小的身板,脸上恢复了那种奶凶奶凶的威严。
“陈无病!”
“老奴在。”
“传朕旨意!”
炎辰的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着大理寺,重查三年前太尉王德贵灭门一案!限期一月,必须破案!朕,要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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